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为瘾》回枕梦镜

3、003

　　这次来的不是顾法医，而是他的徒弟，这个人很活泼，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儿，当然，除了程黎。因为不管说什么，程黎只会嗯，要么就干脆不说话了
　　他其实明白顾法医派他来的原因，但这个人……是真的话太多，
　　说了一路，程黎只听到了他姓徐，其他的完全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过从客观角度来说，他长得很秀气，很阳光，走在街上一定会被认成阳光的大学生，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来做法医。

　　和顾法医一样，他也带了一副眼镜，不过是个用来装饰的。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程黎甩了甩脑袋里这些有的没的。开口叫小徐去看情况了。

　　许是跟老顾呆久了，学会了他那一套招牌动作了吧。程黎这么想着。
　　他真的是个话痨，这是程黎对他的总结。
　　为什么呢？
　　别人验尸都是挑重点地说，他呢？加了一堆形容词。
　　“这个人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脸上全是血。不过还好能看个大概。”
　　“他身上怎么全是伤啊？生前肯定被人虐了！”
　　“你们说他怎么这么惨？都残成这样了，凶手还要对着他后脑勺开一枪，把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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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废话一箩筐，但确实句句都有重点。

　　小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跨过警戒线，朝这边走来。
　　程黎招了招手，两名警察便上去将尸体装起来，抬走了。

　　运动鞋走在仓库的地上，发出“蹬蹬蹬”的声音，像是怨灵敲门，宣告审判开始。

　　凶手将现场整理的很干净，除了死者之外，他带走了所有的东西。
　　说的真实点，凶手连头发都没掉一根。这样细致入微，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啊!程黎有些感慨，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走了条歪路，还真是有些惨啊。

　　事实证明，案发地点以及周围都没有什么线索，那么，唯一能寄托希望与这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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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刑侦队的所有人都通宵了。通宵查身份信息，通宵验尸，通宵梳理案情。
　　结果就是除了尸检报告，一无所获。
　　凶手很聪明，也很狡猾。

　　根据尸检报告来看，两个人的死亡时间是差不多的，但第一次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一具尸体，这说明凶手不止一个人……
　　换句话说，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团伙作案。程黎转过身来，对着其他人说。

　　“那么，他们杀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或许，是为了引起社会恐慌？”
　　“要我说，这群人就是显得发慌！”

　　“那么，为什么他们要杀这些连身份信息都查不见得呢？”这是程黎最想不明白的。
　　是的，只有已经确认死亡或者失踪几年的人才会没有身份信息，连着死的两个人都查不到身份信息，这一定不是巧合。

　　“去查一查近十年来的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对的上的。”程黎站起来，有些头疼。

　　档案室里面很多灰尘，应该是长期没有人打扫也没有进来过的原因。陈年旧案和失踪人口登记混在一起，想要找到并没有那么容易。

　　“看来今天要熬夜喽……”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要么闲死要么累死吗？”
　　“赶紧找吧，再晚了，真要熬夜了。”面对他们的牢骚，程黎并不想理会，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外面的太阳有一半已经落入地平线以下了，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想着赶紧跑路。

　　档案室有一扇窗户，透过这扇窗，可以看到公安局的一棵老槐树，夕阳残光照在树上，反射出绝伦的异彩。偶尔有风拂过，可见树叶轻轻摆动，似小桥流水波光粼粼。
　　还算幸运，没有看的很多，找到了先前死在树林里面那人的失踪报案记录。

　　这张纸还算新，应该没有放过来多长时间。
　　上面留了父母的电话，小陈掏出一直挂在身上的笔抄下来，走出档案室，。抬手看了看表，六点多了，打电话不算打扰人。

　　拿出手机，给这对父母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是临安市公安局刑侦队的陈淮，您之前是报国您家儿子失踪对吗？”
　　“对对对，是我们。怎么样了？是不是找到了？他还好吧？”

　　听得出来，这对父母于其中难掩激动、小陈突然就说不出来这有些伤人的话。
　　“嗯……我们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调查，是您儿子的尸体。”

　　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

　　随后，电话对面传来老太太惊慌失措的声音：“老伴儿，老伴儿，你怎么样了，醒醒啊，别吓我！”
　　小陈还想说点什么，一只手拍在他肩上。反射性地回头，看到程黎，挑了挑眉，示意自己把手机递给他。
　　“我是刑警队队长。我派人去您家接你们。”

　　从手机对面得到想要的答案，程黎挂了电话，侧手将手机抛给已经呆滞的小陈。

　　“牛逼啊程警官！”小陈心里叹道，不过没这个胆子当面大声喊出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老太太听到了警车的“嘀呜”声似乎还夹杂着救护车的声音。
　　很快，便有人敲门了。老太太坐在地上有些慌乱。突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门。

　　她感觉到老伴儿的呼吸渐渐微弱。
　　一点……
　　一点……
　　一点点……

　　“开门开门开门”心里的一种声音一直在劝说她。
　　“对，开门。”老太太下定了决心，便走得有些急。打开门，面对这些穿着警服的警察和抬着担架的医生。
　　“进来吧。”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客厅。看着医生将自己的老伴儿抬上担架，生死未卜。内心突然很崩溃，呼吸声中间似乎混了些哽咽。

　　“程警官，我们先走了。”留下一名医生对程黎说了一句后，也下楼了。

　　其实他们站在门口的时间并不长，或许连一分钟都没有。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吃饭，所以没有多少人围为在门口看热闹，

　　“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正当程黎他们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的老太太突然开口了。

　　“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问内老头儿，他心脏不好。”

　　老太太笑的很沧桑，内心幻想着自己儿子还活着的愿望彻底破灭。这种感觉像是昨天才一家团圆，今天就分道扬镳了。

　　其实人老了，有的时候会很敏感。自己儿子的一些奇怪举动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又或者说不愿意往坏的的地方思考。

　　“您儿子在……”大高个微靠在餐桌前，还没有问完，就听到老太太惊天的一句话：

　　“我儿子他……吸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