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温璟

10、第十章

　　自从那天荟宾楼遥遥一瞥，王崇海直像丢了魂，一晚上抓心挠肝。第二日一早爬起来，就喊着警务兵去于春生的住处。一路风风火火急不可耐地冲过来，谁知于春生却闭门不见。王崇海竟十足的耐心，日日来门前报道，来了也不说话，把小马扎往门前阴凉处一放，便坐在马扎上喝茶，过了两天，竟在门前杀西瓜吃了！
　　于春生听着下人来禀告，只觉得好笑，这王崇海，怎么一股痞子作风。说是痞子，那就更不能撵了：“他爱当门神，便让他当去，采买之类的，从后门出去就是。”
　　王崇海来了七八天，觉得于春生总该见自己一面，但谁知只传出来一句话，说是并不陪客，直把王崇海气得跳脚，但也不敢真的在城东砸门，只得另想办法。

　　这天于春生回府的路上，在一个略偏僻的巷子口，几个警务兵冲了出来，把于春生团团围住：“于老板，少帅坐了席，派我们来请，还请于老板赏个脸。”
　　春生打量了几眼，见几个警务兵腰间都配了枪，便知这是强请了，今天是逃不过了。便笑道：“少帅坐席，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我这车夫没见过世面，各位军爷请不要吓他，让他回去吧。”几个警务兵对视一眼，放开个口子让老黄出去，然后几乎是押着于春生往汽车上走。

　　等到了酒楼，警务兵把春生带到一件包厢前让他进去，然后便转身守在门前。春生推门进去，里面王崇海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想请于老板吃一次饭可真不容易啊。”
　　春生躲过王崇海要伸向自己腰间伸的手，说道：“少帅今日是想听曲儿吗。”王崇海收回手：“今日说了吃饭，就是吃饭。于老板不陪客，酒却会喝吧。”不等于春生说不善饮酒，就斟满了一杯递到于春生嘴边。
　　春生自知今天是要受些磋磨的，只得接过来干了，这一杯刚喝完，王崇海已斟了另一杯端过来：“今日我做东，自然要喝到尽兴才是。”春生只能再接过来。
　　如此几杯，于春生身子不好，兼之唱戏不常饮酒，已是被灌得晕头晕脑，呛了一口，更是泪流了一脸，连泼带洒的，一件云水蓝的长衫被酒和泪浸得半透，十足的狼狈。
　　王崇海见了，灌得更狠，看着春生衣衫半透，一边□□难耐，一边又觉得狠狠出了一口前几日吃闭门羹的气。

　　一直等王崇海喝够了，春生这才被放出来。跌跌撞撞扶着栏杆下了楼，最后几脚没踩稳，砰地跪在地上。一时间胃里犹如火烧，心口也漫开闷痛。跪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