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艾弗里》猫中恶霸

9、第 9 章

　　110、
　　我鬼鬼祟祟的推开城堡大门。
　　“喵~”玛丽坐在我面前，上来想闻我的脚。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
　　“嘘，小声点，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我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用手抵住门好让爱丽丝进来，“我们静悄悄的好吗？”
　　玛丽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爱丽丝，没有表现出敌意，乖乖的没有出声。
　　“我的好姑娘。”
　　我一路上探头探脑，躲过女仆们的视线，有惊无险的将爱丽丝带回了我的房间。
　　玛丽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老实说，我挺怕她突然出声暴露我正在干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叫，这让我很是放心。
　　“我去找一趟金，”我跟惶恐不安的坐在我床边的爱丽丝说，“呃，就是我的父亲，”我尴尬的碰了碰鼻子，“这是我的家，很安全，你不用担心那个……那个男人会来。”
　　“他叫吉恩。”爱丽丝沙哑着嗓子说。
　　“哦，嗯，好。”我走之前摸了一把玛丽的脑袋。她顺势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想要抓我的手。
　　“下次再陪你玩。”我说，然后不顾她的挽留，飞快的把手拿开了。
　　111、
　　猫咪躺在地上。
　　爱丽丝坐在床边，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脚尖。
　　她不敢说话。
　　“所以你，又开始了是吧？”
　　“……”
　　“我不是让你忍住吗？黑鹭。你又杀了一个，这是第几个了？”猫咪翻了个身，刷的站了起来，这让爱丽丝抖了两抖，“你还给艾弗里说吉恩的事情，你想做什么？”
　　“……让艾弗里跟金之间起嫌隙……”
　　要不是猫咪耳朵好使，她还不一定能听见面前的人说话了。
　　“多此一举。”她冷冷地说，“回去之后老老实实的被关囚禁吧，刑罚……按照条规来。”
　　“是。”
　　猫咪从自己身上掏出传音符，放到耳朵上，连通了天狗的私人电话。
　　112、
　　要找到金很容易，他一般都在地下室呆着，但是当我往地下室走的时候，女仆叫住我，说他在会客室招待客人。
　　“是吉恩大人，老爷的朋友。”女仆解释道。
　　我警惕起来。
　　“带我去会客室。”
　　113、
　　我刚刚发泄出去的愤怒又不断地涌上来。
　　要帮助人类，这是金说的，我虽然并不认同，但我一直在勉强自己跟他们相处。
　　包括每天惦记着怎么搜索线索。
　　我本来不用这么做的。
　　人类的死活跟我毫无关系。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当我给他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希望那个男人能被找出来，得到点他应有的惩罚。
　　但是金认识照片上的男人，他没有说他认识吉恩，他什么都没说，他打算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为了朋友。
　　这多么的，让我生气。
　　那我做的这一切算什么。
　　我就是个笑话。
　　114、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会客室的大门，看见爱丽丝给我那张照片的上的人坐在金的对面，而金正在喝茶。
　　“喔，这就是你的小甜心吗？”吉恩看见我来很是兴奋，他对金说，“看来我可以在晚会上好好吹嘘一番了。”
　　“他的角很好看。”他说。
　　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我狠狠地揍了一拳。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我掏空了我所有的词汇量来辱骂他。
　　金呆呆的看着我，他显然被吓坏了，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五分钟后，我骂完了，留下一句我要离开，就走了出去。
　　我呆不下去了，我要收拾收拾去别的地方。
　　115、
　　吉恩左右看了看，他对于刚刚艾弗里的粗鲁行为表示震惊，并且分析了一下形势，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再提捕捉黑鹭这个事情，对此在心里暗暗惋惜。
　　金已经跟着跑出去了。他起身向女仆说明情况，打道回府。
　　116、
　　“你要去哪里？”金在半路拦住他，强迫他回头看着自己。
　　“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这里！”
　　金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血红，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附近的女仆匍匐在地，不敢出声。
　　“不，你不能离开我。”金用那种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艾弗里，语速缓慢而充满怒气，“我不允许。”
　　“那么你有本事就砍掉我的双腿把我锁在地下室，要么就让我走。”艾弗里同样青筋暴起，说话咬牙切齿。
　　金没有说话，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漫长的沉默，在这下面隐藏了一触即发的矛盾。
　　117、
　　猫咪跟黑鹭同时抬头。
　　她们都敏锐地感觉到了城堡主人的变化，警惕值也拉到了最满。
　　相同的乐趣让她们赶紧朝着风暴中心冲过去，当到达现场时，她们正好听到艾弗里说的虎狼之言。
　　“我觉得金真的会砍掉他的脚。”黑鹭抱着猫咪把她的耳朵凑到嘴边，十分小声地说。
　　猫咪因为气流弄得耳朵有点痒，抖动了两下。
　　“我也觉得。”她小小的回答，“放我下来，我要演个戏。”
　　“为什么不让他们打起来？”黑鹭问，把猫咪放到地上，小退后一步，看着她俯在地上变成人形，一瞬间有些恍惚。
　　猫咪没有说话。
　　118、
　　“打扰~”
　　一道声音插进来，打破了沉默。
　　也阻止了接下来一触即发的争斗。
　　黑色猫妖从角落里走出来，打着哈欠，手里还拿着一沓文件。
　　“请问你们谁是艾弗里先生？”
　　艾弗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猫咪又问了一遍。
　　“啊，我。”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点茫然。
　　“嗯哼，我是非人管理局派来的公务员，”猫咪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来询问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
　　她的目光有那么几秒越过艾弗里看向金，又似乎没有——她好像并没有在看特定的东西，就算是对着艾弗里说话也一样没有给人专心的感觉，配上嘴边挂着的微笑让人觉得她神秘莫测。
　　艾弗里因为不了解面前小女孩说的名词而没有开口。
　　“你怎么进来的？”金问，这语气可以算得上是艾弗里有史以来听过的最恶劣且没有之一的语气。
　　“当然是从门口，就是小蝙蝠们有点烦，我不得不用点手段把它们弄晕。”
　　金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仆。
　　“没用的废物，滚。”
　　女仆极力缩小自己降低存在感，在充满压迫的目光中颤抖着逃一般走掉了。
　　“你能再说一遍吗？”艾弗里开口，他正好苦恼于如果离家出走那该去哪里，眼前小女孩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一个选择，而且她似乎并不怕金，也不是人类，这很好，没有比这个更棒的选择了。
　　“没问题艾弗里先生，由于您的身份鉴定为人造混血恶魔，不属于人类范畴，非人管理局向您发出真挚的邀请。非人管理局属于国际性的正规组织，跟多个国家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目的是对近几年来不断涌现的全新种族进行快速的管理收容或者研究，保证世界的秩序依然良好运转。我是第零号检察员，代号猫咪，叫我猫咪就好，或者喵喵也可以，随便什么代表猫咪的东西，我不介意。”
　　嗯……听起来是一个很牛逼的组织，艾弗里想。
　　“我们的员工九成以上都是非人，而且我们食宿全包还有工资，就是危险程度比人类的要高一点，当然考虑到种族差异，高一点对于我们更刺激。当同样因为种族差异，我们的员工入职条件并没有年龄限制。”
　　食宿全包，有工资，没有年龄限制。艾弗里捕捉了几个关键词。
　　这肯定要去。
　　“我去收拾包裹。”艾弗里抬脚往自己的卧室走，回身指着想要跟上来的金的鼻子，“别跟过来。”
　　119、
　　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我的演技怎么样？”猫咪挑了挑眉毛，得意洋洋。她手里拿的资料逐渐消失在空气中，这证明那是幻术做成的，而黑鹭走过来站在她的身后，同样沉默。
　　“看来你早就找到你可爱的小鸟了。”在进行了漫长的情绪管理后，金终于说话了，他的嗓子还由于刚刚的嘶吼有点哑。
　　“难道要我给你说她藏在哪里然后你悄悄的把她交给吉恩那个烂人吗？”
　　“至少我还告诉你了不是吗？不然你连她逃出来了都不知道。”
　　“我对此事表示由衷的感谢。”她拖长了尾音，“你给我说的事情我也办完了，如你所见，艾弗里很乐意去非人管理局工作并且见见世面。”
　　“如果不是你身后的那个爱丽丝小姐，他怎么可能会想要离家出走。”
　　“你自己说明白不就好了吗？”
　　“我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你不会真的要砍掉他的双脚吧……”猫咪深吸一口气，“何必呢，你要是想让他喜欢上你可不能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飞速地在本子上写字，笔尖划过纸张，刷刷地记录下发生的一切。
　　“这是喜欢吗？”
　　猫咪抬眼看了他一眼。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我的共情能力因为某些你也清楚但是我就是不想说的原因很弱，所以我没有办法从别人的描述里体会到这种感觉，就像我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天狗会喜欢我，哪怕我咬他的鼻子他也不会生气，我丢掉他的重要文件也只是叹口气就原谅了我。但是经过阅读大量的故事我成为了一个理论大师，所以我根据你的反应可以断言，你喜欢他。”
　　“我只是很在乎他。”
　　“哇哦，继续。”
　　“我也会很在乎我养的那只猫，他最后没心没肺的跑掉了，我也很生气。”
　　猫咪觉得现在的金就像个陷入人生难题的小孩子，无助可怜又好笑。
　　“那么艾弗里跟那只猫一样吗？你就没有点别的感情吗？”
　　“……”
　　“比起这个，你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样跟艾弗里保持联系。他可是马上要去打工了哦~”
　　“给我安排工作。”金立马说。
　　“哈？”
　　猫咪的脸色变了又变，握紧的拳头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打在金的脸上。
　　“加钱！！！”她最后怒吼。
　　120、
　　我回房间的时候爱丽丝小姐并不在，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见到她的踪迹。
　　我不由得有点担心。
　　玛丽也不见了。
　　我收拾好东西打开门，等候多时的女仆站在门口说猫咪他们在大门口等着我出发。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黑鹭，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跟在猫咪身后。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她给我解释了一下。
　　“黑……爱丽丝是我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我需要把她带回去接受危险等级评估，方便管理。”
　　我花了点时间思考，然后明白爱丽丝并不是人类。
　　“我是……鸟类，算是……新物种。”她解释道。
　　喔，这样子。我回想起刚看到她时心底涌起的怪异感，想必那大概是我并未察觉的本能告诉我的信息，但是我没有在意。
　　我没有看见金，这让我好受了很多。他现在站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心底就跟扎了根刺一样的难受，我不想看见他。
　　我们三个人站在车站站台，等待上车。
　　这将是我第一次出门远行，我不知道我将要面临什么，老实说，我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我还有点在意金，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有点别扭，虽然心里想要出门的念头强烈又占大多数，但是就跟以前一样，跟那些我们莫名其妙的吵架又很快的将那些情绪抛到脑后的时候一样，有一个很轻很轻，我听不清但也无法忽略的声音一直在说话。
　　我其实是希望金出来送送我的。
　　不过我这是离家出走，他出来送我我又会很没面子。
　　嗯……这应该算是离家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