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梦魇》自誩自語

5、神秘传说

　　相传在古时候，遥远的边境一带绵延的大山中，有个很神秘的部落存在。这个部落的族人，有一种很特别的异能，可以看穿每个人心里的秘密，前世，今生和来世。他们依靠收藏人的灵魂来得到遁世以后的永生。所以，只要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或者灵魂作为交换，他们就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秘密。这个族的族长，他们称之为巫老。代表最高的权利，魔法与欲望。可是很久很久以前，这个部落的族人忽然进行了一次大迁徙，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知道过他们的下落。
　　舒媛捧着书陷入沉思。这本书，是她从一个小摊子上买来的，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知道所有人秘密的人存在吗？她继续往下看。
　　现代世界纷繁复杂，不尽如人意。很多现代人，愿意相信也许并不存在的传说。他们甚至踏足几乎了无人烟的云南边境大山深处寻找拥有魔法的族人，可是去寻找的人不是莫名其妙的失了踪，就是回来之后也云里雾里，说不出所以然。
　　这个神秘的传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舒媛放下书，走到窗前，外面阳光明媚，春天来了，但她的心里却阴霾无比。
　　聂微澜从外面出诊回来，看到舒媛，她问她，“你没什么吧，这几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可能是春天犯困的缘故吧。”舒媛淡淡一笑。
　　“你回去睡个觉，我一个人没问题。”
　　舒媛走后，聂微澜发现桌上有本书，应该是她留下的。聂微澜走到门口想叫住她，可是已经看不见人影。她拿起书端详。这是一本已经发黄了的旧书。也好像被很多人翻阅过。书的名字很奇怪，叫《神的眼睛》。
　　神的眼睛，可以知道所有人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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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媛走出“爱心”，经过隔壁的咖啡屋，她好奇的走进去。
　　寻着一个落满阳光的地方坐下来，她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提，她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号码传来几声嘟嘟声后，系统里传来一个冷漠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
　　舒媛皱了皱眉。她搅动着咖啡，若有所思。
　　“小姐，您的东西掉了。”一个服务员装束的女孩提醒她。
　　舒媛低头一看，一张名片安静的躺在地上，也许是拿手提的时候不小心掉落出来的。
　　她说了声“谢谢”，拾起名片。名片上有三个字：李博年。
　　她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的电话。
　　李博年叫了一杯咖啡，坐在舒媛的对面。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她已经没有了那天晚上神志不清的样子，很安静，甚至有些落寞。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轻轻一动。
　　“不好意思，那么远叫你过来。”舒媛自己也不清楚找李博年过来的原因，也许，她太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了。
　　“没关系，”李博年笑，“我说过，我很乐意当个聆听者。”
　　“李医生，”舒媛注视着他问，“你是心理医生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感觉很像。”
　　“那你就把我当成心理医生，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李博年温和的一笑。
　　“一个人，如果充满心事，是不是会生病？”
　　“那是当然。人是一种群居动物，需要理解和释放，如果人的心里长期得不到释放，会压抑在哪里，形成郁结，到一定程度，会爆发，做出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舒媛轻轻用小勺子晃动咖啡，仿佛在思考什么。
　　“排解压抑最好的方法是找到一个出口。”李博年说。
　　“李医生，”舒媛看着他，终于说，“我爱上了一个人，我很爱他，我们在一起很多年，可是，他却永远不会爱上我。”
　　李博年的心一沉，多么相似的桥段，他曾经也那么彷徨过，也许到现在，他还是不能释怀。
　　“我知道他最终不会和我在一起，可是见不到他，我的心都是空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哪怕他不知道也好。”舒媛把头靠在双手中间，闭上眼睛任泪水流下来。很久很久，她没有哭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虽然她外表柔弱，内心却非常好强。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今天，却再也忍不住。
　　李博年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悲伤，他想起多年前的每个夜晚，他也是被这种情绪所折磨。他不愿意去面对，只好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或许，他至死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会如此决绝的离开他。
　　“也许，注定你是得不到他的。”李博年缓缓的对她说，似乎也在对自己说。
　　“我不能失去他。”舒媛喃喃。
　　“如果，你一辈子也无法得到他呢？”李博年苦笑。
　　“我，会毁了他。”舒媛抬起头，她的眼中还蓄满泪水，她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她的眼神却如刀尖一样锋利。
　　李博年望着她，发觉她也许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柔弱。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
　　“谢谢你陪了我一个下午，我走了。”舒媛离开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她温柔的笑着，仿佛刚刚是另外一个人。
　　李博年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
　　“李医生，你知道一个部落吗？他们知道所有人的秘密。”她忽然问。
　　李博年怔了怔，没等他回答，舒媛已经说，“没什么，再见，李医生！”
　　李博年反复咀嚼着她的话，如果一个人知道所有人的秘密，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高野站在工作室的窗口，从这里望下去，咖啡屋的一切，尽收他眼底。
　　他看见今天来喝咖啡的人中，有一对很奇怪的男女。本来一男一女来喝咖啡没什么奇怪，可是那个男的看起来已过中年，而女的似乎还很年轻。他们交谈到一半，女的忽然趴在桌上哭了，似乎在进行一场感情谈判，但他们却并不像恋人。
　　而最让高野吃惊的是，那女孩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因为是站在门口说，所以声音很响。
　　“你知道一个部落吗？他们知道所有人的秘密。”
　　所有人的秘密？高野的眼神落在很远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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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微澜靠在门口，看到很多人陆陆续续的从咖啡屋出来。那里的生意的确太好，也许人们都喜欢比较玄幻的东西。会变魔术的男主人，多么令人向往。
　　聂微澜突然很想知道高野在干什么，芬迪是不是好点了。几天来，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顾客。可是现在她发现，她其实一直很期待他的电话，哪怕只是一声简短的问候和玩笑。他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仿佛已经认识了很多年。这连她自己都难以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几乎陌生的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聂微澜你是花痴吗？她有点恼怒自己。
　　“喂，我是聂微澜。”挣扎了许久，她最后还是有点不安的拨通了高野的电话。
　　“找我有事吗？”
　　“哦，没什么事。”聂微澜说，“就是想问一下，芬迪怎么样了？”
　　“它好多了，现在在睡午觉。”
　　“那没事了，再见。”聂微澜挂下电话，吐了口气，好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这个男人的语气那么公式化，也许，他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了，只是处于礼貌的回答，她觉得自己很傻。
　　“喂，怎么了，电话挂那么快。”五秒钟后，高野像变魔法般站在她面前。
　　聂微澜张大嘴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发呆的时候。”
　　“只是有一瓶营养饼干，想问问你芬迪需不需要。”聂微澜解释说，顺手从货架上拿出一罐狗饼干。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很笨拙。
　　“芬迪不喜欢吃饼干。”
　　“喔。”她有点失望。这个高野，干嘛这么干脆的拒绝她。
　　这时，高野的电话响了。
　　“明天吗？我会等你。”高野在电话里说，他的表情很愉快。
　　聂微澜有点好奇，这个电话里的人，会是高野的女朋友吗？
　　挂下电话，高野对她说，“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
　　“芬迪可以在这里暂住几天吗？我这两天有点事，没办法照顾它。”
　　“好吧。”聂微澜歪着头想了一下说。
　　“寄宿费我回来给你。”高野说。
　　“我只想要同等价的咖啡卷。”聂微澜皱着鼻子笑了。眼睛像两弯新月。
　　高野看着她，忽然低声说，“不要停。”
　　“什么？”聂微澜发现他的眼神是那么专注，那么的．．．．．．奇怪。他的气息就在跟前，她觉得体温升高，心跳加速，快要窒息了。
　　“没什么。”高野怔了怔，失笑，他摸了摸头发说：“你使我想起儿时的一个朋友。”
　　“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是很久很久没见的朋友，”高野轻轻的说。
　　“可惜，我不是你的那个朋友。”
　　“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小时候的事，我记不清了。”聂微澜的笑容暗淡下来。这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的吗？她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高野不说话了。他坐在旋转椅上，轻轻晃动着椅子，脸上的轮廓像冷峻的山峰。阳光照到他身上，他微卷的头发变成了淡金色。可以看见脸上细细的绒毛。
　　聂微澜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句诗：春风吹乱你的发梢，我会轻轻帮你拨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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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微澜回到家，吃饭，洗澡，然后躺在床上。平时，她总会看一会小说再睡觉。可是今天她拿起小说，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小说里说，男主角是个无所不能的大力士，有着一头天生卷发。他深情的爱着一个女孩子，可是那个女孩子却死了。她笑了，高野也是大力士吗？
　　她去厨房拿出一瓶红酒，倒出一杯，慢慢喝下去。她不太喜欢喝酒，聂之轩也不喜欢，家里的酒都是父亲的朋友送的。可是她睡不着的时候，偶尔会用这个方法帮助睡眠。
　　这是个很有效的方法，不一会，聂微澜感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看见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草地上奔跑，在石阶上聊天。还有一个女人在旁边。然后，她忽然看见这个女人满身是血，墙上，地上，身上，全部是血。像河一样的血，缓缓流开去。
　　“啊！”她从梦魇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已经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她以为她不会再记起，可是为什么，这个梦魇又来侵扰她？
　　她大口喘着气，头痛欲裂。浑身的血液快要凝住了。
　　小时候的梦魇，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