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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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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来的晚了些。
平姨娘身边的李妈妈在黄昏的时候带着几个粗使丫鬟围住了芳菲居。
一下子芳菲居里人心惶惶，尤其是惜春一看这阵势就下意识的心头一跳。
李妈妈很满意芳菲居里这些人心神不宁的样子，特意把阵势做足了才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让身边的粗使丫鬟按住了惜春，这些丫鬟都是做惯了粗活的手劲大得很。惜春被捏的疼出了泪花，她突然想起了今天白天在佛堂看见受尽折磨的如意心中一片寒凉。她明白自己这是让平姨娘作伐子来收拾江蔓冰了，可眼下老爷不在府没人能来救她。要是真让李妈妈带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在自己屋里打盹的苏妈妈听见芳菲居被围的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李妹妹，这是怎么了？”苏妈妈打量着眼前的形式判断着情况问道。
“苏姐姐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也是被小丫鬟告诉了才知道原来惜春偷东西呀。”李妈妈一脸的惋惜，“多好的一个丫头，没想到手脚不干净。”
一听见家贼这个词的苏妈妈眼皮一跳，她强笑道：“哪来的话，惜春这孩子你也知道，最是乖巧不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来柳芽儿给苏妈妈讲讲，你是怎么发现惜春偷东西的。”李妈妈皮笑肉不笑的对身后的小丫鬟说道。
柳芽儿脆生生的道：“奴婢是负责二门洒扫的丫鬟，最近常看见惜春姐姐出入。我知道惜春姐姐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就怀疑为什么惜春姐姐不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却总来二门。就偷偷的跟在惜春后面瞧了一回，就发现了惜春姐姐偷偷的拿东西交给小厮去出卖。”
“惜春交给的人你认识吗？”李妈妈问道。
“奴婢在的洒扫位置偏僻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所以认识的人也不多。但是我听见惜春姐姐叫他李林。”
“惜春被卖入府中之前曾和这个叫李林的家生子订过婚约，怕就是因为这个被惜春央求着帮忙倒卖东西吧。呸！吃里扒外的东西。”李妈妈骂道。
苏妈妈一听就明白了，无论真假这李妈妈已经把扣做好了。惜春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一旦惜春说和那李林不是串通卖府中东西。李妈妈立马就会给她套上一个私通小厮的罪名了。这计谋实在是狠辣，一环套一环。不光除掉了惜春，大小姐的院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小姐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苏妈妈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惜春心里想着老爷自是不会和小厮有太多牵扯。谁叫平姨娘盯上了惜春呢，管不了管不了啊。
摇了摇头，苏妈妈挪开了挡在门口的身体。为了一个惜春得罪了现在掌管着江府的平姨娘不划算。
惜春看着苏妈妈的态度一下子哭了出来：“苏妈妈救救我，我没有啊！您不是最疼我了吗？您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啊。”苏妈妈是宫里赐下来的，要是为自己说话的话平姨娘也会顾忌。
苏妈妈悄悄的撇了撇嘴，要不是看之前惜春在大小姐那受宠。老爷也对惜春另眼相看自己才给她几分脸面。可现在大小姐都是没人管的了，老爷又不在府。自己是疯了才会趟这趟浑水。
平姨娘既然敢这么做就没给惜春活路，自己当然是不用担心惜春找后账。
苏妈妈的神色惜春看在眼里。她心中布满绝望，哭倒在地上。这次自己就逃不过了吗？
李妈妈得意的吩咐人去惜春的屋子里搜证据，惜春一听拼了命的阻拦。
“瞧瞧这样，肯定是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李妈妈说。
惜春自然是没做过偷东西的事，她要拦着不让众人搜到的东西不是财物而是另外一件更见不得人的事物。
和念夏拂冬凑在一起琢磨纸鸢的江蔓冰听着敛秋传来的消息，她冲拂冬一抬下巴然后微勾唇角在飞鸟形状的纸鸢上填了几笔花纹。
等江蔓冰走到前院的时候，惜春趴在地上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那鎏金珊瑚步摇就扔在她面前，手上的冰种玉镯子也被撸了下来。
“大小姐，没想到把您还惊动了。”李妈妈笑着说。
“李妈妈这是哪来的话，倒是我招待的不周。都怪我这些丫鬟一个个偷奸耍滑，李妈妈来了都不知道传报一声？连规矩都不知道了？”江蔓冰笑意盈盈的说。
“敛秋枉你拿着二等丫鬟的例银，连个院子门都看不好？不知礼数不守规矩的东西，我芳菲居留你又有何用。”
敛秋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我没有！李妈妈......来的急。”
“跪在地上，做这个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事情做都做了，还卖乖。去，给李妈妈端杯茶赔罪。”
没想到这个刁蛮的大小姐居然变成了笑面虎，话里话外透着自己不通报就直接闯进芳菲局的自己不懂规矩。
这江蔓冰和自己的丫鬟一唱一和的，明着是骂敛秋暗里却骂的是自己。
“也是事来的突然，我没考虑周全就直接进了芳菲居。就怕惜春这小蹄子听了风声逃走。”李妈妈暗暗咬牙，自己擅闯了芳菲居是事实。本想着大小姐问起来，就直接说惜春偷窃的事，擅闯一事轻轻带过也就罢了。谁知道大小姐倒是刁钻，也不去问惜春只是拿着擅闯的事做文章。
江蔓冰慢吞吞的走到桌子旁拽了把椅子坐下问道：“惜春？逃走？这是怎么回事？”
李妈妈心里烦躁也不想在和她打太极，“惜春偷窃，证据确凿。我把惜春带走也就结束了，时间也不早了小姐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说完她转身就要走，端来茶的敛秋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堵住了路。
“李妈妈还是喝了这杯赔罪茶，要不小姐可是要罚我的。”敛秋垂着眼帘小声的说。
“对啊，妈妈急什么？这么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就要把我院里的人带走？这一走我可就睡不安稳了。”江蔓冰不笑了，她本就生就一付笑相但是一冷淡下来比常人略浅的茶色眸子就让人生出一份疏离之感。
这茶色的眸子活像那嚣张跋扈的和安县主。李妈妈一想到那个连老爷也敢挥马鞭抽的县主不由得一缩脖子，接过敛秋的茶一饮而尽。
“唔！”李妈妈没想到敛秋送上来是的滚烫的茶水，忙的把茶水又吐了出来。这一吐不巧就吐了贴在自己身旁的柳芽儿一脸。
柳芽儿拿帕子擦掉了粘在自己脸上的茶叶，向前一步刚准备把之前那一套话在和大小姐说上一遍。
但江蔓冰却没向她看向一眼，“这笨手笨脚的敛秋还不快给李妈妈上些凉茶，这要是把李妈妈烫坏了小心平姨娘剥了你的皮！”
虽说平姨娘的确掌着江府的权，可这面子还是得做一做的。这自家的丫鬟自家管教，江蔓冰这意思就是平姨娘把手伸进了芳菲居替她管起了丫鬟。
不由得心中暗骂，这个刁钻的江蔓冰总是找着机会给她下套。自己要是应了这句话，不就坐实了姨娘把手伸进嫡小姐院子里的事实了嘛。
李妈妈忙大着舌头回道：“不打紧，不打紧。还是处理惜春的事情最要紧。”
此时她也察觉到大小姐这般胡搅蛮缠是想拖延时间，想要拖到明天。是以为明天老爷回来了会替她做主，真是太天真了。没了她的县主母亲，有被老爷厌弃的大小姐也只是个挂着主子名号的人罢了。
李妈妈用鼻子嗤了一声，刚刚是没发现。发现了还想再拖下去是不可能的。
“证据确凿，我把惜春带走也就结束了。不会打扰到大小姐睡觉的。”
“证据确凿？你指的是哪个？”江蔓冰轻抬下巴，点了点地上的两样东西。“就这么几件东西就说我的丫鬟偷窃，她的眼皮子也太浅了些。”
她抬眼看向院门口，正看见躲在门外向自己眨眼睛的拂冬。嘴角不由得勾出了几分笑意。这李妈妈猜的没有错，江蔓冰的确是在拖。而如今她等的人已经到了。
“大小姐这是不当家不知茶米油盐啊，就这几件东西就抵上了寻常人家几个月的嚼谷。尤其是那玉镯，一看就是老物件。可不是惜春能带的起的。”
“这乱糟糟的，是在闹什么？”江伯仁眉头紧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拂冬跟在老爷身后进了院子，她一看见趴在地上的惜春大喊了一声：“我的好姐姐呀，你是怎么了？”
惜春听见江伯仁的声音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老爷！老爷！”她膝行了几步，就要去拽江伯仁的袖子。
没想到江伯仁往前走了几步，错开了惜春的手。他咳嗽了一声：“蔓冰你给父亲打的络子，我十分喜欢。正好出去办事给你带了几块砚台回来。”
“谢谢父亲。父亲来的正巧，这李妈妈说是要把我屋里的惜春带走呢。明明惜春的卖身契还在我手，就扬言要卖了出去。”江蔓冰皱起小脸嘟着嘴抱怨道，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惜春听见卖身契一词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拼命磕着头：“大小姐，大小姐救救我。我没做过那些事啊。那玉镯是如意姐姐给我的，不是我偷东西换来的啊！”
“口说无凭，我又怎能轻易信了你。”江蔓冰问道。
“如意姐姐可以作证的！”惜春急切的说。
“如意现在在哪？”江伯仁装作不经意的问，“叫来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老爷，那如意......”李妈妈可是知道如意被平姨娘折腾的人样都没有了，要是叫来的话不光今天的局做不成反倒要惹得一身腥啊。
“恩？快点。”江伯仁眼睛一瞪，就打断了李妈妈的话。
正好此时念夏拉着如意走了进来。如意面色惨白手指紧缩在袖中，对着江伯仁行了一礼。
“这玉镯是县主赏赐给我的，我十分珍惜。自从县主走后，我怕睹物思人就放在屋中不曾带过。不知为何却到了惜春这里。”她紧抿着唇，神色紧张的说道。
“不、不对！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惜春没想到如意撒了谎，疯狂的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