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艾弗里》猫中恶霸

6、第 6 章

　　69、
　　我心神俱疲的回到家里，一边推门一边在心里斟酌着怎么跟金说。
　　难道我要跟他说我邀请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跟我一起喝了杯咖啡，然后她告诉了我这些事情？不不不，绝对不能这么说，我会被嫉妒得发狂的金活生生掐死的。
　　太后悔了，我为什么要主动邀请，我就算答应邀请也比主动邀请好点，至少死的时候好看点。
　　我推开门，看见玛丽乖巧的坐在门前，正好跟我对上视线。
　　我的心都化了。
　　“你在等我吗，”我蹲下来对着她的脸猛蹭，“今天过得好吗亲爱的？”
　　“喵~”
　　金坐在他一贯坐的位子上，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红茶。
　　我感觉到他时不时的在往我这边看，欲言又止。
　　难道他趁我不在的时候对着玛丽做了什么，心虚了？
　　我虎躯一震，对着玛丽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
　　玛丽乖巧的舔舔嘴，等我检查完了，跳到地上，一溜烟的跑到了桌子旁边。
　　金装作不在意地继续喝茶，空气中充满着古怪的寂静。
　　有古怪。
　　但是我也有点心虚，就没细想为什么金的行为跟平时不一样，飞快地想好措辞，跟金报告了一下我得到的情报。
　　我直接闭口不谈我怎么得到的，只说了情报，这样很保险，如果他问起，那我就支支吾吾含糊过去，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说有人告诉我，关于最近的案件是因为某位变态男□□慕某女子求之不得而导致的恶性杀人事件，目前虽然没有再次作案，但我敢肯定他会百分之百对下一个可怜虫动手。
　　“……事情就是这样。”我说完了，看着金，金也看着我。
　　我们继续沉默。
　　果然很不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好奇！
　　70、
　　玛丽坐在桌子上看我写作业。
　　看了一会，她感到无聊，打了个十分大的哈欠，跑去挠门。
　　我无动于衷。
　　她见我不理她，又跑过来拽我裤脚。
　　“好吧好吧，你想出去吗？”我站起来，给她推开门，吩咐路过的女仆照看好她，“晚上记得回来好吗？”
　　玛丽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这个冷酷无情的小坏蛋。
　　71、
　　“你怎么又来了！？”金气愤地咆哮，他正在做实验，最讨厌别人打扰，而猫咪已经不止打扰了一次了，他很烦躁。
　　“关于今晚艾弗里说的话。”猫咪毫不慌张的在他面前坐下，“我记得你说过杀人凶手是我的黑鹭。”
　　然后她被金提着脖子丢了出去。
　　72、
　　可恶。
　　猫咪听着地下室门后咯哒一声的上锁声，面无表情。
　　她扭头对着身后一直跟着她的女仆说：“我要出门。”
　　“少爷要我照看好您。”女仆毕恭毕敬的说，“您也是老爷重要的客人，我们不希望您出半点差池。”
　　“所以你是要监视我的行动咯？”猫咪眯了眯眼，“你是在质疑我的实力吗？”
　　女仆不吭声。
　　“嘛，算了，来之前天狗还嘱咐我说保持心情平静，就不跟你生气了。”猫咪转身往上走，“不去就不去，我在城堡溜溜没问题吧。”
　　“请随意。”
　　73、
　　我伸了个懒腰，终于在金规定的睡觉时间的前一秒写完了作业，而下一秒他就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牛奶，腋窝下夹着一本书。
　　玛丽在他关门之前险之又险的挤了进来。
　　“嘿！”我不高兴的冲着金喊，“她还只是个小奶猫，你不能注意一点吗？”
　　“是吗？我没注意。”金用脚拨开正在挠他裤脚的玛丽，一脸不耐烦。
　　我敢打赌他绝对看到了，没注意个鬼。
　　玛丽跑到我跟前，站起来扒我裤脚。我把她抱起来，走向浴室。
　　金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带着玛丽洗澡，谁知道放外面你会对她做什么。”我没好气的说。
　　我听见金深吸一口气，没了后续。
　　“我可怜的小宝贝，”我一边脱衣服一边对玛丽说话，“金真是个坏家伙，你瞧你才这么小他就对你一点都不客气……哦，你怎么拿屁股对着我，你也是个小坏蛋。”
　　玛丽软软地叫了一声，死活不回头看我。
　　“哦，好吧，你是个小姑娘，我不为难你了。”
　　“喵~”
　　74、
　　我从浴室里出来，金看着玛丽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我刚走到床头边玛丽就跳下来在自己的猫窝里蜷成一团，又觉得不行，出来把自己的窝往里面拖了拖，觉得满意后又躺了回去。
　　“你吓到她了。”我说。
　　“什么？我怎么可能吓到她？”金看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甚至带点委屈。
　　“小点声好吗？你会吵醒她的。”
　　“我……”
　　75、
　　艾弗里睡着了，猫咪探头过去看了看，确认他陷入了梦乡。
　　她跳下床，化成人形打开窗户跳出去，又在落地之前变成原型，悄无声息地溜出城堡。
　　76、
　　猫咪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作为创造者，就算金目前是第五童话小镇的主人，她也对这个地方有控制权。
　　金把这里照料得很好，多了很多的人，也多了很多的街道店铺，用眼睛就能看出现在的小镇比之前的更有活力。
　　这让她开心了一会，心里有一种自豪感。
　　等到街上都没什么人，时间足够晚的时候，她跳下房顶，像道闪电一样的跑向山林。
　　栖息在树枝上的乌鸦被惊醒，好奇的聚集起来，想看看这只猫干什么，却被比日光灯照射下的黄金还要耀眼的双瞳惊到了，纷纷散开。
　　猫咪停下脚步，看着想要凭着人多势众过来听八卦讨便宜的乌鸦群，本来压下去的被女仆引起的不快噌噌的冒出来。
　　“我心情很不好。”她来回踱步，“回去睡你们的大觉，不然我把你们的族人活生生撕碎。”
　　年纪小的对此不以为然，他们人多，面前这只猫或许很强，但只要全部冲上去，就算是巨人也无法抵挡他们的攻势。他们对付过几只不知好歹的猫，对此颇有经验。
　　只有年纪最大的乌鸦叫了两声，让大家回去。
　　“抱歉，猫咪大人，”他用翅膀滑稽的鞠了一个躬，“我的子孙们年少不懂事，打扰到您的夜行我感到十分抱歉。”
　　“管好自己的嘴巴，我要是听到有一丁点风声流传出去，”猫咪露出自己的尖牙，“我就把你们丢进开水里扒光你们的毛。”
　　她转身继续朝深林里奔跑，将所有的东西都甩在身后。
　　她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跑过了。
　　77、
　　她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山洞，从外面看上去黑洞洞的，可怕阴森，有猛兽出入，走进去会发现弯弯折折，到最深处才能看见昏黄的灯光露出来，正好照亮铺着床单的床垫子。
　　在里面的黑发女人回过头来，紧绷的身体在看清楚来人后放松下来。
　　“晚上好，爱丽丝。”猫咪乖乖巧巧的坐在门口——姑且算是门口，向女人打招呼。
　　“我的主人……”爱丽丝一脸不敢置信，她颤抖着跪在猫咪面前，几乎要哭出来，“我终于见到您了，主人……”
　　猫咪把爪子放到她的膝盖上。
　　“好啦，你现在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了喔。我来啦，你马上就能回家啦。”
　　爱丽丝嘴角猛烈的抖动，她浑身都在抖，喘气急促又粗重。
　　她最后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
　　“黑鹭为您服务，我的主人，我生命的支配者。”她俯下身去亲吻那只小猫崽的额头，虔诚专注，“来让我们大开杀戒吧。”
　　猫咪把爪子收回来乖巧坐。
　　“我不。”
　　78、
　　猫咪坐在床垫边上，面前地面上摆着一杯热茶。
　　“我现在没有好东西招待您，请见谅。不过床单是我刚从别人家里拿的，还是全新。”黑鹭想加糖进去，被猫咪制止了。
　　“你喝就好。”她说，“现在事情我感觉有点复杂，我来是因为金给我写信说你在这里。他知道你的事情。”
　　黑鹭沉默了一会。
　　“那么我去寻找艾弗里是件危险的事情……我很抱歉，主人。”
　　“嘛，没事，我都来这里了，谁敢从我在眼皮子底下抢人我就开我身上的封印，”猫咪跳到地上开始踩脚印，“金知道你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你就是艾弗里口中的爱丽丝……”
　　“主人您身上的封印不能解开，那过于危险，天狗大人……”黑鹭快速的说。
　　猫咪停下动作。
　　“黑鹭。”
　　黑鹭不吭声。
　　“你打断我说话了。”
　　“谨遵教诲。”
　　猫咪看了她一会，继续在地上印脚印：“重新说，艾弗里并不知道你就是黑鹭，他才三个月大，还不太会主动思考各个事物之间的联系。我敢保证在他大脑里黑鹭和爱丽丝是两个人，他认为你是爱丽丝，那你在他的大脑里就绝对不可能是黑鹭。”
　　“还有金，我不知道金知不知道爱丽丝就是黑鹭，他在我面前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寻常来，但是我认为他应该会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毕竟他也是会利用你向我讨好处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傻。”
　　“不过既然给我写信，就证明他不想惹怒我，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会提供帮助的，这一点你不要怕，我会带你回家。”
　　猫咪停下动作，得意洋洋地向黑鹭展示自己的成果。
　　“给你踩了个小心心，嘿嘿。”
　　黑鹭笑了一下。
　　“吉恩……他来找过金。”她把小奶猫抱起来，给她擦干净爪子，“我猜他知道我在这里，但是他没有捕捉我，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是金的地盘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的缘故。”
　　“嗯……你是想说艾弗里搜集情报是因为吉恩的关系吗？看来金还想从吉恩那边赚点便宜。”
　　“并不是，艾弗里搜集我的情报是在吉恩找上门来之前，因为人类警察的请求。”
　　“那看来他还跟吉恩做了点交易。”猫咪等她擦完了，把另一只脏爪子伸过去，“反正吉恩不可能大老远跑过去就为了说声你跑了。”
　　她突然支棱起耳朵，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艾弗里身上有你的增益。”
　　“是的，我本来想捕猎他。”黑鹭大大方方地承认。
　　“……”
　　完了，还真就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这个……爱丽丝啊，你晓得艾弗里是金从我这边领走的吧。”
　　“我现在明白了。”
　　“别捕猎他。在接下来的这些天忍住自己的狩猎本能，我想你不会想接受更长时间的改造。”
　　“遵命，主人。”
　　79、
　　金走出艾弗里的房间，得知吉恩正在会客室等候他。
　　这位吸血鬼法师的心脏咯噔一下，确定了吉恩的确是从门走进来的后放心许多，他整理好衣服，让女仆们去厨房准备点点心端过来，急匆匆地前往会客室。
　　在进去之前，他吩咐女仆们在城堡四处点上熏香。
　　“我的朋友，晚上好。”吉恩热情的迎上来，“这次我可走门了。”
　　“哦是吗？我很高兴。”
　　“我不得不说你的品味不错，记得待会把这位设计师推荐给我，我的城堡最近需要整修。”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在缭绕的香气中谈了一会最近新流行的风格。
　　吉恩放下手里的茶杯，话题一转：“说起鸟笼我突然想到我的黑鹭，我的朋友，我无时无刻都在担心我的鸟儿是否安好。”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的小鸟最近可没怎么活动，我的小甜心也很难办。”
　　“喔，难道你没有跟他说这件事情十万火急吗？”
　　“我想这没有必要，他会完美解决的，不是吗？”
　　吉恩笑了笑，又继续谈起了前几天在第二童话小镇举办的拍卖会。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焦急，黑鹭对他而言仿佛无足轻重，他来这里只是顺路，黑鹭不过是突然想起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
　　“我刚从拍卖会回来，当然拍卖会早就结束了，我现在才回来只是因为后续手续很麻烦，”他说，“那位羊头人简直是要我把我的脑子撬开给他知道里面都有什么才肯把东西给我，光是身份就确认了不下七遍，搞得我身心俱疲。”
　　“羊头人？看来那场拍卖会有很棒的东西。”
　　女仆进来端上刚烤好的点心，吉恩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露出赞赏的表情。
　　“看来你没有去……那场拍卖会可真是棒极了，”吉恩开始回忆，露出一种陶醉的表情，“每件商品被拿出来之后还没有介绍完就有人开始喊价，短短几分钟之内价格就高得离谱，最高拍卖记录被不断的打破，每个人都跟疯了一样。”
　　“喔，是吗？”
　　“对，那种气氛真让人着迷。”吉恩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告别。
　　他该回去检查一下自己在拍卖会上的收获了。
　　金送他出门，看他化作一群蝙蝠消失在夜色里。托自身良好的听力所赐，在一片寂静的午夜中，除了蝙蝠震动翅膀的声音外，他还听见远处夜行鸟类的叫声，老鼠在地上奔跑，还有不停跳动着的心跳声。
　　啊，心脏，将新鲜的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
　　他久违的感到饥饿。
　　80、
　　猫咪悄悄溜回来，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唔，大概夜晚出行让她受凉了。
　　她又打了个喷嚏，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又来了一个。
　　完了，停不下来了。
　　81、
　　我这几天都没有跟金发生口角，他也没有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用契约来威胁我——或者说，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没有用过契约。
　　这让我很不安。
　　他对我的某些做法并不开心，但并没有说什么。这跟平常的他不一样，他会高高在上的享受我被契约束缚时的痛苦挣扎，以此来证明他对我有着绝对的控制力，相对的，我会得到一段时间的平静，以及在某种范围里的纵容。他现在跟我以前认识的完全不同，这让我很是怀疑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性情大变，天啊我才不要去适应另一个陌生的家伙，我适应现在的金已经够头痛了。
　　我决定跟他谈一谈。
　　嗯，至少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安心点。
　　82、
　　我走出校门，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出于好奇，我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哦，一只小黑猫。
　　金色眼睛的。
　　……
　　我想到了玛丽，心下一惊。
　　小猫崽面对这么多人十分镇定，在跟我对上眼神后快乐地叫了一声。
　　“玛丽？”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小猫崽快乐的冲我跑过来。
　　有女生过来跟我搭话：“这是你的猫？它真可爱。”
　　“谢谢，她是个小姑娘。”
　　“哦，”女孩子们互相笑了笑，“怪不得这么害羞。”
　　你们对她干了什么？
　　我很难得的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到了嫌弃。
　　不愧是我可爱的玛丽，太厉害了。
　　83、
　　我带着她去了咖啡店。
　　爱丽丝在昨天的地方等我，她的精神看上去比昨天的更加的脆弱，眼下有着明显浓重的黑眼圈，面色苍白，嘴唇上有着死皮。
　　她看起来真的很不妙。
　　她看了一眼我怀里的猫，浑身抖了一下。
　　“嗯……你还好吗？”
　　爱丽丝抱紧了自己，她看起来更紧张了，随时都要逃走。
　　“我只是……只是不太喜欢黑猫，”她哆嗦着嘴唇，“黑猫一般是邪恶的象征，我对这些有些敏感，抱歉。”
　　玛丽看向她。爱丽丝看见那双金色的眼睛，又哆嗦了一下。
　　“玛丽是只乖猫咪。”我摸着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安抚爱丽丝。
　　玛丽因为我的动作转过头来，没有了那对金色眼睛的注视，爱丽丝看起来好了许多。
　　“我是来……我昨天没有说完，所以我……”
　　“当然可以。”我赶紧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昨天的咖啡店，怎么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