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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是你还是春天 ...

  •   星空,小鸟,花香。每个人都沉醉在自己的梦境中。小桥流水,恬静的人家,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或驰骋草原,快意江湖。当然,最多人梦中的是腰缠万贯,绫罗绸缎,满院佳丽,子孙万代。
      每个人都有最初的梦想,就像每个少女都有最初的梦中情人。少女时代,女孩子总会盲目的喜欢一个人。聂微澜也喜欢过一个明星,她搜集了他所有的剧照和演唱会母带,后来那个男人自杀了,他也许是受不了自己变老的样子。岁月很无情。
      “皇甫月太有型了!”
      “那个真的是高野吗?去国外旅游的时候,我还去过他们的咖啡屋呢。”
      聂微澜听到后排的女孩在叽叽喳喳的议论,兴奋的脖子都红了。她不禁好笑,也许有一天,她们回忆起来的不是当时喜欢的那个人,而是当初那种可以拿出来分享的感觉。以前的那个她喜欢的明星死了,许多年后,她已经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眼前的高野却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他还没换下演出时的黑西装,旁边,是一身白色的皇甫月。
      “咖啡怎么样?”高野问她,毫不理会周围女生的议论。
      “忘了喝。”聂微澜说,“因为你的表演。”
      高野摸摸头发,指了指皇甫月说;“可是这里大半的尖叫声都是为了他。”
      “闭嘴。”皇甫月冷冷的说,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累了,我去睡觉。”
      这是聂微澜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皇甫月,他有一张很苍白的脸,甚至隐隐可以看见淡青色的毛细血管。尖尖的下巴,睫毛很长很长,冷冷的样子,有点像神话里的水仙王子纳斯索斯。
      纳斯索斯是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他的父亲是河神,母亲是仙女。有一天纳斯索斯来到河边,看到了河水倒映的自己,从那以后,深深爱上了自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护着河水中自己心爱的人,直到枯死在河边。爱神怜惜他,把他变成了一朵小花,盛开在有水的地方,让他永远可以看着自己的倒影。这朵小花,就是水仙花。
      高野好像习惯了皇甫月这副样子,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很漂亮,比女人还漂亮。他是不是有点......”聂微澜皱皱鼻子,有点不好意思问下去。
      “同性恋?”高野好笑的说,“放心,他不是。有机会我会把他介绍给你。”
      聂微澜郁闷,这个高野,以为她对皇甫月有意思?她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你遇到过同性恋吗?”高野问她。
      “没有。”
      “我要去看看那小子,他住在我家里。再见。”高野拍拍她的头。
      “再见。”聂微澜闷闷的站在那里。
      “明天如果天气好,一起去放芬迪吧。”走到门口的时候,高野忽然转过身来说。
      聂微澜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在约她吗?她的刚刚的不愉快一下子烟消云散,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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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媛在高档的沙发上坐了很久,桌上的茉莉花茶已经沏了第二壶,她要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她的座位靠窗,坐在里面喝茶的人,可以看到下面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透过玻璃,她看到下面的人都撑起了雨伞。下雨了,雨点淅淅沥沥的敲打在玻璃窗上,划下一道弯弯曲曲的水痕。
      她抬头看了一下茶座的挂钟,已经10点。聂微澜看的魔术表演应该结束了吧,她想。
      这时,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划过雨潭,停在了茶座的门口。舒媛用手轻轻擦去玻璃上的水雾,当她看到这辆轿车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茶座的服务员小姐迎在门口,帮这位姗姗来迟的客人开门。茶座10点多时来客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这位客人似乎没有带雨伞,头发上湿漉漉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也许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而停车场又不是太近的缘故。
      舒媛看着这个她约的男人向他走来,他的镜片上有一点点的小水滴,脸色有些灰暗。
      直到他落座,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镜然后重新戴上,她才笑了。
      “为什么不坐我这边?”她看着他,伸手在他脸上轻撩了一下。
      “到底什么事?”男人避过他的手,表情有一丝不悦。
      “没事就不可以见你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舒媛,我最近很忙。”他无奈的说。
      “忙着照顾她吗?”舒媛冷笑。
      男人不说话了,他倒了一杯茶,低着头喝茶。
      过了一会,舒媛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轻轻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想你的时候,偶尔可以见见你。”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如窗外的绵绵细雨。她卷缩在他身边,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男人的嘴角动了动,僵硬的表情似乎也有些舒缓,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散落在她肩上的头发,说,“我知道。”
      “只要你知道就够了。”舒媛哀怨的一笑,埋入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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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聂微澜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明天,还会下雨吗?
      第二天果然还是下雨,聂微澜撑着伞,无精打采的来到“爱心”。
      舒媛已经在给一只小鹿犬洗澡了,她看上去精神不错。
      “早。”舒媛跟她打招呼。
      “早,你吃过早饭了吗?”
      “我刚煮了大麦粥,吃了一点放在冰箱里,你要吗?”舒媛关切的问,“你看上去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因为下雨天很麻烦。”聂微澜看了看外面灰沉沉的天,说。
      大麦粥很香,舒媛的手艺更是一流。厚厚的粥汤加上一小碟脆瓜,让人流口水。聂微澜吃了个精光。
      “舒媛,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说。
      “是吗?”舒媛笑得很开心。
      “这个雨,还要多久才好?”
      “不知道,我已经取消了手机上的天气报告。”
      一个上午,聂微澜一直站在窗口看雨,大朵大朵的乌云从天边快速的飘过去。
      “看来今天的雨停不了了。”她喃喃。
      中午的时候,聂之轩来接聂微澜吃饭。舒媛朝他笑了笑,他礼貌的点点头。
      “我去车上等你。”聂之轩对她说。
      “你们以前很谈的来,怎么现在像陌生人。”聂微澜看了他们一眼,好笑的说。
      “可能好久没见了吧。”舒媛看着聂微澜,忽然问,“你关心天气,是因为要和你哥哥吃饭吗?”
      聂微澜怔了怔,她没办法告诉舒媛,她关心天气,讨厌下雨,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身后,舒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却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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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南国是一家以正宗意大利菜文明的餐馆。聂之轩和聂微澜的约会,多半是在这里。因为聂之轩很喜欢这里的格调。
      聂之轩叫了一份香料烤羊排,一份蔬菜沙拉,一份焗汁大虾和火腿起司面包。
      “新出的波伦亚香肠很好吃,要不要来一份?”他问聂微澜。
      “试试看吧。”聂微澜说,早上她吃了一大碗大麦粥,现在没什么胃口。
      “我们多久没一起在这里吃饭了?”
      “嗯,我去香港之前好像来过一次。”聂微澜想了想说。
      聂之轩今天没有戴眼镜,白皙的脸上有一丝疲倦。
      “你的眼镜呢?”
      “你喜欢我戴眼镜还是不戴眼镜?”
      “我比较习惯你不戴眼镜。”聂微澜笑他,“你戴眼镜怪怪的。”
      “没办法,帮公司做免费广告。”聂之轩说。
      “这个眼镜,卖的好吗?”聂微澜拿下他的眼睛,放在手里摆弄。
      “上市之后反应不错,是公司现在力推的品牌,前景很好。”聂之轩说起公司,疲倦的脸上立刻恢复了神采。
      “我对这些一窍不通。”聂微澜笑了笑。
      “微澜,你想一直开宠物店吗?”
      “这是我的愿望。”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愿望吗?”
      “暂时没有。”聂微澜拿着叉子说。
      “如果有,我一定尽可能的帮你实现。”聂之轩说。
      聂微澜笑了,聂之轩总能适时的让她感动。和这样一个人共度余生,应该很幸福了吧?
      “你呢,你的愿望呢?”她问他。
      “我的愿望,是天天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吃饭。”聂之轩忽然说,他俊朗的脸上表情很认真。
      聂微澜不说话了,她不敢看聂之轩的眼睛,她怕透露给他的不是和他相同的讯息。以前他们也经常约会,或开玩笑说将来会怎样,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尴尬过。他们的关系有些不对了。
      “今天的焗汁大虾为什么涩涩的。”聂微澜埋下头说。

      送走聂之轩,聂微澜一个人走在街上。她跟聂之轩说,她吃得太饱,想走走。
      “我陪你。”聂之轩说。
      “不用了,很近的路。”
      聂之轩当时的表情有些失望。
      从小南国到“爱心”有一段林荫路,两边都是巨大的法国梧桐,树叶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安静,很适合情人手拉手行走。聂微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拒绝聂之轩一起走。他们一起长大,曾经结伴去过许多地方,聂之轩心细,体贴。这些,一直是她很喜欢的地方。可是,现在,她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快到“爱心”的时候,她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边有一抹阳光淡淡的斜下来。她快步回到诊所,来到芬迪的小屋时,芬迪却不见了。
      “芬迪的主人刚刚带它出去。”舒媛说,“他们去山道跑步。”
      聂微澜没多想就跑了出去。
      山道是一条上山的小路,虽然是山路,却整修过,很平坦。早晨和周末的时候,总有许多人在这里跑步。
      高野和芬迪小跑到山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雨后的空气很新鲜,石头也被雨水打扫的很干净,小草上还留着未干的雨珠,晶莹剔透。芬迪大口的喘着粗气,血红的舌头露在外面,它好久没有运动了。高野拿水给它喝,喝了几口,它忽然不安分起来,扭着头,定定的看着上山的路口,然后挣脱高野跑了过去。
      “芬迪!”高野顺着它的方向唤它。他看见它跑到一个女孩的跟前,摇着尾巴撒欢。这个女孩眯着小小的眼睛,脸袋红扑扑的。
      “你来晚了,太阳要下山了。”高野走到她面前。
      “你在等我吗?”聂微澜走过来,芬迪跟在她身后。
      “我和芬迪都在等你。”高野笑了笑。
      聂微澜嘟起嘴,很想问他,是你在等我,还是芬迪在等我,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他们在大石头上坐下来,芬迪乖乖的喝了几口水,喘着气趴在旁边的草丛里。山顶的风很大,聂微澜的短发被吹的乱糟糟的。
      “你留过长发吗?”高野忽然问。
      “小时候留过,后来剪了。”
      “因为失恋吗?”
      “失恋才可以剪头发吗?那今年会很许多人失恋。”
      “为什么?”
      “因为今年流行短发。”聂微澜吐吐舌头说。
      他们都笑了。高野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绕了一段窄窄的小路,来到山顶另一侧。这里有一块很大的平地,平地上有一株巨大的参天古树。
      “好大的树。”聂微澜站在树底下往上看,居然看不到天。
      “你知道,这棵树,有多宽?”
      “你知道吗?”
      “你紧紧的抱着它,回去量一下手的长度就可以了。”高野说。
      聂微澜觉得很有趣,她走过去,身体贴近树干,两只手放在树干的两边,慢慢合拢。她感觉到手摩擦着树皮那种坚硬,还有树身传来的古老,沁凉的气息。仿佛在讲述着一个恒远的故事。
      就在这时,她悬在空中的手忽然触碰到什么东西,那是一双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握住她,与她十指相扣。
      “一个人不够,这样才能抱住它。”她听到高野在树的那一边说。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很久都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这个有时目光冷冷,有时笑容邪气的男人,怎么会有一双这么温暖的手。而那边的高野居然也不再说话了。
      天,时间像停住了。聂微澜闭上眼睛,心口如小鹿乱撞。
      茂密的枝叶安静的笼罩着他们,仿佛也笼罩了风。风也开始变得温柔。
      聂微澜一动也不敢动,她又想起了以前看到的那首诗:
      春风吹乱你的发梢,我会轻轻帮你拨开它。
      那林间呢喃的小鸟,空中飘过的白云,我悸动的心跳。
      谁能告诉我啊,
      到底是你,还是春天?
      高野......高野,心跳那么快,是因为你还是春天?她轻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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