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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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的怒火噌的一下蹿了起来，不过没过五秒，又啪一声被我浇熄。毕竟淡定了这么些年，这年头还能让我冒火的事情，已经可以只用五根手指数出来了，所以这么说来，陈晨是个人才。
我笑道，“她见我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她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打断，“我们有什么话好说的？当年不是都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吗。再说，她谁啊，凭什么叫我去我就去啊？我就一穷学生，没那闲钱去美国逍遥快活。”
我起身拎包，本来心情没那么糟的，可惜你们夫妻二人成功让我恶心到了。我转而特别腻味地笑起来，“不好意思让华总破费，没事我先走了。哦对了，代我跟陈晨问个好啊，还有祝你们儿女绕膝白头偕老哈。”
“你还有完没完！”他也起身，把我按回了座位，“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没跟她在一起。”
“对哦，你们还没结婚，嗨，你们怎么能不结婚呢？害我想送个贺礼都没有机会，要不等……”
他抱住我把我压上沙发靠背，用唇堵住了我的嘴，辗转吮吸。他的吮吸很重，我死命地连打带踢终于推开。急怒之下真想给他一巴掌，鉴于周围几桌已经有人探头看热闹，我自然不想给人免费看狗血剧的机会，于是我忍住了。
平顺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吧，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去。”
“陈晨得了宫颈癌，活不过今春了。”
嗬，这就是报应吗？我望着窗外冷笑。突然觉得好累，我一闭上眼睛，尘封的往事就浮上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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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那年暑假，因为得知怀孕，我特别兴奋，所以提前结束口语培训课程，去了当时华逍出差的A市找他，迫不及待想告诉他要当爸爸的好消息。
火车上很拥挤颠簸，到A市后我的身体就开始不大舒服，吐个不停，我决定自己先去医院看看，免得影响他工作。另外，我还有个目的，就是想去做个B超，好给华逍看我们宝宝最初时候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狗血，在A市中心医院妇产科门口，我就看到华逍搂着陈晨出来，手里就是个装B超片的袋子。我正准备过去打招呼，就看到华逍对陈晨说了两句话，一个人走开了。
于是我就上前和陈晨进行如下对话：
“这位小姐，请问您和刚才那位先生认识吗？”
“我男友，你谁呀？”
“不是吧，那位先生的妻子我见过的。”
她冷笑，“这位小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陪我看妇产科的当然是我男友了，你又不是他老婆，干你什么事啊？！”
“你怀孕了？是他的孩子？”
“你这不是废话吗？”
然后她踱着孕妇高傲的步子走开，嘴里小声嘀咕了声，“神经病。”
烈日炎炎下我开始全身冒冷汗。
不一会华逍回来，看到我时他脸色铁青。我问他这女人是谁，他怎么都不肯说，脸上黑一阵白一阵，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听陈晨一面之言，我还不相信他会背着我有女人，将信将疑的没有跟他闹，乖乖被他送回宾馆。可是，他偏偏就是要活生生践踏我的信任。
在A市的下面几天，我基本没怎么见过他，晚上他也不回来，每次回来都匆匆忙忙，待一会就急着走，就像怕我似的。我问他干什么，他说工程设计的事情还没办完，我有些恼火地说你晚上也要设计不成，他就只字不提了。后来实在没办法，我打电话问这次和他同行的教授，才知道他们一星期前就已经办完事回到学校，他们也正在纳闷华逍怎么还没回去。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骗我。
我独自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华逍回来待了一个小时，他难得开口找我讲话，说的竟是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钱用完了就跟他要。要知道这么多年，我都是用爷爷留下的钱和自己打工挣的钱，从不找他要。我有些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他说要给我钱，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赡养费？于是，我一句话没说，也没有再问他什么了。那天晚上，他带着所有行李走后，我一个人呆呆看着B超片，哭了一夜。
自此，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开始相信，他背着我在外面有个女人。毕竟他知道的是，陈晨腹中有孩子，而我没有，所以自然向着她。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把我的那张B超片给他看，因为我想，既然他已经出了轨，我们之间也就到头了，何必再用孩子留住这份不再忠贞的感情。
以前的我认为，爱情就是婚姻的全部，所以我不在乎他跟我结婚时不办酒宴不行婚礼，也不在乎他不带我见他的家人，我只在乎他待我的心。
我是孤儿，没有见过母亲，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爷爷靠编竹篾簸箕的生计拉扯我长大，也靠卖些陶器给山下村里的相亲，来补贴家用。但是爷爷一生留下了很多精美的陶艺作品，临终前全部留给了华逍，希望他今后能照顾我，并向他换取我上大学的学费，即便是结婚，也算是我的嫁妆。我一向不喜欢受人施舍，我向华逍要求，按照市价把爷爷的作品折算成现金，一次性给我，这样我就不是靠他养着，而是心安理得地花爷爷留给我的钱。
爷爷去世后，因为华逍的推广，他的作品身价颇高，竟成了一块陶艺界的金字招牌，可惜爷爷苦了一辈子，也没能看到这一天，没能享到一天的福。
即便华逍人前人后都很爱我，我和他的结合，还是向来不被人们看好和祝福，他出身名门，年纪轻轻就声名鹊起，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里来的农村姑娘，也许真的是像人们说的那样，他喜欢我只因为我和他身边的女孩相比，更单纯更年轻，能够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感。有新鲜感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他会觉得不再新鲜，厌倦不懂事的我。没想到事实果真如人们所料。
结婚那天晚上，华逍抱着我，在我耳边说，爷爷留给他的珍宝其实只有一件，那就是我。
离婚的时候，我想，再好的珍宝也有褪色黯淡的一天，他终究还是厌倦我了。也许一开始，我们就不适合，虽然在一起很甜蜜，但是感情抵不过现实的磨砺。
这时候我才明白，婚姻，并不完全是爱情的事。
可毕竟我从十六岁就认识他，爱了他四年，在我二十年的人生中，除了爷爷，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对我来说，这份感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下定决心和他离婚前，我还想亲耳听他对我说点什么，让我彻底死心。于是，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陈晨亲自来找我。
那时她也就两个月的身孕，却把肚子挺得天高，深怕我不知道她怀了我丈夫的孩子。当时我一个人缩在华逍家的窗边发呆，自从在A市分别，他再没回过。
“我不是想来逼你离婚的，其实你离不离都一样，我有了孩子，华逍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我头也没抬，“我不想听你说，我等华逍自己告诉我。”
她倚在门边笑了，“傻丫头，你别自取其辱了。要等丈夫亲自来赶人，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赖着他不走？华逍昨天跟我说，他要辞职。他希望在走之前，把这事办完。”
“什么意思？”
“自然是跟你离婚。他是有事业心的男人，难道你要他一辈子陪你在这里当个教书匠？你没追求也就算了，还指望拖累他吗？”
我看向她，“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她傲然一笑，“有什么分别吗，他说我比你更懂他。”
她把玩着华逍的建筑模型，“桑小姐，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像华逍那样优秀的男人，你凭什么能让他守着你？你毕竟太年轻，该找个小伙子一起成长，因为你并不明白，像他这样的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她仍旧笑，“你难道想听华逍亲口这么说？傻丫头，别等了，何必耽搁自己又耽搁别人呢。”
我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不让自己发抖，抬头看向天花板，把眼泪咽了回去。
“好，你告诉他，我同意离婚，明天就可以去。”她无比满意地走了。
第二天，在婚姻登记处看到华逍，他一脸憔悴，形销骨立，而我自己，估计也没个人样了。签完了字，我和他，从此各不相干。
然后，我回了趟老家，在我和爷爷住过的小屋里一个人待了两个月。那时候真的特别想死，正因为这样，我才选择回家，因为只有在能看到爷爷的地方，我才觉得有力量，觉得自己还有好好活下去的必要。
临走的时候，我把那张B超片埋在了爷爷的坟边，好让爷爷也见见我这个没出过世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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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从回忆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华逍怀里，他双手揽着我，脸颊轻轻贴在我的额上。
我动了动，他低头用修长的手指摩挲我的脸，我竟然哭了。他轻轻叹口气，吹动我的额发，耳畔传来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别想了。嗯？”
我推开他，“我没事。让陈晨好好养病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更紧地把我抱住，他的脸就近在咫尺，认真地看着我，“如果……”
“叔叔！”我感觉他接下来一句话可能很重要，可是，被严嘉的声音打断了。
我一把推开华逍，他毫无防备中差点被我从沙发上推下去。
严嘉已经走过来了，旁边挽着他手臂的人，让我大跌眼镜，竟然是韩诗语。
我一脸惊讶，严嘉也一脸惊讶。我们俩“你……”了个半天也打不出来个招呼。
韩诗语果然是当主持人的，比较善于推动现场形势发展，“桑学姐，你怎么又和华叔叔在一起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跟丹尼尔在一起的吗？”
妈的，这个女人真八卦！只要逮着机会就当着严嘉的面揭我的短，很是找抽的货色！
严嘉把手臂从韩诗语那抽了出来，“是啊桑岚，你怎么在这儿？我一醒就发现旁边没人了，正奇怪你去哪了呢。”
一醒来就发现旁边没人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韩诗语笑着的嘴角僵了，旁边喝水的华逍好像呛了两声。
“不是，那个……我……”我比比划划，指指点点，严嘉苦着脸，听得很是痛苦。
“桑岚想跟我打听去美国留学的事情，我就请她吃个饭聊聊。”
“桑岚你想去美国留学？怎么没听你说过？”
“听王教授说，你们学校最近有个去美国交流的项目，桑岚想去试试。”
“对，就是这么件事。你叔叔在学校认识的人多。”
华逍笑了。
“那桑学姐，你什么时候走？”韩诗语也笑了。
“下周。”华逍代答。
“你们……？”我指指韩诗语问严嘉。
“哦，刚和她去看完华晨，一起吃个饭。叔叔，要不要一起吃？”
“不了，你们慢慢吃吧，我把桑岚送回去。”
华逍示意我该走了，我突然想起来，“严嘉，我给你送的饭呢？”
他摸摸脑袋，“我醒的时候，室友已经吃完了。原来是你送的呀，我还以为是他自己买的呢。”
“他妈的！竟然敢偷吃老娘的稿费！”我咬牙切齿，“严嘉，回去你告诉那小子，叫他以后看见我最好绕着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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