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徒手暴拆龙傲天后宫》行星一号

96、九十六

　　众人还在纠结于夏长歌的话时，突然一人温声道：“正如小施主所言。”

　　说话间，那道身披袈裟的身影如同被雾气蒸腾一般缓缓浮现在大殿中央。

　　纵然此刻殿内众人都是心情郁郁，但想到佛子前来定是在秘境中的搜查有结果了，于是连叶长风和谢凌韵也勉强打起精神施礼道：“佛子。”

　　寒素回了一礼，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道：“有眉目了。”

　　闻言谢凌韵踉跄两步，立刻冲上前死死抓住寒素左臂，美眸瞪得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见她憔悴至此，寒素也不忍责备，手持念珠轻声道：“叶小施主应当无恙。”

　　听到期望的回答后，谢凌韵发出悲鸣般的抽泣声，整个人脱力向后倒去，叶长风伸手揽住她，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妻子，原本因为悲伤而痛苦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他来不及安慰谢凌韵，只是红着眼看着寒素急切地追问道：“小女究竟……”

　　寒素没有急着回答他，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锦囊上带着精致的芙蕖绣纹和玉坠子，叶长风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自己到处搜罗来送给自家闺女的乾坤袋，但此时叶随霜不见踪影，只留下她的随身旧物，这么想都不像是好兆头，叶长风只感觉两眼一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叶阁主莫急，”察觉到他二人情绪激动，寒素连忙解释道：“只是在秘境中寻得此物，其中详细还需听过再作打算。”

　　夫妻二人还在疑惑之际，夏长歌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寒素，不敢置信道：“难道是……”

　　寒素微微点头，摸出一枚玉佩，样式在场的人无不熟悉——正是仙门大会时诸位参赛弟子人手一枚的制式玉佩，不用寒素再有动作，那枚玉佩虚影一闪，一道青衣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见状蕾妙音先是心中一紧，等到看清对方容貌之后瞪大双眼，失声道：“可是枯无尊者？”

　　云舟脸色难看得要命，闻言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暂且不提，咬牙切齿道：“那个畜生将小霜儿拐去魔界了！”

　　魔界。

　　醒来之后叶随霜就被路玄岐威胁了一通，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往魔界皇城赶去，谁知道路上又非常不巧的遭遇那位魔族公主来找茬，叶随霜和她虎头蛇尾打了一场，还不等她捋顺前因后果，路玄岐就自说自话抓住她的后衣领，像只撒开丫子的哈士奇一样带着她狂奔了千里。

　　“呕……”

　　虽然没有明说，但叶随霜估摸着路玄岐的实力如今可能有炼虚境的样子，因此在巨大的修为差距之下，刚刚风驰电掣那一路差点没把她甩吐出来。而且，虽说修士需要磨砺自己，但叶随霜身为逸仙阁阁主之女，基本算得上是娇生惯养，除了之前为了蹲守髓玉太岁在山林里过得两年荒野求生，平日里夸张点说简直是不沾凡尘，更何况是这种的粪坑。

　　再加上修士本就是靠天地间纯净的灵气修炼，但魔界里却只有对修士而言污浊不堪的魔气，对叶随霜而言简直是套了一个削弱debuff。

　　而路玄岐应该是早料到如此，因此着地的瞬间就立刻撒开手退出老远，任由她吐得天昏地暗，气得叶随霜真想扯过他的袍子来擦嘴。

　　等到终于缓过劲来之后，叶随霜抹了抹嘴，两眼发黑地抬起头，发现眼前不复之前那一片焦土荒原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城，两人现在正在城外。

　　哪怕抛开正邪立场问题，叶随霜扪心自问，也还是觉得这座风格上无限接近废墟的城丑到爆。

　　“走吧。”见她似乎恢复了，路玄岐才终于开口，自己提步朝城中走去。

　　这座城显然就是魔界皇城一类的城镇了，看来路玄岐真的打算押着自己去见魔皇……

　　哪怕是杀猪猪也得挣扎一下，更何况她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被抓来送死，看着大敞的城门叶随霜心里万般不情愿，却也没好的办法逃脱，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顺嘴嘲讽了一句：“既然要进去刚刚直接进去不就好了？非得一步一步走过去，你是来朝圣的不成？”

　　听着她底气不足的嘲讽，路玄岐轻笑一声，远远看着中央的宫殿饶有兴致道：“可不就是吗？”

　　敏锐地察觉到这家伙似乎话中有话的样子，叶随霜斟酌片刻，还是试探性开口问道：“魔皇状态当真不太好？”

　　谁知道路玄岐突然喷笑出声，猛地止住脚步，斜眼看向叶随霜似笑非笑道：“叶小姐，你莫不是真把我当作助人为乐的好伙伴了？”

　　“……当初魔族战败，七位大能以身殉道将魔界斩落无间之渊下，魔皇在大战中应当受伤不轻，”叶随霜忍了又忍，勉强把骂人的话咽下去，装作没听见路玄岐的话，继续自顾自说道：“所以后来会想办法策反我师父，毕竟枯无尊者‘活死人肉白骨’的美誉几乎传遍十四州，魔族应当是想要我师父想法子治好魔皇，这才从他当时的徒弟穆寄奴身上下手，没想到还是让他逃走了。”

　　见她厚着脸皮装作自言自语，路玄岐也不打断她，一边走一边笑眯眯地听着，却并不接话。

　　说话时两人已经进城，城内和城外所见如出一辙的破败，周围来来往往也有不少魔修，奇异的有种人间城镇的感觉了，只是在他们这对奇怪的组合时路过时路人纷纷避让，却不是因为惧怕。

　　顶着周围肆无忌惮的厌恶和鄙夷的目光，叶随霜坦然地继续说：“现在想来也许是残留在人间的魔修……可能还有当时的烟云宫开阳真人的魏朔等叛徒帮忙，才让魔族不引起七门注意的情况下多次活动，包括策反枯无尊者、将楚家灭门夺宝……还有之后我碰上的那些事。”

　　“上清镇……就算是你心血来潮吧，云延城是魔族的最终目的，那碧血林是怎么回事？我师尊凰音真人虽然也称得上强者，但就算少她一人也无法对之后的战争有太大的影响，为什么非得特意截杀她不可？”

　　“……我想了许久，只觉得唯一的可能是那株七叶凝仙草，那几个魔修应当是奉命去寻那株仙草，正巧碰上了师尊，一为仙草二为隐藏魔族动向，自然会选择将她灭口，可后来那株仙草被你转手送给我了，再加上这次，”叶随霜顿了顿，不经意般扫了路玄岐一眼，见他笑容更深，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想……那人死？”

　　虽然大概猜到了堪称模范父子的两位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叶随霜也一直没敢多想，毕竟就算路玄岐再不喜欢自家亲爹，在阵营立场上看他们两人还是天然一派的，不是她这种外人可以随便置喙的。

　　但她醒过来之后立刻就发现腰间装着那些为云舟复生准备的天才地宝的乾坤袋不翼而飞，加上云舟的消失和路玄岐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叶随霜莫名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魔皇可能情况相当糟糕，而路玄岐却并不想让他的好父亲痊愈。

　　虽然只是猜想，但叶随霜也受够了刀架在脖子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感觉，索性直接打直球，却没想到她话音刚落，路玄岐却并没有任何反应，不论是被揭穿的恼怒、不以为意的漠视又或是看戏似的嘲弄都没有，路玄岐依旧挂着那张假面一样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眼见已经走出几个街口，那鬼气森森的宫殿也愈发接近，叶随霜心里不免有些焦躁，又想开口之际，路玄岐却突然慢悠悠地说：“说起来，我之前见叶小姐的时候也觉得奇怪。”

　　闻言叶随霜皱了皱眉，只当他又要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膈应自己，却没想到路玄岐轻笑一声，道：“叶小姐好像早就认识我？”

　　说这话时路玄岐刻意拉长了尾音，一字一句清晰又粘腻，听起来亲热得过分，但叶随霜听在耳里却如坠冰窟，连带呼吸都僵硬起来。

　　他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在暗示什么……

　　她还在思考时，路玄岐好像不在意她的回应，自言自语般说道：“也不对，该说是……早就认识了‘路玄岐’这个人，毕竟叶小姐并没有认出‘陆仁嘉’。”

　　“我不常在人间走动，上清镇那会儿叶小姐似乎也是初次下山，”说着他笑了起来，道：“你究竟是如何认得‘路玄岐’的？”

　　心跳又急又猛，几乎让叶随霜控制不住微微眩晕起来，她立刻调整呼吸，强装镇定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

　　“而且你似乎很了解我？你怎么知道那位是我父亲？”路玄岐兴致勃勃地打断了她：“就连这魔族中都没几个人知道。”

　　我什么时候……因为危机感叶随霜脑子转得飞快，勉强开口道：“我没……”

　　听到她的否认，路玄岐反而笑了起来，轻声道：“叶小姐刚醒来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该出发了，不然岂不是叫我的好父亲久等’，你似乎并不惊讶啊？”

　　被诈了……叶随霜一下失语，僵硬地停下了脚步，死死盯着笑意盎然的路玄岐。

　　于是路玄岐也体贴地配合着止步，回身看着面色难看至极的叶随霜，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虽然叶随霜自问确实演技不佳，也因为大意疏忽并没有多作伪装……但听他所说他甚至早在开始就察觉到不对劲，而到他现在确认为止，两人也不过接触过短短两三回而已，实在是敏锐到吓人……叶随霜深呼吸几次都无法调整好自己紊乱的呼吸，索性放弃，直视路玄岐满怀恶意的双眼说：“走吧。”

　　路玄岐：？

　　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直白地耍赖，路玄岐笑了笑，并没有顺她的意：“叶小姐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烦我追问你魔皇的事，”叶随霜却好像打定主意装傻充愣到底一样：“放心吧，我不问了。”

　　所以相对的也不打算回答……的意思吧？路玄岐微微眯起了眼睛，轻声道：“但你最好想清楚，现在你受制于我，自然只有我问你答的份。”

　　叶随霜点点头表示自己想的很清楚，指了指两人前方，诚恳地说：“但有人找你。”

　　她的语气不似作假，但……路玄岐愣了一下，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