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温璟

13、第十三章

　　春生做出刚要站起来迎上去的样子，背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衣服，幸好王崇海并有注意。二人坐下来接着下刚刚那盘棋。
　　春生心里有鬼，下得不在状态，幸好王崇海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事烦心，也无心下棋。春生勉强落了两字，稍稍抬眼揣摩王崇海的脸色，看了几眼，把棋子一放，笑着说：：“看起来少帅似乎是有事，春生便不叨扰了，这盘没下完的棋，改日再下吧”

　　从王崇海府上回来，春生整整一晚心神不宁，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想着那资料怎么拿到手，如何把王崇海支出书房去，直到天快亮时才闭眼眯了一会儿。早上一睁眼，便觉得头重脚轻。
　　春生的身子一向不好，最近失于调养，加之昨晚殚精竭虑，病了实属正常，春生并不当回事儿。强撑着起床时，春生却突然有了主意，于是也并不叫大夫。强撑了一天，等到晚上趁着夜深露重，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声音沙哑发起了热，又唬了老黄一跳，冲出门去请大夫。
　　等大夫一走，春生便爬起来往王崇海府上去。王崇海听着春生来了十分奇怪，春生是极少主动上门的。一见春生的脸色，吓了一跳，忙让春生坐下，说道：“怎么病成这样，还不歇着。”
　　春生捏着茶杯，半响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实在是有事相求。”王崇海一看这向来傲气的美人儿今日又是说软话又是求的，心早已软成了水，包票便打了出去：“有什么尽管说，北平城里还得卖我王崇海几分面子。”春生这才犹犹豫豫开口道：“实在是我的身子一向亏空，又素来容易心口闷痛，这次病了，大夫说须得拿百年野山参参好好调养，只是……百年野山参难得，又十分贵重，所以才来亲自求少帅。”
　　王崇海一听也犯了难，只是包票已经打了出去，不肯落了面子，而且也实在难得见一次美人儿说软话，便说山参不知在府里那个地方放着，让春生在这儿歇着，自己去库房找。春生一喜——赌对了。去库房找东西让副官去也就罢了，哪里用得着王崇海亲自去，可见必然是府里没有，出去现找了。
　　原来百年野山参极为难得，可遇不可求，方北洋王崇海地位相当，那日方北洋当重礼送了来的，也不过是一株五十年的野山参，想必王崇海这里八成儿是没有的，所以春生才赌了这一把。
　　王崇海出去后，春生往书房门前一看，果然，形影不离的警务兵也跟着去了。于是转身回来翻出资料，从袖子里摸出纸和钢笔不紧不慢地抄录。抄录完后仍塞回袖子里，把王崇海的资料整理好，春生这才在榻上卧了，等着王崇海回来。
　　果然，王崇海这一出去，足足三个小时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