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暧昧成真》竹芋头

3、胆小鬼

　　自从那日起，虽然车澄与米姐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车澄与她的儿子轻舟意外成了朋友。转眼他们都快小学毕业了。
　　小镇子里有一所小学和中学，基本上镇子里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车澄是六年级一班，楚轻舟在二班。
　　巧的是，车澄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后门，轻舟个子矮坐在第一排靠门。常常车澄往后一靠，身子往门外一斜就能看到隔壁第一排的轻舟。

　　“哎！楚轻舟！”

　　正专注听老师讲课的轻舟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前面车澄的头探了出来。压抑着想翻白眼的冲动，举起面前的一本书挡住问：“干嘛？上课呢知不知道？”
　　车澄抱着胳膊，姿态相当大胆舒适：“哼，胆小鬼，我就不怕。”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喂，放学跟我一起回家。”
　　轻舟疑惑，我不是天天被你拽着一起回家吗？
　　“咳咳！”
　　两声重重的咳嗽声从讲台传来，轻舟一哆嗦，赶紧正了正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压低声音敷衍了车澄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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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了，车澄背上书包一拐弯靠在二班门口。
　　“出来啊！”
　　轻舟看到门口的车澄，挥了挥手里的扫帚：“今天我值日。”
　　车澄不满的皱了皱眉，拿上了桌子上他的书包，走了过去。“走啊，一天不值也可以。”
　　轻舟被硬拉着走出门口，
　　“等等！”一个穿着黄色衬衫的女孩子挡住了他们。
　　“每个人都必须值日，楚轻舟走了我就告诉老师！”
　　轻舟悄悄挣开了车澄的手，这个小举动让车澄莫名很不爽。

　　看着前面这个大义凛然张开手挡路的女孩子，满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一组七个人，这么点儿的教室不够你们打扫的？我看了，每次你这组啊，总有那么两三个人是闲着站那不动的。其中一个就是你！”
　　小女孩撅了撅嘴，想说话但又被车澄抢了一步：“既然剩下的人没什么事，留这干嘛？监督吗？你是老师吗？”
　　楚轻舟拉了拉车澄的衣袖，那女孩张了张嘴被噎得说不出话反驳。
　　车澄拍掉挡在前面的胳膊，拉着轻舟走出校门。
　　轻舟一脸呆滞，嘴里默默念叨：“完了完了，那是班长……”
　　车澄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你就是太胆小，走，我带你练胆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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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耀眼的阳光不愿意离开，没有强烈的热意却在巷尾处扒着墙角，拖着长长的影子不肯离去。
　　街上已经有人将矮桌小凳子搬到外面，搪瓷碗和绿瓶酒已经上桌，不一会儿就会有饭菜端来。

　　“哎！你要拉着我去哪，快吃饭啦！”
　　“嘿嘿，过来。”
　　他们来到了一户人家，楚轻舟一看到大门就心底发怵。那是街上李屠户的家，一股腥味从院子里挂满猪肉鸡鸭鱼肉的身上传出来。
　　轻舟一阵干呕，更可怕的是他家那条大狼狗。天哪，那条凶狠的狗曾经把偷肉的贼，从腿上生生撕下来一块肉。
　　“带我来这里干嘛？”轻舟问。
　　车澄满脸笑容看着轻舟，即使阳光微弱但轻舟仍觉得头顶上的那个笑容十分灿烂爽朗。
　　但下一秒轻舟就清楚的认识到，车澄一笑准没好事。
　　“我篮球掉到他们家院子了，你帮我进去捡过来。”说着，车澄笑得越发厚颜无耻。
　　“你自己怎么不去。”轻舟觉得他是不是怕了。
　　听到质疑，车澄脸一严肃：“我这是在锻炼你。看到那个狗洞没，你从那钻进去就行了。这只有你能钻的进去。”
　　刚想反驳，轻舟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抬头看了看这个站在他旁边，已经高他半头的男孩子。
　　什么时候他那么高那么壮了？

　　“快点啦，你还是不是我兄弟？”车澄摇了摇光盯着自己看的轻舟。
　　轻舟叹了口气：“是你妈刚给你买的那个吧。”
　　“嘿嘿。”车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你在外面盯着，有人回来了告诉我。”轻舟说。
　　“好好，你快去吧。那狗睡着呢，小心点哦！”车澄推着轻舟到狗洞。

　　楚轻舟硬着头皮趴了下来，轻手轻脚的爬过去。
　　“慢点哈！”车澄低声喊到。
　　楚轻舟的半个身子逐渐进到院里，一股腐臭味钻进他的鼻子里。地上有不明液体沾到楚轻舟的手掌，忍住胃里翻腾得厉害。
　　看到大水缸旁边的篮球，又瞟了一眼不远处闭着眼睛的大狼狗。
　　越来越近，楚轻舟整个身体都进来了。伸长手臂使劲够那个篮球，楚轻舟感觉心脏狂跳，头顶冒汗。手颤颤抖抖碰到了篮球，一勾，球滚了过来。
　　“哇，兄弟你做到了耶！”蹲在墙头的车澄压住高兴的声音。
　　轻舟咽了咽口水，嘴角扯出微笑，把球抱着慢慢往后退。

　　“车澄这小兔崽子干嘛呢？！”
　　一声尖锐的吼叫吓得车澄差点从墙头掉下来。
　　“我去！”听到这个声音，两人心里凉了半截。
　　米姐儿怎么在这。
　　“瞧这孩子跟个贼似的，偷偷摸摸的干嘛呢？”米姐儿大声嚷嚷，话音里全是“逮到你”的幸灾乐祸。
　　顾不得平日里的不愉快，车澄竖着食指放到嘴边做禁声：“嘘，你小点声！”
　　楚轻舟此时静止般定在原地趴着，惊恐的盯着那只大狼狗，生怕外面的声音惊扰到它。
　　车澄在墙头看着也急了，但这让米姐儿更加笃定，他在偷东西。
　　“李屠户！李屠户！有人在你家墙头偷偷摸摸！”

　　“呼呼呜……”那只狼狗喘着粗气醒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院里陌生气息的轻舟。
　　完了完了……
　　那狼狗站起来，弓起身，下一秒直直向楚轻舟扑了过来。
　　“轻舟，快跑！！”
　　“汪汪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啊！！！”
　　楚轻舟抱着篮球掉头就往狗洞外钻。车澄撑着墙头跳下来，从外面拉着楚轻舟的衣服帽子猛地把他拽了出来。
　　“汪汪……”狗在院里对着墙狂吠。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站在外面，而此时墙外面已经被米姐儿叫声引来了周围邻居。
　　米姐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从狗洞里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
　　脸色铁青，对轻舟怒目而视。周围的人脸上笑意隐现，但又努力忍着，看着这一出没想到的好戏。
　　米姐儿走过去力道很大的拽过楚轻舟的衣领子。
　　“走！丢人现眼！”

　　经过车澄时故意撞了他一下，车澄没站稳踉跄两步。然后望着低头大气不敢出，跟在米姐后面的楚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