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温璟

7、第七章

　　又一次从方府出来时，于春生叹了口气。和方北洋有交集也有两个月了，可现在连那份资料是否在方北洋这里都摸不清，这个人真是谨慎至极。再者两个月以来，方北洋主动交好的目的一点儿没露，也真是不得不得佩服他的耐心。
　　如果不是那份资料极其重要，还真不耐烦再虚与委蛇下去。

　　转眼已是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街边树已成荫，也有了小贩在街上叫卖酸梅汤，一副热闹景象。方北洋派人传了话来说得了副好棋谱，请春生往府上去。
　　春生自然是答应的，如约前往方府。只是刚下黄包车，看到等在门前的方北洋，便不禁多了心。
　　往日来方府，方北洋总爱穿着长衫，今日却少见地穿了军装。于春生多看了几眼，方北洋仿若未觉，仍带着春生在藤萝下落座，眼下藤萝已绿叶遮天，枝缠叶绕地盖了好大一片绿荫出来，方北洋的于春生每每在这里品茶。春生扫了一眼，今日桌上摆的却不是往日的碧螺春和棋盘，而是一壶酒和几样佐酒的小菜。
　　啧，终于忍不住了。
　　果然，刚刚落座，方北洋就为二人斟满了酒，举起自己那杯对着春生一拱手，然后一饮而尽，算是敬了春生一杯。
　　春生陪皱了皱眉：“方兄，这是……”
　　“于老板，方某有一事相求。”
　　“方兄请说，不太为难的于某自然会帮。”
　　“方老板出入各个府邸十分便利，方某想请于老板帮忙探听一下王崇海消息。”
　　于春生端着杯子慢慢抿着酒，并不做声。
　　王崇海……王崇海和方北洋地位相当，手里也有可能有那份资料，如果能借着方北洋到王崇海身边，能拿到资料是最好的。即使拿不到资料，以后探听Q党的消息也放便些，王崇海总不会比方北洋难缠。
　　再者，即使不为这些，方北洋这条线也不能断，这个要求总得答应。
　　“这消息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于老板若当方某是朋友，还请帮这个忙。”
　　春生把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于某只是个戏子，并不参与军阀之间的事，还请少帅谅解。”
　　“于老板可知，我与王崇海同在吴大帅手下办事，然而大帅虽然重用我二人，却也不愿我二人势力壮大，便故意挑拨我二人不和，现在王崇海正在筹谋，恐怕对我不利，但他那里我难插人进去，所以才情于老板帮忙。”
　　春生定定地看着方北洋：“少帅可知于某一个戏子，做这样的事被发现的话，后果是什么。”
　　方北洋抿抿唇，还是开口说：“方某知道此事败露会对于老板不利，只是我和王崇海已是水火不容，于老板权当帮我。日后我得了王崇海手里的兵权，自然护于老板安全。”
　　于春生冷笑一声，脸上带了恼：“少帅几个月来费尽心思，说是想和于某做朋友，原来也不过是想着借于某探听消息罢了。”
　　“消息是一定要的，方某当于老板是朋友才会开口，若于老板不答应，方某也有别的办法。”方北洋说道这里，手指暗示性地摸了摸腰间的枪，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于春生垂下眼睑，轻轻嗤笑了一声，几分嘲讽：“于某一介戏子，本不敢同少帅攀关系做朋友的。既然今日敬酒罚酒总得吃一个……”说着，捏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少帅这两个月装着品茶谈戏想必也累得慌，于某既然答应了，少帅也不用再费心了。”
　　方北洋看着于春生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