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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爱心”宠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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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微澜的宠物诊所“爱心”如期开张了。晚上,聂之轩刚参加完公司的会议回来,开车来到环山路。
聂微澜和舒媛正好从诊所出来。
“微澜,那辆车好像是等你的。”舒媛看了看那辆停在门口的黑色丰田说。
聂之轩从车子里下来,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百合。
“下班了吗?我送你回家。”
看见百合,聂微澜有点不自然,该死的聂之轩,还来这套,他不知道舒媛以为他是她哥哥吗?她还没准备好怎么解释。
她接过花说,“聂之轩,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东西的,还是送给舒媛吧,她很喜欢花。”说完,她把花塞进舒媛手中。
舒媛脸又红了,接过花,垂着头。
聂之轩俊朗的脸怔了怔,然后笑着说,“我不知道,不然,我应该买两束的。”
“舒媛,你去哪?我们送你。”聂微澜拉着舒媛说。
“不用了,我想去附近走走,你们先走吧。明天见。”舒媛说,她捧着花笑了笑。
“那你早点回家。”聂微澜朝她挥挥手,转身上了车。
舒媛微笑着跟他们说再见,直到车子消失在转弯的路上。她温柔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脸色变得苍白。她看了看手中的花束,忽然狠狠地把它丢在地上。
车上,聂之轩的脸色也有点苍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聂微澜问他。
“没什么,可能最近太忙了。”
“我也是,最近老是头痛。”聂微澜摸了摸头,说。
“头痛?要不要去看医生?”聂之轩紧张的问。
“不用了吧,可能是以前的后遗症。”
聂微澜望向窗外,夜色渐浓,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凉。她打了个寒战。很久没有头痛,做梦了,她以为离那件事越来越远,会渐渐淡忘。可是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头痛?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她用聂之轩的理由安慰自己。
“明天去找李医生看看吧。”过了许久,聂之轩说。他侧着脸,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时,聂之轩的手提响了。系统提示收到短讯。他拿起电话看了一下,随手就删除了。
聂微澜忽然想起舒媛说,曾经看见聂之轩和一个女孩子很亲密。会不会是那个女孩的消息?
“傻瓜!”她拍自己一下,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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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媛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经过一家路边的酒吧。各式打扮新潮异类的男女自门口穿梭。她茫然的走了进去。
“需要点什么小姐?”推销酒类的吧男立刻围了上来。
“一打啤酒。”
舒媛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四周都是年轻妖艳的女子。曾几何时,她也和她们一样年轻过,可以肆无忌惮的笑,肆无忌惮的哭。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连哭的权利都失去了,一个满脸凄惨的女人喝醉了坐在那里哭,是酒吧里最常见的景象,已经不新鲜了,恐怕连问津的人都很少了。
两瓶啤酒喝下去,舒媛没有哭,却开始笑起来。念书的时候,她文静清高,追她的人给她送小纸条,约她吃饭,送她名牌衣服,她统统不看在眼里。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她可以把最宝贵的时光都给了他,可以为他买醉,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宋舒媛,你值得吗?!”她问自己。
她拿着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穿过正沉醉在音乐酒精中的人群。她发现在某个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和他一样的落寞,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她靠过去,用酒瓶碰撞他的杯子,傻傻的笑,“你很不开心吗?”
中年男子抬起头,打量了她一下,笑了,“小姐也是一个人?”
“呵呵,一个人......一个人不好吗?”
“坐下我请你喝酒。”男人又叫了一杯血腥玛丽。
“我不喝这么烈的酒。”舒媛直勾勾的盯着这杯东西。
“你也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那你觉得我适合在哪里?”
“你是那种,现在应该在陪男朋友看电影的女孩子。”他饶有兴趣的打量她。
“男朋友?”舒媛笑到喘不过气来,“他死了!”
“失恋了?”他如宽厚的长者般拍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恋过,算失去吗?”她幽幽的说,然后问他,“你呢?你家里人呢?”
“我一个人。”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拿起酒杯说,“来,我们干杯!不醉不归!”
他了解的笑了笑,说,“你已经醉了。快点回去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舒媛靠在桌子上,最后一声已像呢喃。
男人叹了口气,把她扶了起来。
舒媛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照了进来。她感觉头痛欲裂,喉咙像火烧了一样干涩。她看了一下四周,她安全的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可是,她昨天去了哪?是怎么回家的?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纯净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终于感到舒服了些。
她把瓶子放在桌子上,看见一张小纸条和一张名片。纸条上的字苍劲有力。
“小姐:原谅我冒昧的打开过你的手提包,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把你送去哪里。好好睡一觉,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因为那里实在很不适合你。如果有事,可以打我电话,我很乐意做一个聆听者。”
舒媛拿起名片,这是一张素色的设计很简洁的名片,白色的底,上面只有名字,工作地址和一个手提号码。
李博年医生。名城康复中心主任。
“医生,他是个医生。”舒媛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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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李博年接到聂之轩的电话,他刚从睡梦中醒过来。年纪大了,喝一点酒就需要很长时间来缓解。不像年轻的时候,一夜狂欢明天照样准时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
“李医生,今天中午过后我可以过来吗?”聂之轩在电话里面说。
“有事吗?”
“关于微澜......”他欲言又止。
“知道了,你来吧。”李博年说,思绪有片刻的停顿。
挂下电话,他点燃一根烟。聂微澜。他当然认识聂微澜。这个女孩子十几年前曾到他的中心接受过很长时间的治疗,原因是由于失忆。因为一些突发的原因,她突然不记得自己以前的身份和一切了,或者,只有一点模糊的片段式记忆。当时带她来的是她的父亲,聂天鹏。
李博年当然在各种财经报纸,电视上看见过这位白手起家的鹏飞集团老板。可是,他以前不是在报纸电视上才认识他的。可惜,聂天鹏已经不认识他了。这让他更加难受,心像被刀硬生生的扎过一样难受。
那天,他又去那家常去的小酒吧喝了一夜的酒。那些逝去的岁月,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女人,又重新浮现在他心头。他发现,那个叫聂微澜的女孩子也许是幸运的,很多时候,他宁愿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聂之轩带聂微澜来到名城康复中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聂微澜忙着给一只被车压断腿的小狗做手术。
聂微澜看到一个很有风度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室里。她有一丝恍惚,多少年了,她没再到过这里。她以为,她这辈子也不会再来了。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李博年微笑着问她。
从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李博年开始,聂微澜就觉得这个男人能给她一种安定的感觉。那个时候李博年的脸上还没有这么多皱纹。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吧。她想到她的父亲,虽然现在身体还是很硬朗,但是,毕竟也老了。
“最近老是头痛。”聂微澜嘟起嘴,无奈的说。
“做个检查吧。等报告出来,我会通知你。”李博年说,“还有,尽量不要太累,放松点对病情很重要。”
“谢谢你,李医生。”聂微澜说。
“你去车里等我。”离开时,聂之轩对她说,“我还有点事跟李医生说。”
“什么事我不能听吗?”聂微澜很奇怪。
“乖,我马上回来。”聂之轩摸摸她的头。
聂微澜只好出去。
医院的长廊里,聂之轩与李博年并排走着。
“她怎么了?”聂之轩问,白皙的脸上有着隐隐的担忧。
“是最近才又开始头痛的吗?”李博年问。
“回来后的这几天开始。是记忆逐渐恢复了吗?”聂之轩注视着李博年,等待他的回答。
“不一定,具体要等报告出来才知道。一般来说,失忆的病人如果好几年没有回复记忆,不可能突然恢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遇到了可以刺激到她记忆的某件事或者某个人。”
聂之轩沉默。良久,他说:“李医生,我希望你不要忘记当年答应过的事。”
“报告出来我会打电话给你。”李博年离开的时候说,他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聂之轩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不喜欢这个人,说不上为什么。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只能找他给聂微澜治疗。想到那个原因,他的眼神变得很深邃。
聂微澜在转角看到聂之轩和李博年正在谈话。她没有回到车上,偷偷躲在墙角看他们在干什么,这个聂之轩,老是把她当做小孩子。在走廊的转角,她看到他们在说话,他们在说什么呢?
从康复中心出来,聂微澜直接回到家。她觉得有点累,没有再回“爱心”。“爱心”有舒媛在帮忙,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她看出今天舒媛也是很疲惫的样子,好像晚上没有睡好,两个眼睛像兔子一样。
她告诉她,“我要去医院看病,你一个人行吗?”
“没问题。”舒媛还是像往常那样温柔的笑笑。
聂微澜走进客厅,看见曼姨站在窗口,没有茶和咖啡,好像在沉思什么,入了神。她的背影倒映在夕阳下,聂微澜觉得她好像瘦了。
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也像曼姨这么漂亮吗?聂微澜想,她极力回忆着,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她是不是永远会这样,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微澜,怎么站在门口?”许曼珍看见了她。
“在看曼姨美丽的背影。”聂微澜笑着说。
许曼珍过来拉住她的手说:“这么冰,小心感冒了。”
“我没事。”聂微澜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么多年来,父亲忙的顾不上她,聂之轩毕竟和她一样,只是个孩子。如果没有曼姨,她不会像现在这样。
“曼姨,你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许曼珍看了看她,垂下眼说,“早点去睡觉吧。”
聂微澜乖乖的点头说,“你也早点睡,晚安。”
上楼的时候,聂微澜在转角发现曼姨还是站在窗口,像一幅静止的画。她真的什么也没想吗?
还是也有一些,不能说出来的心事?聂微澜感觉心里忽然很寂寞,像无边的汪洋,似要将她淹没。为什么看见曼姨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