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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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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到了剧本,祁景终于明白“演精分”是怎么回事。
剧情讲述的是高中校园背景下女主跟两位男主的感情纠葛,巧合的是,两位男主是双胞胎兄弟,也就是说,双胞胎哥哥是他演,双胞胎弟弟也是他演。
祁景怀疑纪行舟是为了充分利用他“拍第一部作品不收取片酬”的条件才给他接了一部一人分饰两角的剧,榨干他的劳动力。
双胞胎哥哥的人设遵循了校园言情的经典套路:既是校草,又是年级第一,还恰巧坐在女主后桌,女主同每一个怀春少女一般,悄悄在笔袋里塞了面小镜子偷看他。
虽然可能有自夸的嫌疑,但祁景觉得这个角色让他来演确实再合适不过——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就是这个角色的翻版。
祁景看了会儿剧本,天色已经擦黑,吴界早在下午商谈完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纪总,我今天能回家住吗?”
“不能,”纪行舟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别叫我纪总,感觉好像还在加班一样。”
祁景转头看向墙上的光屏,屏幕里一个迷彩服小人正端着冲锋枪大杀四方。
纪行舟什么时候开始静音打游戏的,之前不是还在工作吗?
他的操作称得上行云流水,漂亮的手指在手柄上快速按动,不一会儿屏幕上就出现大大的作战胜利字样。
他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这才施舍给祁景一个眼神:“为什么要回家住?”
“换洗衣服什么的都在家里……”
“那好办,穿我的不就行了。”纪行舟的眼神故意在祁景胯部转了一圈,暗示祁景可以穿他的内裤。
祁景在露骨的视线下窘迫地脸红了,退而求其次地说:“我现在回去拿,很快就回来。”
“我让司机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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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收拾得很快,他衣服很少,哪怕春天的衣服厚,他也只用了一个行李箱就把要带的衣服全塞了进去,甚至还放得下洗漱用品和几本书。
他本想多磨蹭一会,从纪行舟的公寓近乎落荒而逃地出来让他感到很丢脸,第一次品尝到任人宰割的滋味,不禁生出一种挫败感,他不想回去面对那个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更何况,今晚怕是要履行他的被包养义务。
但始终无言地站在一旁看他收拾行李的司机先生的目光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祁景叹了口气,瞥过司机先生人高马大的身材、跟他大腿一般粗的上臂、面无表情的脸,警铃大作的求生欲说服他好歹纪行舟看起来无害得多,才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我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阿姨做完饭出来,纪行舟在餐桌旁招呼他一起来吃。
晚餐用得很沉默,纪行舟不愧出身豪门,哪怕在家里吃饭也有着良好的餐桌礼仪,动作优雅得体。
还好他不吧唧嘴,不然自己的契约精神可能受不住这份打击,当场跑路,祁景苦中作乐地想。
饭后祁景自觉地把碗碟都放入洗碗机,纪行舟倚在厨房门边看他忙碌,悠悠地说:“吴界没有跟你介绍公司情况,今天我一直在旁边,他不敢说公司的坏话。”
“嗯?”祁景分神应了一声,继续弯腰研究洗碗机的操作指令,这个姿势使得挺翘的臀部后送,从他身后看去尤为引人犯罪。
纪行舟的眼神深了几分,但他仍然继续话题:“星海影视不怎么做艺人业务,意味着星海没有成型的艺人营销、公关、造型团队,但凡你能想到的,都没有。就连经纪人,都是前一阵子刚从别的公司挖来的。”
祁景一噎:“……那为什么要签我?”
“当然是相信你的潜力呀,”纪行舟的尾音轻而飘,小刷子似的在祁景心上挠了一下,手也不安分地搭上他的腰,“开拓艺人市场是星海今年的目标,之前的计划是签几个新人作练习生,在他们培训期间慢慢凑齐团队,这不是你突然出现了嘛。”
“也就是说,或许星海以后会有成熟的造星方案,但不是现在。接下来的一年,没有自己的团队,你只能单打独斗。即使这一年红不起来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多看多学,之后自然会有机会等着你。”纪行舟的手指在他的腰上轻轻摩挲。
祁景起身,脊背挺直、语气认真:“我不需要团队,我更想靠自己的实力。既然我选择了当演员,我就会尽全力去做。或许流量能给星海带来一时的利润,而我会成为星海的口碑。”
祁景的长相有些尚未脱去的少年气,眼神明亮又带着锋芒,当他认真地诉说自己的憧憬时,仿佛世界都在他的脚下,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纪行舟却不置可否,他见过太多初出茅庐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也见过太多的梦想向现实低头,他凑过去轻咬了一下祁景的耳垂,满意地看到白皙的耳朵漫上红色,凑在耳边低声说:“那我拭目以待,团队的组建会按照原定步调来,在此期间,靠你自己了。但是,我更期待你今晚的表现。”
祁景只觉得热热的吐息喷在耳朵上,像是要把他点燃,热度一路从耳朵烧向脸颊,他挣开纪行舟,慌忙遁走:“我、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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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洗完澡,给自己做了第一百零一遍心理建设:“纪行舟那么帅,技术应该也很好,就当跟他做了个长期炮友,我一点都不亏。”
当他磨磨蹭蹭从浴室出来时,发现纪行舟并不在客厅。主卧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水声,“一点都不亏”的祁景像个死刑改缓刑的囚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窝在沙发上摸出光脑。
他在搜索吴界的信息。
吴界的履历相当简单,他只带过一个艺人,但这份履历又相当不简单,他带过的这个艺人是多个影帝奖项的获得者。如果做一个影帝奖杯收割机排行榜,这位前辈必然榜上有名,只是他去年开始进入半息影状态,吴界才不再做他的经纪人,跳槽到了星海影视。
祁景有些震撼,看来星海对新市场势在必得,他借着这股东风,要是混不出头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祁景有点完美主义,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他在学校,就卯足了劲考第一;他被朋友拉着去拍微电影,也是拼尽全力地去学习演绎。
虽然他在前几天的人生目标还是为机甲设计奉献终生,但如今已经签了星海,又对表演有点兴趣,他不会虚度这五年的合约期。他承担的机会成本太大,不想辜负宝贵的时间。
至于等合约期结束是继续当艺人还是重回机甲的怀抱,就是另一回事了。
主卧的水声还没有停歇,祁景鬼使神差地又搜索起了纪行舟,再次见到搜索结果里的一片桃色新闻,这回他挨个把这些都点开看了一遍。
有些配图比较模糊,但还是能勉强辨认出纪行舟的脸,和他身边看起来每次都长得不太一样的绯闻对象。有些照片清晰得可以看见纪行舟深情款款的眼神,和他的小情人们甜蜜的笑。
什么《包下海岛为情人庆生》、《全城烟火为他而燃》、《竞拍名贵珠宝只为博佳人一笑》,各种深情浪漫的文字描写配上次次都不同的主角,像是情节荒诞布景华丽的戏剧。
祁景明白了,纪行舟大概就是喜欢这种两人真心相爱的调调,因此才会表现得亲昵暧昧,要不是他们才认识两天,祁景几乎都要怀疑他喜欢自己。
祁景不太能理解这种喜好,虚假的爱情于他毫无意义。但鉴于他们并不平等的关系,纪行舟有什么爱好,他也没有立场拒绝。哪怕纪行舟喜欢过家家,他也得陪着。
只是他一个身心健康的gay,与一位有魅力的男性同居,兼有暧昧的肢体接触,倒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折磨。
“在发什么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祁景的思考,他反应迅速地关掉了光脑。
纪行舟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一把把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走到次卧把人放到床上,嗓音低沉:“脱衣服。”
祁景用手捏住衣角,犹犹豫豫,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化为飞灰。他与纪行舟对视,纪行舟的眼窝深邃,瞳色黑沉,五官深刻得犹如雕塑,当他专注地看着你时,仿佛灵魂都要被摄走。
“怎么不动?是想要我帮你脱吗,你喜欢我用手帮你脱,还是用嘴帮你脱?或者……其实你喜欢穿着衣服来?”纪行舟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温温热热,带着沐浴完的湿气。
祁景僵住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就此暂停,再让他做一百遍心理建设。
但现实不可以。
为了防止纪行舟又说什么骚话,祁景终是咬咬牙脱掉了上衣,他骨架小,穿着衣服时显得清瘦,而除去衣物的遮挡就可以看到薄薄的肌肉,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劲瘦。
由于常年在室内活动,他的皮肤很白,脸上的红晕就被衬得极其艳丽。
纪行舟俯身在他的腹肌上亲了一口,祁景一颤,整个人红得像是要熟透了。
不知是不是他青涩的反应取悦了纪行舟,纪行舟接下来没有多为难他,自然地接过了主动权,一步一步引导他沉沦。
他好像陷入了海上的漩涡,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仰首可以看见清凌凌的月光,洒在他的脖颈上,像濒死的天鹅,嘴里吐出生命最后的歌。他逐渐被淹没,沉入深海,海水是暖的,包围着他,像是新生儿尚在母体里的安逸。
他像是死了,又像在复生,他觉得身体不再属于他自己,而灵魂飘飘荡荡不知归处,最终沉沉地合上眼,灵魂也回归了它的温床。
第二天,纪行舟是被铃声吵醒的,他拿起光脑按下接通:“喂?”
“祁景同学,你好,这里是星光机甲研究所。我们收到了你发来的简历和论文,认为符合我们研究所的实习生要求,想邀请你进入面试环节,请问你下周哪天有空呢?”
纪行舟从睡意中清醒,他看了看床头柜,自己的光脑好端端的摆在上面,手中是祁景的光脑。
“抱歉,”纪行舟淡淡开口,“我有其他工作安排,不能参加实习了,谢谢。”
挂断了通话,纪行舟侧头看向床上沉沉睡着的祁景,他睡得很死,通话的动静一点都没有吵到他,平时一向舒展的眉毛因为窗外强烈的日光微微皱起,无知无觉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想欺负。
纪行舟收敛了禽兽的想法,起床拉上窗帘让室内恢复昏暗,回自己的房间洗漱。
他空窗了两年,昨天一时没收住,做得有些狠了,祁景初经人事哪受得住,带着哭腔向他求饶,他看到祁景发红的眼尾和生理性的眼泪反而愈加不知疲倦,做到祁景直接昏睡过去。
“啧。”他低头看了一眼,又起反应了,他打开许久没有登录的星网微博转移注意力。
他的账号是一个没有认证的小号,只和几个现实朋友互关,还关注了公司账号和几个大V员工。
刷了一会儿微博,身心舒畅的纪行舟发了一条微博。
@流水行舟:捡回来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没想到既漂亮又可爱。
他发完就关了光脑,迤迤然走到厨房,端出阿姨做好放着保温的早餐,作为早午餐开启美好的周末。
祁景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一时不知道身处何处,直到他坐起身,一阵酸痛袭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然后立刻拿被子蒙住脸,露在外面的耳尖红到滴血。
啊啊啊,他昨天!做了!还被弄哭了!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