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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姜知安被困妙音坊 ...

  •   姜知安自从被妙音坊的婆子当做新来的粗使女婢后,已经有2日, 她本打算偷偷溜走,但每次都被逮了回来,被那婆子安排着在厨房干着最脏最累的粗活,这日她正在用冰寒刺骨的水洗青菜,她心里暗悔自己是给自己出了个什么鬼主意,没有打探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还没日没夜的被逼着干活,好像身子都健壮了许多,从前总是养尊处优连凉风都不曾吹过,如今谁会相信那个人人眼里尊贵无极的康宁郡主,此刻正扮作一个呆傻女婢在妙音坊的后厨做最低等的粗活。

      她心里暗想此事可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萧靖北若他知道自己这般无用,不仅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还把自己搞成此番模样,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她出来已经两日了,也不知府里情况如何,绣影能不能瞒得住,看来她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想办法溜出去。

      想到此处她极不耐烦的将眼前的青菜叶全部倒入水中,简单清洗后便捞起来,然后端进厨房,厨房的管事婆子见后立马脱口打骂道:“你说你,什么也做不好,就连洗菜这样简单你都做不好,你看着上面的泥土,难不成你是瞎的。”

      姜知安见她面目狰狞,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十分可怕,那婆子见她不仅长相丑陋,做起事来也是极其蠢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将她洗好的青菜全部打倒在地,青菜上沾满了灰尘。
      那婆子又厉色大吼“给我捡起来一片一片洗的干干净净,不洗干净不许吃饭。”

      姜知安为了能有机会溜出去,只好将地上的青菜一一捡起重新洗过,这一次她不敢在敷衍了事,她一片一片认真的清洗着,手已通红,已到了午饭时间,但还有一大半的青菜没有洗,她只有忍着饿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好不容易洗完了,她拿去给管事婆子看,可那婆子却还是不满意的大骂道:“你瞧瞧这菜叶都被你揉坏了,这还能吃吗?什么都做不好,你今日不准吃饭。”
      姜知安想要辩解,却已无力耷拉着眉眼。

      那婆子又吩咐道:“去将门外的衣服都洗干净。不然能睡觉。”
      姜知安只能照做,可衣服太多,洗到了晚上还未洗完。

      而萧靖北其实早早便在妙音坊安擦了自己的眼线绮羽,此次来便是为了来与绮羽碰头交换信息的,据绮羽这些日子在妙音坊的打探得知,冬云出入妙音坊其实并不是为了来寻乐子,他有一个同乡叫沛文,往日冬云隔三差五便会来给她送东西,在事发后他虽来的没有往常勤,但静王府的家奴被绑当日他还来找过沛文,想必沛文是知道他的下落的,只是自绮羽入妙音坊后他便再未出现过。

      这天入夜后萧靖北便拿着绮羽给自己的方位图,悄悄潜入妙音坊后院打算到沛文住的地方去找找线索。不料却看见姜知安顶着寒风在院里洗衣服,她看上去十分疲倦,萧靖北没有想到那日自己进了妙音坊后,她居然也扮作女婢混了进来。

      又累又饿又冷的姜知安,想起自己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折磨,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有些自以为是,自诩聪明灵敏便可以搞定一切,搞定所有人。如今她明白往日里的尊贵体面,合意顺遂,皆是因为自己是长公主的女儿,陛下亲封的康宁郡主,从来不是因为自己,以前她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身在皇家让自己得了皇权的庇护。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离了郡主的身份,就连连生存都是问题,离开了母亲的庇护,没有了郡主身份,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她有些沮丧有些难过,眼角滴落的泪珠掉在手背间有些温热的感觉,却又立马失去温度。

      萧靖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个自己初见时恍若神女的女子,如今在这一方庭院里,身着棉麻布衣,掩盖自身光芒,卑微的任人差遣,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他在心里不断的埋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先将她送回去,为什么要将这个线索的引子给她,却又不交代清楚,他此刻恨极了自己,他的心被扯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十分疼,他无法忍受。

      萧靖北从墙头轻身一跃飞入院内,停在姜知安身前。

      姜知安以为自己在梦里,实在太不真实了,她抬眼抹了抹眼泪,一双眼眼汪汪看着他,心里的委屈更甚,看但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不堪,她用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萧靖北心下只有担忧,顾不上其他一把将她抱起,随后抱着她轻轻飞跃在帝都城内连绵的屋顶,姜知安双眼疲惫看着他低沉的脸庞,心中疑惑传言都说他不曾习武,但却能身轻如燕穿行于这帝都城各处,来不及细想她实在太累了,全身乏力的她倒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待她再次醒来,已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她环视四周屋子虽不大,古色古香布置摆件都十分精巧,屋内很暖和,她奋力爬起靠在软枕上,她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她正疑虑难道是?。。。

      萧靖北推门而入,风将屋外的树叶也带了,萧靖北生怕寒风入侵,加重她的病情,连忙转身将门合上,进来萧靖北见她神情慌张端详着身上的衣裙,知道她的担忧:“衣服是我命府中女婢为你换的。”

      姜知安松了一口气

      萧靖北见她闷闷不乐有气无力的样子,端着一碗热粥走到床前:“饿了吧!”说完他用勺子在碗中搅拌几下,香味随着热气溢出来,萧靖北将一勺热粥喂到她嘴边。
      姜知乐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吧! ”说完便正欲伸手去接碗勺,却发现手很疼,且双手都用白色布条包扎了。

      萧靖北:“张嘴。”

      姜知安见自己双手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一口一口的喂自己,他没有说话极为认真的看着她一点一点进食,姜知安想起自己狼狈丢脸的样子也不想说话。

      萧靖北见她乖乖的将一碗粥都吃的干干净净后:“你再好好休息吧!。”

      又过了两日姜知安觉得自己休整的差不多了,已经偷偷出府多日了,若还不赶回去,只怕绣影就要顶不住了,她打算与萧靖北告别,推开房门见他背对自己站在凉亭下吹奏着长笛,姜知安不想打破眼前的景象,小桥流水水榭凉亭,时间好像都慢了下来,她静静的倚靠在凉亭外的长廊,认真的听他吹奏的曲子,不知为何却让人生出很多的悲伤,仿佛眼前的男子在述说自己的难过的心事,天色暗淡更显悲凉,不由得让姜知安想起了那些年自己与燕支相伴万佛山的日子,那些日子算的上是她不长的人生中最宁静平淡的日子了,每天诗书相伴与佛结缘,但心却是孤独的,她所有的牵挂和渴望都在帝都,虽身处佛门却无法做到真正的无欲无求。她也曾在无数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独自在深夜眺望灯火璀璨的帝都,她也曾以为自己被遗弃了,母亲的书信里的思念关怀只是敷衍的宽慰,她不明白她与妹妹一母同胞为什么被送上山的却是她,很多时候她只能宽慰自己是命运选择了她,并不是母亲的选择,但回到帝都后她才明白,原来母亲,父亲,哥哥,还有妹妹都与自己一样渴望团圆,他们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她一直都是被爱的,看到了母亲很多的无可奈何,这又让她觉得从前的自己有些苛刻,心里又开始滋生出更多的愧疚。
      一曲结束萧靖北也看到了姜知安,他走到她身旁行走间衣衫飞扬带来一阵清风
      姜知安转过神来开口道:“此曲悲凉,却能共情通意”
      “那日离开帝都,本以为再也不会与郡主见面了,所以离开之际,我对着帝都的方向,为郡主吹奏了此曲,可惜郡主当时并不知”萧靖北顿了顿又说到:“还好一切自有安排,也算是不负所盼了”

      姜知安心有触动却不曾回应,只说道:“离府多日,只怕绣影也瞒不住了,我已好了许多,感谢小侯爷多日照拂,今日便告辞了”

      看着姜知安渐渐远去的背影,萧靖北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郡主”姜知安并未回头只停住了脚步,等候片刻见他并未说话,便又向前,萧靖北愣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中。

      回到长公主府,好在近两日长公主都忙着在宫里除夕宫宴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她,绣影见她满脸疲倦回来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姜知安笑笑:“也算是体验过了人间烟火。”
      绣影并不知道郡主经历了什么,只是见郡主此番回来眉宇间更添了几分心事
      姜知安却笑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人发觉?”

      绣影:“只有燕支姑娘知道,安宁郡主来过两次,但都被奴婢挡回去了,郡王近些日子还是十分低沉,整日借酒消愁。长公主与驸马遣人来送过几次东西,但都被我奴婢以冬日郡主身倦懒动挡了,长公主怜惜姑娘身子弱,更是下令不允许外人惊扰姑娘,更不许无关人员进咱们院子。”

      姜知安听闻倒是松了一口气
      屋外突然传来燕支的声音,一会便见她进来了,燕支见她如此模样连忙问道:“你这几日不见,为何憔悴了许多?”
      姜知安低垂着头:“犯傻丢脸的事情不说也罢! ”

      燕支见她如此觉得她心里必定有事:“你不如说与我听听。”

      姜知安看着燕支静默一会并不提自己被困妙音坊的事情只是问道:“你觉得他个怎么样的人?”

      燕支知道她口子的他,是指小侯爷,见她之前提及小侯爷眉眼间多了几分心事重重,眼里还有几分伤感:“小侯爷自然是这世间可遇不可求的少年郎。”
      姜知安伏在一旁的长椅上低语道:“为何”

      燕支:“我觉得小侯爷与这帝都城内其他的世家大族的男子皆不同。”
      姜知安抬起低垂眉眼看了一眼燕支

      燕支:“这帝都城内的男子,大多都将家族荣耀,官场仕途视为最要紧的,就算是娶亲,大多也都是权衡利弊,此前我觉得长风哥哥已算是这世间少有的男子,他虽身处高位,文采卓然,从不以权压人,平等尊重每一个人,哪怕是府里的家奴,他也从来不轻视,对于婚约他虽心仪梁家大小姐,但知道婚约有变却心里虽有遗憾难过,为了心仪之人他醉生梦死,也从未薄待新嫂,这便已经是很好了,但小侯爷更好。”
      姜知安不解:“为何?”

      “小侯爷相比哥哥他更勇敢,他虽对你一见钟情,但到底只有一面之缘,但小侯爷却愿意为了这一面之缘努力的去争取,不惜冒着赔上自己的姻缘名声的风险也要找到你,可见他果敢,在得知你已定亲之际,虽难受但也不纠缠,又毅然决定远离这伤心地,可见他果断,敢爱敢恨,最要紧的是小侯爷虽身处侯门,却能割舍权势,这大曦一大半的军士可都曾是跟随老侯爷的旧部,若小侯爷秉从父志,承袭爵位的同时入军掌管曾经的武威军,那如今大曦的军权可尽数都在小侯爷手上,这样的权利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割舍下的”
      姜知安闻言立即打断:“燕支,朝堂之事可不能妄言”
      燕支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停住不语
      随后两人岔开了话题,又聊了聊其他琐事,因天色渐晚,一起用过晚膳燕支便回自己院子了

      夜深人静,只听见窗外寒风凛凛,和屋内的烛火灯芯燃烧偶尔发出的啪啪作响的声音,烛火的光影映在窗墙上,映的月光色的窗纱有些泛黄,绣影已经收拾好了床铺熏了安眠的香,又点了炭火方退下。

      屋内只剩姜知安一人,他拿出之前小侯爷托燕支转交给自己的木匣,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枚工艺精巧的金簪,想起他今日在凉亭下吹奏长笛的样子,想起他看向自己眼波柔情的样子,想起他总是卑微讨好的样子,姜知安不由得溢出一滴眼泪滴落在金簪上,她轻身低语道:“你为什么这么傻?”声音很轻很轻,

      妙音坊内
      绮羽身边的贴身婢女翠芸正在后厨催促着绮羽姑娘的燕窝粥,厨房的婆子不敢懈怠:“姑娘莫慌,马上便好。您稍等片刻。”

      翠芸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沛文笑了笑:“妈妈可听闻近日一桩奇事?”
      那婆子连忙好奇道:“姑娘且说来听听。”
      翠云:“前两日小侯爷来看望我们姑娘,无意提及近日太尉府千金被绑自缢身亡的事情,原来是有内情的。”

      婆子:“不是都说幕后指示的人是北斛静王吗?,派去绑人的家奴都已经被处死了。”
      翠云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婆子耳边说道:“妈妈不知,那几个家奴并不是陛下发令处死的,是被灭口而亡。”

      那婆子听后十分惊奇随后笑笑:“好在这些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也就听听乐罢了。”
      翠云笑笑大声说道:“妈妈说的是,我们不过是闲来无事闲话一番。”
      说完翠云又看了一眼沛文,见她神情慌张,无精打采的收拾着自己眼前的碗碟。
      翠云笑笑:“我先回了,妈妈待会派人送到我们姑娘屋内吧! ”
      那婆子笑着应下,又环顾四周大骂道:“那新来的丫头去哪里了,没有一个省心的,待我抓到她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待深夜后,绮羽便乔装打扮紧跟在沛文身后果不其然,她此行是为了给冬云报信,沛文一路只顾着快快将白天得到的消息告诉冬云让他赶快逃命,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她到了一个僻远的院子,还未等屋内燃起烛光,绮羽已跳入院内,将两人堵在屋内。

      冬云见状紧紧抱着沛文,绮羽见他还算是个男子,便拔剑指向沛文。
      冬云连忙哀求道:“若要杀便杀 我,此事与沛文无关。”
      绮羽带着面具冬云分辨不清她是男是女,只见她直截了当道:“告诉我到底是谁指示绑架太尉千金又嫁祸于北斛静王的。”

      还未等冬云说话,只听见外面有人靠近,绮羽连忙带着两人快速的离开了那院子。
      刚从侧门溜走,便看见外面一伙黑衣人手拿大刀包围了院子。

      “先离开这里”说完绮羽便带着2人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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