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查清死因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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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李琏与顾思一在去状元府的路上，就与顾思一讲明了死者的具体身份。
死者名何衷业，是六品昭武校尉何祯的独子，前几日金榜题名的状元。何祯官拜昭武校尉，虽是武官，手中却无兵权，所管的不过几百个兵而已，但自己私下经营着不少店铺。
何祯这些年纳了不少的妾，不是无所出，就是生的都是女儿，只有二房叶夫人生了一个儿子，便是何衷业。何祯对何衷业寄予厚望，何祯身为武官，深知武官的短板，便一直期望何衷业能高中，一来可光耀门楣，二来可扭转何家世代为武官的命数。
何衷业也不负何祯重托，高中榜首。前几日何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想，没几日何衷业却横死府中。
姚仵作因年岁较大，行动不便，外出验尸便交与顾思一去做，李琏做副手。
顾思一与李琏赶到状元府，也就是何府时，向府里的守卫交代身份后，府里的下人便领着俩人到现场。
顾思一踏进房中时，发现肖簌已经在勘察现场了。顾思一观察到肖簌的神色有些凝重，眼眸深沉，薄唇紧抿。
房中除了大理寺的官差外，还有两名妇人，和三名男子。其中一名妇人脸色淡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另一名妇人姣好的容貌哭得泪眼模糊，虚弱无力地倚在一名稍稍发福的中年男子身上。那名男子虽未与她抱头痛哭，却难掩悲伤之色。另外两名男子面带悲痛，低头掩泣。不过一个年长，发鬓斑驳，另一个貌似舞象之年，削瘦的脸庞有着些许稚嫩。
顾思一与李琏对肖簌行礼后，顾思一抬眸，对肖簌说：“耽搁许久，让大人久候了，还请大人见谅。”顾思一说完，肖簌却一直沉默，没应声，神情莫测。
站在肖簌身后的瑜承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便替肖簌回道：“顾仵作，无碍，大人与我们也是刚到。”
顾思一听后，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心中却莫名有些难受。
顾思一用白色脸巾掩面，套上羊肠手套，快步走近躺在担架上用白布盖着的何衷业，身后的李琏斜挎背着装着验尸器具的木箱子紧随其后。
顾思一掀开白布，神情专注，仔细观察着死者青黑的面部后，便对李琏说：“李大哥，将死者衣服脱掉。”
肖簌听后稍稍皱眉，却又不着痕迹地恢复以往冷然的模样。
“好的。”李琏将木箱放在一旁，接着对站在肖簌身后大理寺的官差说：“来个兄弟搭把手。”
肖簌微微向右侧瞥了一眼，身后的一名官差心领神会，对肖簌抱拳行礼后，便走上前，帮李琏脱掉死者的衣服。
倚身虚弱地靠着一名男子的妇人，哭得越来越悲伤，而扶着她的那名中年男子则一脸悲痛，不停地安慰着她。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另一位神态端庄的妇人，脸上露出些许轻蔑……
顾思一检查完死者的尸体后，将一旁的木箱打开，挑出一根细银针，对尸体的腹部扎去，过了一会儿，再将银针抽出，果然银白的银针变成了黑色。
顾思一对着微胖的中年男子问道：“贵公子出事之前，可吃过或者喝过什么？”
何祯听后，脸上的悲伤转变成疑惑：“本官也不知，本官还未踏进府门，半道上便被禀报衷业他，他去了……你，你说！你一直跟着业儿，你一定知道！”何祯转身对一直低着头的少年吼道。
众人不由将目光移向角落里弯腰弓首的少年，他是何衷业的书童吕泽，一直跟在何衷业左右。
吕泽瘦弱的肩膀微颤，听到何祯的怒吼后，战战兢兢地将腰弯得更低，回道：“回老爷，少爷出事时，小的不在府中。”
“那你去哪儿了？”何祯怒声吼道。
何祯身旁神态自若的贵妇人大房卓氏，眼中轻蔑更甚，自顾自地理了理衣袖，冷哼一声。
趴在何祯怀中痛哭的叶氏，伤心难耐的神色悠然转变成慌张，哭声也逐渐变成小声抽泣。
吕泽的额头在寒冷的冬日里冒出一粒粒细汗，吞吞吐吐的回道：“小，小的……小的听少爷的吩咐，去，去怜……怜春馆将晴絮姑娘接到府……府中来。”怜春馆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何祯听后，厚圆的胸膛被气得不住上下起伏，低头看向怀中的叶氏：“你知晓此事？”
叶氏停止哭泣，缓缓将头抬起来：“是，妾身知晓这事。”
“想必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你帮着衷业瞒着我，你也一直这么纵容他？你可知这对他以后的仕途有多大的影响？”何祯气急败坏道。
“妾身当然知道，但妾身与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妾身不宠着能怎么办？”
“慈母多败儿！”何祯看着叶氏红肿的眼眶，哭得梨花带雨，身姿虚弱无助，惹人怜惜，终是不忍说重话。
这时，卓氏漫不经心地缓缓开口：“瞧你这话说的，老爷与其他房所生的女儿都不作数了吗？”
叶氏故作惶恐，急忙回道：“姐姐可别曲解了妹妹的意思，妹妹可不敢这么想。”
卓氏见惯了叶氏推卸的技俩，也不想继续与她多费口舌，只是淡淡开口说：“是与不是，你我心知肚明。”
“姐姐可就冤枉妹妹我了，妹妹知道姐姐一直未曾得子，对妹妹有些偏见，妹妹理解，也默默忍受，敬您是姐姐，一直隐忍，不敢多言，但妹妹的儿子今日遭遇不测，姐姐还要咄咄逼人，不肯罢休吗？”叶氏拿起湿漉漉的绣花绢子掩面哭泣，伤心不已，无力地靠在何祯的怀中。
卓氏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是何府正房，你不过是个小妾，衷业见到我也要行个礼，喊声娘，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姐姐，您……”
“卓大娘子，叶夫人，何状元在府中遭遇不测，眼下还是查清何状元的死因要紧。”顾思一没想到验个尸，却经历了一次宅斗，正瞧得津津有味儿呢！侧头看向肖簌时，瞧着她神色有些不耐，想必是厌烦这种场面，所以顾思一不由出声阻止这场闹剧。
何祯也看着肖簌在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肖簌比自己官位高两品，心里难免有些惶恐：“对对对，姑娘所言极是，让各位见笑了，还不快扶两位夫人下去休息。”何祯话音刚落，侯在房外的两名丫鬟相继踏进房中。
卓氏瞪了眼何祯怀中不住抽泣的叶氏，冷哼一声，高傲地抬头，举止文雅的移动莲步，率先走出房中。卓氏的贴身丫鬟紧跟其后。另一名丫鬟从何祯怀中接过叶氏，轻轻搀扶着叶氏回寝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查清死因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