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歌》SciKiller

22、夜游市

　　今日外祖父派马威到了刑部传话，让白长照结束了刑部的事务后，务必到定国公府上，说是为他介绍朋友认识。路上遇见了来找他的杨烟袅，便一起过来了。
　　“什么朋友啊？”杨烟袅猜了一路。
　　“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大案，白长照忙得紧。既然外祖父发话，只能抽出时间，来一趟。
　　一迈进大堂，看见正中间坐着定国公，左侧的梨木椅子上坐着两人。
　　怎么会是他？杨烟袅心下惊诧，原来其中一人正是与她在校场外交过手的陈世景。另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女子，螓首蛾眉，却无巧笑，美目亦不流转，只静静地坐着。
　　定国公见两人进来，说：“这就是陈备的儿女，近日刚到京城。”几天前，他收到了陈世景的拜帖，说今日前来拜访，十分欢喜。他与陈备一别二十余年，偶有书信往来。提到儿子时，陈备话语间难掩得意之色，在边境处的几次摩擦中取得了胜利。可惜定国公从未见过这后起之秀，心中颇为遗憾。
　　“在下陈世景，舍妹陈灼姣。”陈世景介绍，说完，对着杨烟袅笑了一下。
　　杨烟袅见他还认得自己，便回以笑容。
　　眉来眼去的，两人认识？白长照说：“在下白长照，这是宣威将军的女儿杨烟袅。”
　　“我和杨小姐前几日见过了，功夫不错。”陈世景说道。
　　定国公接着方才的谈话，问：“这次在京城要呆多久？”
　　陈世景答道：“至少也得两个月了。”顿了一顿，接着说：“其实，本次进京，除了述职外，还有一事，便是舍妹参选太子妃。”
　　陈灼姣听到此话，闭了一会儿眼睛，脸上像是闪过一丝无奈。
　　定国公说：“如此说来，倒可在京城好好玩一阵。边境的砬州尽是黄沙，条件艰苦，没有京城这般繁华。”
　　“是，初到京城，整日在府中，妹妹都快闷出病了。”陈世景说着看了一眼妹妹，又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
　　定国公说：“今儿正好，在这里用了晚饭，再陪老头子说说话。让他们两个带你们去西市逛一逛，西市晚上可热闹着呢！”

　　到了西市，杨烟袅尽心尽力地做着向导。陶泥小人、胭脂花黄、金银摆件，都带她瞧瞧，总该有喜欢的。
　　陈世景看着杨烟袅带着妹妹到各个小贩摊前捡捡这个，拿拿那个，将他们两个男人甩在一旁，便与白长照说起话来：“白公子的香囊挺别致。”他早在两人出现在定国公府时，便一眼看到了被他狠狠嘲笑过的香囊。芝兰玉树般的人腰间挂着格格不入的香囊，竟然不怕被人笑话。
　　“爱屋及乌而已。”白长照说。
　　还真够爽快。陈世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异样，说：“白公子和杨小姐似乎相熟已久。”
　　“不错，我们自幼相识，亲密无间。”也就是趁杨烟袅听不见，他才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若是杨烟袅听见了，八成会翻出些陈年旧账。比如，她约了白长照去西市吃烤羊腿，临了却因他突然要进宫而被放鸽子。为了让他尝一尝此等美味，她一个人抱着两大包十里飘香的烤羊腿一路从西市走回去。肉香招来了十几条饿犬，全流着口水围着她。她害怕得拔腿就跑，饿犬紧紧跟着。路人见到了全都让出了路，不敢上前帮忙。亏得遇上巡逻的御林军，把狗全赶跑了。从此，她见了狗就害怕。有见过这样的“亲密无间”吗？
　　陈世景正打算接着问，却见妹妹突然惊慌失措地走过来，说：“哥哥，我累了，我们回府吧。”
　　“抱歉，我们可能得先行离开了。”究竟是怎么了？陈世景对妹妹颇为无奈。自从离开砬州，她的状态就不对劲。
　　“无妨。”白长照说道。
　　“日后，有空再聚。”陈世景告辞。
　　“白长照，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刚才，陈灼姣好像是看到了那个人才慌的。”杨烟袅示意他向不远处看去。那人戴着灰色的狐狸面具，看不见脸，遮遮掩掩的，似乎是在看着离开的陈家兄妹。“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们？”
　　“不用。”凭陈世景的本事，应该不会出事。

　　“妹妹，你该知道，你是极有可能选中的。”陈家在砬州镇守，虽说在为国出力，但是皇帝多少会有些忌惮。一方面，镇守时间长，陈家在砬州声望大。另一方面，砬州距离京城遥远，易生变数。对于未知的变数，人总是格外担心，更何况是位高权重者。破解此局，最简单的就是结亲，多少会有些忌惮。“若是你不想选中，陈家就算是丢了兵权，也不会让你去做你不愿做的事。”
　　“哥哥，你不必说了。”陈灼姣说。这些话，哥哥已经说过多次了，她也明白家人的心意和态度。但是，这又如何？我与那人，终究是不可能了，在砬州做行尸和在宫中做走肉有何区别？还不如替陈家安了陛下的心。

　　兄妹俩前脚刚走，白长照后脚就离开了。刑部最近忙得很，到了晚上还得过去。
　　四个人逛西市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人，杨烟袅向来爱热闹，人一少，也没了逛夜市的兴致，准备走回杨府。
　　白长照真是越来越忙了，每次一吃完饭就去刑部，逛两步街又去刑部，话都说不上几句。自然不能让他丢了正事来陪自己，可是心中的怨气又无处发泄。杨烟袅一边踢着一块小石子向前走，一边轻声骂道：“臭长照，臭长照……”也许是骂得太过投入，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作者有话说

　　陈世景——精准送人头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