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在找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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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位夫人出去后，房中一时清静许多。
这时，弯着腰站在何祯身后，瞧着有些年纪的老伯开口道：“回老爷，少爷在出事前吩咐过厨房备些晚膳，也是送晚膳的丫鬟发现少爷遭遇不测，此时正侯在房外。”这老伯是何府的管家，杜管家。
“让她进来。”瑜承开口说。
“是，香槐进来。”杜管家朝房外唤道。
香槐紧张，后怕地踏进房中，在不久前，亲眼目睹了何衷业的死状，面目青黑浮肿，双目充血圆睁，脖间血肉模糊，香槐心有余悸，两条腿仍止不住地颤抖。
“你是何时发现你家少爷遇害的？”瑜承问道。
“两，三刻钟前。”
“就你一人到的现场？”
“是，奴婢是来告知少爷，晚膳已备好，要不要现在传唤？”
“屋外和房中有没有瞧见其他人？”
“没有。”香槐摇摇头。
侯在一旁的吕泽突然开口道：“少爷若要将晴絮姑娘接到府中，一般都会提前摒退下人，吩咐不可打扰。”
“那位晴絮姑娘呢？”顾思一开口问。
吕泽偷偷看了眼沉浸在失去儿子痛苦之中的何祯，继而回道：“小的刚回到府时，就被通知少爷遇害之事，便偷偷找了个街道上的一名车夫，将晴絮姑娘，以及接送晴絮姑娘的马车一同悄悄送回怜春馆。”吕泽说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地面探寻着什么。
顾思一瞧着吕泽弯着腰，脑袋左右微移，便问道：“你在找什么？”
“哦，小的刚刚听姑娘所言，猜测少爷大概是中毒遇害，想着在房中能否找到残存的毒药。”吕泽回神说道。
“到底是跟着状元的书童，竟如此机敏。”顾思一夸赞道。
“姑娘谬赞，小的不敢当。”吕泽谦逊地说。
顾思一听后，圆眸与肖簌深邃淡漠的眼眸视线相交。顾思一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转身继续观察尸体。顾思一拿出木箱里的镊子，将镊子伸入尸体，粘膜充血的鼻孔里，夹着镊子的手指缓缓使劲，轻轻将鼻孔里的一撮鼻毛夹出，果然看见了依附在鼻毛上的白色粉末。
顾思一让李琏从木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碟，再拿出木箱里装着些许干净水的瓷瓶，再将瓷瓶里的水慢慢的倒入瓷碟里，然后顾思一将手上镊子夹着的一撮鼻毛放进瓷碟里。
顾思一用镊子将白色粉末捣得更细碎，与瓷碟里的水融合。
过了一会儿，顾思一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放入瓷碟里，没过多久，银针变黑。
顾思一起身，看向肖簌，肖簌垂眸，视线转向何祯，缓缓开口道：“何校尉。”
何祯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领会，对房中的杜管家和吕泽，香槐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是。”三人相继退出房间。
顾思一看了眼房中地上类似胆汁一类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接着对肖簌说道：“禀大人，何状元死于砒霜中毒，但不是口服，是从鼻中吸入，再到喉部，然后进入体内。”
顾思一转身蹲下，一边观察着担架上的尸体一边说：“何状元吸入砒霜后，呕吐不止，口咽灼热，心腹绞痛，喉部的抓痕与他手指的粗细相符，在他的指尖也发现了带血的肉屑，眼睑浮肿、表皮角化，身体无新鲜的刀伤及勒伤，可推测是中毒死亡，现在只出现了尸冷之状，尸斑和尸僵还未出现，结合气温酷冷，现在是酉时，死亡时间应是申时。”
肖簌听后，敛眸微沉。
“到底是谁谋害我的业儿？本官定让此人生不如死！”何祯气愤大声吼道，双拳紧握。
“何大人，请勿动怒。”瑜承提醒道。
何祯听后，悲痛不已地拱手说：“抱歉，是下官失礼了，还请肖大人勿怪。”
“无碍，何校尉痛失爱子，悲愤交加，情绪难免失控，这是人之常情，本官理解，贵公子是新科状元，圣上对何状元遇害之事，龙威震怒，命本官彻查，定会给圣上，何校尉一个交代。”肖簌开口说道。
“那要劳烦肖大人了。”何祯感激说道。
肖簌不想再过多寒暄，便不再作声。
瑜承见状，替肖簌回道：“分内之事。”
顾思一拿起放在一边的瓷碟，将脸巾摘掉，小巧挺直的鼻头稍稍靠近，接着用手轻扇，慢慢的便闻到从瓷碟里挥发出来除了淡淡的花香，还有烟草及麝香的气味。
顾思一重新将脸巾系好，把手中的瓷碟放下，问道：“尸体原先是躺在哪儿的？”
其中一名官差回道：“在桌子那儿。”说完，还指了指具体位置。
顾思一顺着官差指的方向看过去，便朝着那张桌子走去。
顾思一弯腰，掀起拽地的桌布，桌下却空无一物。紧接着，顾思一便在桌子附近寻找着。
李琏不解，问：“思一，你在找什么？”
肖簌不由瞥了一眼李琏。
顾思一也不嫌脏地趴在地上，朝一个高大的红木柜底与地面的空隙看去，将手伸进柜子底下，却在将手收回时，卡住了。顾思一欲哭无泪，惨兮兮地向肖簌求助道：“肖大人，我手卡住了。”顾思一心里哀嚎：早知道会这么尴尬，平日里该少吃点，现在手卡了，还被肖簌瞧见，丢死人了……
肖簌嘴角弧度微微上扬，但又迅速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瑜承则低头憋笑，一张脸憋得通红。
“去将柜子抬起来。”肖簌对身后的官差吩咐道。
“是。”其中四名官差领命。
不经意瞥到低头，双肩却不停抖动的瑜承，肖簌轻咳一声。
瑜承自知自己失态了，很快稳定神情，抬头一脸正色严肃。
四名官差合力将木柜抬高一些，顾思一趁机将手从柜子底下抽出，摊开手掌，清澈的圆眸溢出星光，闪闪发亮，粉嫩的俏脸巧笑倩兮：“我在找这个！”
一个精致小巧的红玛瑙瓶，晶莹剔透，圆润光滑，小可手握，腹大口小，如罂如缶。
“这是何物？”李琏问道。
“这是鼻烟壶，西域之物。”顾思一想起之前在集雅室买的那本《地域物语》的书里翻阅过，里面有记载鼻烟壶，书里描述了鼻烟壶的起源，特点，与用途，也大概画出鼻烟壶的构型，与顾思一手中的玛瑙瓶相差无几。
顾思一倒出鼻烟壶里的香料及些许白色粉末在瓷碟上进行查验，银针变黑，与何衷业鼻中的粉末一样，果然有毒。
何祯迫切问道：“是这东西害了业儿？”
顾思一想了会儿回：“是，但也不全是。”
“姑娘这是何意？”何祯不解。
“鼻烟壶本无毒，而且具有驱寒，活头眩，开鼻之效，毒害何状元的是鼻烟壶里的砒霜，只是不知这鼻烟壶，何状元是从何处得来的？”鼻烟壶在京城乃至大玺国并不普及，用它的人少之又少，顾思一不解地紧皱眉头。
这时，肖簌开口说道：“将吕泽传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在找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