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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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见前夫、重逢好友的波澜壮阔那天后的第三天，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严嘉了，不免有点想他。中午一点多给他打电话，他竟睡得还没起来，室友说他白天往医院赶，晚上还得赶着做他那万恶的导师的任务。尽管这两天我正也忙着帮报社写稿子，我寻思着我这个做女朋友的得去慰劳慰劳他了。
一大早秀秀就花枝招展地不见了。在寝室里精心打扮了下，我揣上刚拿到的一点稿费，拎着保温桶，先去学校里好吃又实在的李胖子菜馆买了份鸡汤和几个他爱吃的小菜，装进保温桶，招呼完热情可爱的李胖子大厨，我就直奔他们宿舍。由于之前我打过招呼要过去，他那室友识趣地出门了。但我去的时候，可怜的严嘉还躺在床上不醒人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蒙头大睡。我没叫醒他，帮他把宿舍打扫了下，把他那堆脏衣服给搓了，省得他连个裤衩袜子都要送到干洗店去洗。
忙活到下午快四点，他依旧没有动静，中途翻了几个身，但完全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天知道他早上什么时候才睡，这家伙不要命了？！我想我要是有那个把睡美人吻醒的王子的魔力就好，要不然等他起来，饭菜就要凉了。可看他憔悴成那样，又实在不忍心吵他。在我苦苦纠结中，手机响了，我到门外走道里接，是一天没打照面的秀秀。
她说她晚上有个重要约会，要我去帮帮她。我靠！这丫头约会竟要我去当那二百五十瓦的电灯泡？！
“你不是心里有严嘉那叔叔了吗？怎么又和别人约会了？”
“别问那么多。一句话，你来还是不来？”她这句话说得特别凛然，让人觉得不去的话，若她这事搅了就是我的罪孽。同时，晚上回去，她这一个月的脏袜子就是我分内的活了。要不然，哼哼。这个哼哼里，通常有着无比深邃的内涵，我尚不敢领教，所以每次做错事我都乖乖帮她洗这洗那。一定程度上，我觉得我像是个被后妈虐待的灰姑娘。如今，后妈要去跟王子约会了，呀，好冷，后妈和王子，女王还是女尊的剧情？我不敢想下去了。
“桑岚，你不来是吧？”赤果果的威胁，我隔着无线电波都能感受到她眼角闪着的寒光和金牙的凶光（秀秀同学当然是没有金牙的，纯属YY需要）。
“我在严嘉这，他还没醒，也还没吃饭。要不我就不……”
“你有胆量就再说一遍。”后妈风范十足。
“好好好，我来。要还是搅黄了……”
“我自认倒霉。”
说完她干脆地挂机。
我给严嘉留了个字条，告诉他保温桶里有吃的，要是冷了让他去楼下找楼管阿姨借电饭煲热热，然后就走了。
按照秀秀给的地址，我中途转了三次公交车才来到市中心CBD区的这个高档中餐厅。这种店面，显得小资时尚有格调的，就不是当官的选择了，一般是受白领一族的青睐。可这家店门口的装潢规格，再看门口这一溜的宝马奔驰保时捷一干，琢磨着这里又是一般白领是吃不起的，至少得金领，或者是现下正冉冉升起的黑领一族。秀秀撞什么运了，竟摊上这么个金龟婿！哪天她要混到了这张长期饭票，兴许平时里的，也能成为我的一张一次性饭票。这就是寝室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
秀秀一早等在外面了，那个花枝招展啊花枝招展。七分天成加上两分后天再加一分修饰，就是她今天十分的好看。一套紫色小洋装，乌发松松盘起，端庄又不失时尚性感。虽然为了见严嘉，我也稍稍打扮了下，可我觉得跟她比起来，我特土。不过，这也正是一个最佳约会女配角应有的形象和本分。
“你默默唧唧干什么去了啊？这么晚才到！再在这门口站下去，我就快成这家店的吉祥物了。”
我赔笑，“哪有哪有，哪有这么漂亮的吉祥物。”
她领我在二楼临窗的一个位子坐下，人不是很多，有种舒缓的品味格调，不知哪里还飘来淡淡的配乐，环境氛围让人觉得很惬意。
挤公交挤得我很痛苦。中国的公交车系统一般都在超负荷运营，而且我挤的公交还是大名鼎鼎H市下班点的公交车，那个人山人海。我撸起袖子，端起水就喝。秀秀在一边东张西望，神神叨叨，“怎么还不来呢？”我问她那金龟婿到底是谁，她跟没听见一样。
“华总，您来了！”秀秀蹭地迎上去。
我一口水没喝下去，全喷了出来，还呛住了，七窍有五窍都在流水，鼻子里、嘴里、眼里，水就差没从耳朵里出来了。
来的有两个男人，另一个我瞟了眼，竟然是秀秀的导师。能把秀秀最敬畏的导师搬来，他可真是深得追女孩要曲线救国的精髓。
我狼狈地摸了张纸巾，随便擦了擦，就决定溜票，鉴于秀秀的导师在，我们又认识，好歹打个招呼。我对他们方向欠了欠身，“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
去个鬼的洗手间啊，赶紧拎着包走人呗！！什么长期饭票一次性饭票，都别想了！
拐过一个狭长的走道，在楼梯口，手被人从背后拉住。我看都不用看，知道是华逍。
我甩了两下，凭我自然甩不开，腰间一紧，被他带到了旁边一个墙角。我徒劳地挣扎了两下，知道是干不过他的，就干脆直挺挺瞪着他。“华总，再这样我可就喊非礼了。”
他偏过头无奈地笑了笑，“不想被我非礼就过去陪我吃个饭。”抓着我手腕的手移到我手掌，紧紧握了握，要牵着我回去。
我又徒劳地缩手，义正言辞，“秀秀他们在就行了，严嘉睡得还没起来，我要回去。”
他回头，看着我，“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跟你说严嘉和我们的事情。很重要。”
他深邃的眼睛一派庄重的神情，我愣了愣，尽管很不情愿，还是被他拉着回去了。
秀秀看我们牵着手，轻轻咦了声，还没咦完，就被她导师拎着走了。“华老弟，桑岚，你们聊吧，我带秀秀去楼下吃。”这位导师是位挺和蔼的五十多的大伯伯，笑嘻嘻地拎着秀秀消失在走廊尽头。约会变成了陪大伯导师谈项目，怨念的秀秀估计到死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华逍笑着点头，目送二人离去，随意对我道，“坐吧。想吃什么？还是只吃那几个菜？”
我的目光还锁在秀秀和大伯消失的拐角，“原来不是你叫秀秀来的，是王教授？”王教授就是秀秀的导师。
“是我给秀秀打的电话。”
“那你到底叫秀秀来干什么的？！”和她导师谈项目？她傻了才会答应。
他随意翻着菜谱，轻飘飘道，“不是秀秀你会来吗？而且总不能让秀秀和我们一起吃吧，所以就顺便叫上老王了。”
我把这句话里的意思理了理，悲愤地明白了，他先是拿自己使美男计，再拿秀秀使引蛇出洞计，刚刚一幕则就是拿王教授使调虎离山计，最后终于达到了让我和他坐在一起吃饭的目的，妈的，真阴毒！我家无辜的秀秀，怎么看都是这连环计的受害者，我决定了，我要主动帮她洗这个星期的袜子。
“说吧，严嘉毕竟是你的侄子，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吧？”
“小妹，点菜。”他招呼道，随即对我，“先吃饭，我饿了。”
点菜的小妹就一直涨红着小脸，不时偷偷瞄瞄华逍，我确定我又看到红心泡泡了。他穿黑色衬衣，套一件银灰色V领羊绒背心，他本就修长挺拔，更显得笔挺雅致，配合他典雅的气质，说不出来的英俊。都说男人像酒，越陈越香，四年时间，我真的能感受他逐渐醇香的味道。
他点着菜，我把脸转向窗外，发起呆来。这CBD区的房子大多是灰蒙蒙的玻璃幕墙，明晃晃的玻璃把世间一切都反射在外。记得华逍以前跟我说过，他不喜欢这种没有人情味的房子，他更喜欢有点泥土味道，古朴典雅的建筑。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创作理念。业余的时候他喜欢玩陶艺，他有很多收藏，其中有不少是我爷爷临终前留给我们的，爷爷是一位著名的民间陶艺老艺人。忍不住想起华逍陪我玩陶的美好时光，他每次都手把手地教我，再眼睁睁看我把他的杰作一点点毁得没形，玩到最后两人打打闹闹，常常弄得满身都是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可以相拥着长吻，再然后就该我为洗衣服的问题犯愁了。
可是现在，我觉得和他这样对坐着都不自在，经历了这么多，毕竟再也回不去了。看着他，我想起的要么就是甜蜜要么就是怨恨，没有哪一件是可以令我释怀的记忆，在我看来，最好把他们通通忘掉。想想大三那时我还会恨，现在我却是连恨他都恨不起来，是啊，没有爱了，哪还有恨呢？只有最爱的人能伤你最深。
直到小妹上菜的动作把我的思绪打断，我才发现刚刚我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华逍就一直这么微微皱眉看着我，没有打断我也没有说话。
我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看他时觉得有些朦胧，我才发现自己眼里隐约有泪。
他轻轻道，“没什么，吃吧。”眉间始终含愁的样子。
“说过不许减肥。”他不停往我碗里夹菜。我也确实没怎么夹菜吃，米粒都是数着吞的，是真的没有胃口。
看他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直入主题，“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严嘉解释，我怕他接受不了。”
“这就是那天我不让你跟他说的原因。”他放下筷子，擦擦嘴，“你和他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
“一年。但是我们认识三年多了。”
他沉沉道，“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这是我的事。”既然离婚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样吧，我们的事你不要跟他提起，有机会我来跟他解释。严嘉这孩子，别看平时里活泼开朗，没什么困扰。他以前受过些刺激，其实很脆弱。如果这事再被他妈妈插一竿子，我怕会出事。”
“他受过什么刺激？”
“我大哥大嫂，你大概知道一些吧？”
“严嘉就讲过一点点，你一点没跟我提过。”
他放下杯子，看了我好一会，才道，“是这样，大哥以前有过一段婚外情。”
“这不可能！他老婆那么厉害，除非他不要命了，你以为人人都像我……”听到婚外情这三个字，我很没理智地冲动了。忙转换话题，“你少污蔑别人。别显摆你们家兄弟都有这个优良传统。”
他皱眉，很是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什么把别人都想的那么好，偏偏就……”他摇着头无奈打住。
“真不相信？”
“绝不相信，我发誓不可能。有本事你拿证据出来。”
“你大可以去问严嘉，只要你有胆量。”
我噎住。他吃死我不敢问，不过，我也确实不敢。做人家女朋友的，哪里有去问男友的爸爸有没有婚外情的？我很正常，没傻也没疯。
“好吧，权且是的，那然后呢？他老婆知道了？”
“刚开始不知道，她要知道小则离婚，闹大了要出人命。而且大哥当时所有股份财产都被大嫂控制，大哥想离婚但不敢说。后来严嘉知道了这件事，他又和大嫂最亲，大哥后来决定要和好，让严嘉去劝那个女人离开大哥，可那女人当着严嘉的面用自杀威胁。她没有自杀成，倒是后来大嫂自杀了，还好被救了回来。虽然这件事平息了，但是对严嘉打击很大。”
真能编，我怀疑地看他。同时觉得这个故事特别能体现我的贤惠和通情达理，当年他搞婚外情，我没自杀也没闹腾。
“算了，就知道你会这样。”他叹口气，“今天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下个星期有没有时间？”
“嗯？”我挑眉，他莫非有什么企图？
他的下一句话成功让我吐血了。
“请个假跟我去趟美国吧。陈晨在美国，她想见见你。”
我靠，姓华的，你去死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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