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温璟

8、第八章

　　距那日在方府不欢而散过了半月，方北洋派人来问进展如何，于春生只让带话说，凭着自己接近不了王崇海，少帅想要消息，也该帮忙才是。
　　传了话不过三四天，方北洋便又派人来说，下周陆公子会带于春生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辰宴。果然，第二日陆衍便写了一封信来，说下周有个朋友过生辰，平日十分喜欢于老板的戏，听闻自己和于老板交好，请他代为传话，问生辰宴于老板能否赏光。
　　春生知道，这就是方北洋给的机会，至于接近王崇海，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六月末）
　　这场生辰宴办得可谓是十分气派，张家请了大半的北平权贵，包了荟宾楼，早早便在楼里张灯挂彩。宴会当日，于春刚到荟宾楼门前，陆衍就迎了上来，小声叮嘱着：“今日宴会人多，难免有些手不干净的，你今日和我在一起。”春生点点头。
　　陆衍带着春生一路往里走，并不理会搭讪的人，春生跟在陆公子后面，遇到想搭话儿的，只是笑着微微点头，并不答话。陆衍一路带着春生去了偏厅，还没进去就提着嗓子喊：“张五，人我帮你请来了，你不迎客却在这里躲懒。”
　　一个公子哥儿笑着迎了出来：“明明是我的生辰宴，偏偏老爷子说要借着宴谈生意，请了好些我看不惯的，不遂我心就罢了，躲懒也不许啦？”
　　陆衍笑着对春生说：“他就这性子，惫懒。”
　　那公子哥儿一拱手：“于老板，久仰了，我排行第五，叫我张五就好了。”张五天生长了一对笑眼，笑起来十分明朗。
　　张五细细打量了春生几眼，见春生今天穿了一件山黎豆红织金锦长衫，细细的金线织出了半开的广玉兰，清丽非常。
　　“于老板果然名不虚传。”这是说春生长得好，不负人们口中的绝色。但张五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又十分清澈，并无冒犯的意思，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并不让人反感。
　　陆衍知道像春生这样的角儿并不爱人夸自己的相貌。因着戏子长得不好难登台，长得好些难免被人调戏骚扰，碰上那霸王上硬功的，更不止被骚扰那么简单。因此，一旦熬出头成了角儿，便只爱听人说自己唱得好，最多是夸扮相好。便忙转移话题：“于老板身子还是不见好？这都快七月了，还穿着锦呢。”
　　春生笑着摇摇头：“老毛病了，这么多年除了畏寒，也不碍什么事。”
　　突然正厅里传来了喧闹声，听着像起了争执，三人忙出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