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执楼》十三余

7、彩云归

　　“大人。”
　　纪明闻声抬头，看到萧垣仿佛看见天神下凡一般，一把便拉住了他:“萧贤弟啊，可有查到什么啊？”
　　萧垣后退一步，不露痕迹的与纪明拉开距离，先行了一个礼，道:“香囊查明了，是彩云归的妓女所持；老二他们去恒通查银票，没什么异常，都是年初姚府账房去用现银换的银票，并非是姚公子私自兑换。”
　　“好，好。那么便去彩云归问一问，看看这香囊主人到底是谁。来人啊，更衣。”纪明撩起官服的下摆，便往后院走去。
　　师爷赶紧拉住人:“大人莫急，我朝律法，为官者不得入青楼妓馆，您莫不是忘了”
　　纪明甩开师爷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这也是要查案，所以不得已而为之啊。”
　　“这，您知道是查案，但其他人不知啊，他们只会说长安城的父母官也大庭广众的逛妓院了，回头再有有心之人借此参您一本，岂不得不偿失。”
　　“那，你说如何你去”
　　“大人，您说笑了，我家中妇人素有悍名，您让我去妓院这不是要我老命吗”师爷搓搓手，很是为难。
　　“那不就得了，还是本官去，亲自问一问才是。”
　　“大人，大人，不行。”师爷一遍拦着纪明，一边朝着萧垣使眼色，萧垣装瞎，杵在那一动不动。师爷无法，也豁出去了:“大人，萧捕头去吧，他说他去。”
　　萧垣万万没想到，自己装傻充愣也没赢过师爷这老狐狸的不要脸。见纪明已然看向自己，委实无可推托，才说到:“属下愿为大人走这一趟。”
　　师爷赶忙应和:“是啊，大人，咱萧捕头年少潇洒，那女子们见了他定然愿意同他交心，问起事情来也容易些。嘿嘿。”

　　这彩云归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馆，以院内女子才情甚高闻名，不少公子哥皆爱来此消遣。因此这家青楼里曲水流觞，有淡雅之趣，姑娘们也不落俗套，有些才女的骄矜。
　　眼下是白天，倒没有夜里那么热闹，却也有人在台上唱着曲儿，台下也有捧场的。这时一前一后进来了俩个青年，前面那个生的剑眉星目，这模样一进门便是抢手的，姑娘们都跟看见了唐僧的妖精一般，眼里冒了光，耳朵也尖了，就差上去把他生吞活剥了。
　　青楼里的老鸨是个中翘楚，马上便凑上来，一把就拉住了前面的青年:“这位少年郎，平日没见过，可是第一次来”
　　只见他也一脸笑的回到:“我家里那位严，平日里不敢来。今日也是为我这兄弟，得了令才敢来的。”
　　老鸨见这样道貌岸然的多了，只觉是他要脸皮也没他想，问到:“这位郎君又怎样呢？”
　　俊俏青年便转头朝后面的那个喝道:“问你话呢，答呀，闷葫芦一个。”又对老鸨一脸笑，“妈妈见笑，我这兄弟是个实心眼，蠢得很，我替他说。原是他前几日与学中的同窗们来了一次，得见一位姑娘，两人聊得不错，回去日思夜想，奈何他是个蠢笨的，那日喝多了也不大记得姑娘的名讳与长相，只得了一个香囊，在家憋了几天，还是他嫂子看出来了，一家人左问右逼才说了实话。家父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来问问那姑娘的意思，若是她愿意，我这兄弟也不小了确实该添一房了。”
　　老鸨回头看一眼后面那个，比前面这个模样虽差了，但也齐整，看上去也忠厚老实不似这个说话的这么滑头，看他二人穿衣打扮也似乎家境不错，便说道:“看您说的，这是好事，香囊呢，我瞧瞧，姑娘们的东西一看便知，也省的您二位再去一个一个问了。”
　　俊俏的连声称是，又回头喝道:“东西呢，赶紧的，拿出来呀。”后面的青年，这才哆哆嗦嗦地自袖中摸出一个香囊，老鸨面带笑意的接过来，只一眼，笑得愈发开了:“我说是谁呢，原是她呀！不奇怪您瞧上她，我们这每日瞧上她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呢，哈哈哈哈哈。”
　　“哟，这么说，还是位佳人咯。”
　　“您这话，我这哪一位不是佳人。”
　　“是是是，那还烦请妈妈带个路，让我这兄弟再去会一会这佳人。”
　　“好。”老鸨把香囊递还给青年，高声喊到:“小二，通报。柔伊有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