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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陛下释放北斛静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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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殿内烛光明亮皇上独自一人极专注的看着眼前空无一子的棋盘正入神。
无欢从殿外来报:“陛下,夏侯夏侯将军到。”
皇上只挥了挥手,无欢便即刻将夏侯渊达引了进来,
夏侯渊达:“微臣叩见陛下。”
皇上并未看他只是抬抬手,夏侯渊达便起身立在一旁然后说道:“陛下,一切正入你所料。”
皇上听后,拿起手中的一粒黑棋子,迟疑片刻后,缓缓落在棋盘上。
他抬起头看向夏侯渊达站的位置,感慨道:“朕5岁那年,睿王生辰,不慎打碎了宫里的明珠划破了睿王的脸,父王一怒之下罚朕去守皇陵,姐姐心疼我幼年无心之过为我求情,父王便罚姐姐与我一同守皇陵10年,父王心疼睿王年幼,可却忘了那时朕与姐姐也是幼童。”说完皇上停顿许久继续说道:“细细想来父王从未给过我与姐姐半分慈爱,如今朕也为人父了,也成为了世人口子的严父。”皇上笑笑摆手道:“此次朕便做一回天下人口子的慈父吧! ”
夏侯渊达听后连忙恭敬回道:“陛下良苦用心,但愿皇子们能体会感悟到。”
皇上拿起手旁的白棋缓缓落在棋盘下。夏侯渊达退了出去。
当日夏侯渊达便将北斛静王从宫中放出。
而关于梁晗之自缢身亡的事情,陛下避重就轻的,下了一道旨意褒奖了梁晗之身为女子不仅知礼贤德,还十分的机智果敢,陛下十分欣赏其生前德行,并对梁晗之的死表示十分惋惜,将其以公主之礼安葬。
自此后朝堂之上再无人提及此事,而北斛静王与太尉都如同此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唯有梁书筠依然不肯放手,但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她越来越觉得此事只怕父亲是知情的,所以当她收到从老家传来的手信,一刻也等不得便匆匆回了太尉府。
梁书筠见那个曾经将姐姐视为掌上明珠的父亲大人,在姐姐死后好似更加苍老了,他看着父亲的背影轻轻走进书房,只见父亲手中笔墨,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宣纸上留下,“霏晗升迁 唯有月光”几个小字。
看清父亲宣纸上留下的字,梁书筠明白了原来父亲为姐姐取名为晗之,的寓意在于,无论云聚云散,月升月降,于父亲而言姐姐的存在都如同那皎洁而美好的月光始终在那里。
虽然梁书筠一直都明白父亲待自己与姐姐是不同的,梁书筠的母亲身份卑微,梁太尉对她本就没有半分情谊,不过是梁夫人生下梁晗之以后多年无子,梁夫人为了固宠便买来了梁书筠,本想借腹生子,却不曾想还是生了一个女儿,所以从梁书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但此刻梁书筠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梁太尉见她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盯着那几个字看,他放下手中笔:“等你许久了。”
梁书筠冷冷的质问道:“我收到了老家传回的书信。”
梁太尉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缓缓拿出一封信:“这是你姐姐留给你的。”
梁书筠未料想到姐姐居然给自己留了书信,她从父亲手中接过书信,看完书信她缓缓转身朝门外去,刚迈出门,便听见父亲缓缓的叫了一声:“筠儿”
梁书筠的记忆中父亲鲜少唤自己的名字,更从来没有这般亲近的唤过她“筠儿”
她的心被包裹的更加坚硬,甚至没有回头也没有止住脚步,梁太尉追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正欲说些什么,却还是未说出口。
梁书筠走出了太尉府。
回到长公主府后梁书筠便命人去请来了姜知安。
姜知安见她一脸怅然所失的样子,手中紧紧的拽着一封信,她接过信看了看,原来是梁晗之的写给她的,梁晗之在信中交代嘱咐着,生离死别,虽让人感伤,但死别是对自己对所有人最两全的选择,不必为她伤心难过,她并嘱咐梁书筠一定好好的在长公主府生活下去,不必顾忌自己,要好好的与郡王过属于自己的日子。不仅要一直陪着郡王,还要成为郡王余生岁月里的所有欢喜。而她与郡王前世只修得那海棠花树下的远远相望的缘分。看到此处姜知安心里泛出酸楚,难怪帝都之中见过梁晗之的人皆对她满口夸赞,她的确是世间少有的通透女子。
自此后梁书筠虽不知姐姐此举为何,但她明白姐姐的死虽有隐情,其中只怕父亲与梁府都脱不了关系,但她清楚父亲不会伤害姐姐,若自己执意查下去,最后只怕会辜负姐姐用意,她明白梁府于自己而言并无多少感情,但那却是姐姐的家,这世间除了自己,姐姐的想要守护的便只有那个家了,她知道若坚持下去,可能会违背姐姐的意愿,她能为姐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遵循姐姐遗愿了,所以她告诉姜知安决意放弃了。
姜知安自看了梁晗之给梁书筠留下的信,她心里想要见萧靖北一面,因为太多的线索越来越扑朔迷离,让这一团迷雾越滚越大
转眼又过去半有余
姜长风虽比前段时间好了许多,不再每日喝的烂醉才归,却还是成日都在千里厥不愿在府里多待,长公主与驸马见他此番模样,也无计可施,这日已入夜,还未见姜长风归来,姜知安与燕支便特意去千里厥寻他,刚入千里厥便看见姜长风正拉着夏侯越喝酒,坐在一旁的还有萧靖北,萧靖北的旁边坐着一位女子。
两人坐下后,姜知安见哥哥已喝的微醉,连忙制止他。
燕支却别有用意的看看姜知安,萧靖北,又看向萧靖北身旁眼生的女子问道:“不知小侯爷身旁的女子是竟从未见过。”
那女子正欲开口一旁的夏侯越说道:“燕支姑娘有所不知吧!这位是与小侯爷青梅竹马的绮羽姑娘。”
萧靖北身旁的女子对着众人有礼笑笑。
夏侯越突然对身旁的燕支和姜知安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不知这绮羽姑娘,不仅医术了的竟还会易容之术。”
姜知安看了看绮羽,相貌清丽虽不及燕支与姜知乐美艳动人,但她眉眼灵动,眼含春波,温雅秀美的气质里自带三分英气,倒与寻常女子不同。她与小侯爷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亲近,他看向她时眼角里会眼含笑意。萧靖北会在众人面前照顾她,他会留意她的茶盏里是否需要续茶,姜知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悠然自若的低头饮茶不语。
或许是人多的缘故,而今夜的萧靖北话也甚少,他用余光观察着姜知安,他心里还担心着她的手,但碍于人多眼杂不敢乱言,生怕自己的莽撞又给她带来麻烦,强忍着关心,也只顾喝茶。
宴席上只有夏侯越和燕支在聊着近日有趣的事情,其余几人皆沉默着不大言语。
绮羽觉得无趣的很,看了看窗外长街上因为快要到除夕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帝都,看什么都很新奇,长街上的街灯十分好看,
便起身拉着萧靖北说道:“文泽哥哥,我们去外面逛逛好不好?”
姜知安听见绮羽唤他文泽哥哥,原来熟悉他的人都这样称呼他。
绮羽与萧靖北自幼青梅竹马,常年游历各处所以生性活泼性子豪爽,她向来不喜拘束,此次入帝都也是受爹爹嘱咐来为荣妃娘娘诊病,又恰巧遇见萧靖北在调查北斛静王的事情,她擅长医理尤其擅用毒和易容之术,便在妙音坊以易容之术潜伏了一段时日。
见两人离去,燕支便开始向夏侯越打探道:“这绮羽姑娘为何从前从未见过?”
夏侯越笑笑:“这绮羽姑娘是小侯爷师傅沧旭大师的女儿。”
燕支听后看了一眼姜知安又问道:“那这绮羽姑娘与小侯爷关系不错呀! ”
夏侯越:“那是当然,这萧老太太还曾有意让小侯爷取绮羽为妻,但小侯爷声称自己心有所属,自己与绮羽只有同门之谊为由拒绝了!”
燕支听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浅饮一口茶,静静的看了一眼姜知安。
姜知安有些不自在起身说道:“我出去走走。”
出了千里厥,姜知安远远的便看见两人的背影,在人流如织的长街上,两个人还是显得极为惹眼,姜知安又看到了他的脸上浮现了往日的春光明媚,她笑笑自己给不了他这样的快乐。他们青梅竹马自幼相伴游历四海,若往后余生能一起过这样的日子也是极好的。这样的自由也是自己给不了的。
她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刚走一段路便觉得夜风袭人,走到一个暗黑处,她有些害怕,前方好像有一个黑影她正准备转身
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手可好些了。”
是萧靖北,她站在原地还未看清那人的模样,只见他从昏暗阴影处处走到自己面前。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药瓶放在她手中:“这药用来治手伤是最好的。”
“你不是和绮羽姑娘一起吗?”
“刚刚人多眼杂,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和绮羽出了千里阙就分开了,然后就看见你也出来了,就一直跟在你身后。”
萧靖北见她一言不发,但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时,比以前多了几分亲切,不再那么冰冷了
“关于”两人异口同声道
萧靖北见姜知安也有话说便停住了
“这两日嫂嫂回了一趟梁府,梁晗之去世前留下了一封信,信里多是劝慰嫂嫂不要追究此事,而嫂嫂看过信也决议不再调查此事,所以我更加怀疑这件事有蹊跷”
“这也是我刚想和你说的,我与绮羽虽救下了冬云和沛文,但依冬云所言,他也不知与他联系之人是何来路,这人一向谨慎,当日找到冬云便以其家人性命相逼,又说只需绑人不伤人性命,更不可怠慢被绑之人,冬云想着即不伤人性命又能解救家人便应下了,每次见面都隔着屏风,他从未见过那人的真实模样,但看穿着装扮和行事手段不像土匪更不像普通商人。”
姜知安“如此说来,只怕此时与太尉府脱不了干系,可他为何这样做?”
姜知安思索片刻:“难道是不想与公主府结亲?”
萧靖北:“只怕后面有更大的阴谋,如今我们也只能先蛰伏,幕后之人一定有更深的筹划,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幕后之后露出新的手脚”
姜知安觉得很有道理便决意先静观其变
“今夜长街热闹,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姜知安自回帝都还没有好好的欣赏过这皇城的繁华,两个人便相约一起夜游都城。
长街上天幕以夜深,亮起的花灯却风格各异,沿路卖各类小吃、胭脂水粉、精巧工艺品的摊位连绵不绝,走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边萧靖北挺住了脚
他取下一个神女面具为姜之安戴好,又给自己随手拿了一个戴上,然后笑了笑说
“如此姜姑娘便可以没有顾虑在这都城中畅意行走了”
姜知安心下一暖,他果然思虑的很周全
两人走到长河桥上,见众人都在放孔明,萧靖北也买来了孔明灯,他在孔明灯上写下“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写完他眼含笑意将笔递与姜知安执笔写下
“年年岁岁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
然后两人相识一笑便将孔明灯放飞,随后萧靖北又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在那里看孔明灯绝美”
说完他试探性的牵起姜知安的手,他的心绷的很紧很紧,跳跃的很急促,他期待着她的反应
姜知安先是心头一震,全身紧绷理智告诉她应该与他保持距离,但她却无法拒绝。
萧靖北见他没有拒绝,便拉着她来到了城墙上,姜知安看着眼前的天幕,一眼望去全部都是星星点点的孔明灯,仿佛置身于星海,星星点点的微光点缀下,两个人都变得更加温柔,此刻一切都慢了下来
“你见过海汐吗?”
姜知安思索片刻:“曾在书中看到过,听说海汐上有许许多多的贝壳,可是我不曾见过”
“那若有机会,我便带你去亲眼看看海汐,我们一起去看潮起潮落,日升月落”
姜知安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有些向往,却又被理智拉回她知道不可能的,不会有那一天的,但她不忍打破他的幻想,便附和着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