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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杂感与青春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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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月光寡淡,星河长明。让人想起前年上元节,也是这般皎洁又纯粹的球体。只是美景尤在,良辰正好,当年与斯赏花人,点检如今少一半。我确实羡慕月亮,她不因世事纷扰而有丝毫变动,无数年来,只在盈缺里做精细文章。偶尔感慨起自己庸常的人生,也会像这般毫无悬念的滑向衰落。
总有一天,我会比现在更复杂,也更迟缓,更沉默,也更卑切,更冷漠,也更无知,心境早已得像溪水边打衣石一样光滑。双手长出苔藓,舌苔里清洗欲望,脸颊上长出藤蔓,脚向坟墓生根。
“好的悲剧是在无声无息中走向衰颓,你早就明白了结局如何,但却无法阻止。譬如掉进深渊里的羽毛,纵然它下坠缓慢,可终有落地一天。况且安稳落地也实在很难,”
就好比我们这种人,说出浓烈又炙热的喜欢时,就已经埋下了折磨与困顿的祸根。须知欢笑场,原也是残街陋巷。我们不敢去表达,又渴望去表达。可惜眼光总是放得太长,太长。常常一眼看到了失去后痛彻心扉的凄惨境况。
尽管早知世间事事都有代价。有时还是会想,既然能得一日欢喜,享君一日互诉恩情,痛苦些又何妨。只是这痛苦尤常常与欢愉全然不对等,漫长纠葛着短暂,像菟丝子缠着荆棘,越裹越受伤。
在这个年纪,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着这些说苟延残喘的屁话,显得可笑又可怜。少年人披着一张老成的皮总会有些引人注目,只是也断送了快意恩仇的可能,让所有情绪不自然的积压在肺腑里,就像从未产生过一样。
还是会想起那些话本里,女子拿烟的手,情圣寂寞的笑,湘江冰冷刺骨的水,大火里人心惶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