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执楼》十三余

2、凤执楼

　　每日辰正时分，凤执楼知之榜便会张贴明案，来往行人可自行阅览，分文不取。这张贴于门口的消息自然没什么打紧，便是有也是模棱两可、事实难辨。可这不仅没有消减其名气，反而使有些人迷信知之榜，说这知之榜内藏天下事，只要分辨得当自然可知事实。便生出了一部分人每日等在这知之榜前，一门心思研究。
　　今日照旧辰正时分，凤执楼内出四个小厮，两人手捧托盘，托盘上乃要张贴的记录明案消息的宣纸；剩余二人刷浆张贴。动作利落，不一会那两张一人高的大纸便已贴好。
　　本来四下分散的人们，明案一出都尽数聚在榜前。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却出了声：“我听闻今日一早吏部尚书的独子陈尸于昌明坊早市，这么大的事为何这榜上却没有啊？”
　　人们却都微笑不语，还是一旁一个剑客看不过去，搭上了话：“小哥今日是第一次来这凤执楼前看榜吧。”
　　书生见剑客同他说话，便行了一个书生礼，道：“正是，晚生乃景州人士，来长安求学。昨日下午到长安，今日一早便来瞻仰这名动天下的凤执楼了。”
　　那剑客已是了然，道：“我说呢。小哥你有所不知，这凤执楼啊虽说是知晓天下事，可是历来是只顾江湖，不理朝堂。要是江湖名士殒命，你没准能在这榜上看见，可是吏部尚书独子死了，那是长安朝堂的大事，你在这啊是看不见的。”
　　书生频频点头，长叹“原来如此”。又过了一会儿，只见来了一批又一批衣着不俗拎着剑的江湖客，在凤执楼门口列队。
　　剑客称了一声好，便对着书生说：“小哥你着实命好，第一次来凤执楼便赶上望日。”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却不似围住知之榜的江湖散客一般衣衫褴褛，他们衣着统一、神色自若，在门外站的笔直。
　　书生看得出神，听得剑客这话便问道：“望日又如何呢？”
　　那剑客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却也没忘了书生，道：“每月望日，凤执楼开灵案，秉扇公子在二楼知然室会客。若是赶上好事，秉扇公子还会在二楼露台听曲喝茶，据说前几年九月望日得了一个好事，公子心情好请了那日楼里所有人一壶茶。上好的庐山云雾，人手一壶。那气度……啧啧啧。”
　　书生听着，越发奇了：“请客？喝茶？这凤执楼还卖茶吗？”
　　“是啊。在凤执楼，你若是买消息有你的生意；若是不买消息这凤执楼也是长安城一等一的茶楼，那唱曲的艺人和说书的先生，比会兴茶楼也差不到哪去。而且啊价格公道，喝好茶有上好的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十大名茶尽皆在列；要粗茶，有市井百姓常喝的散茶。你就是只为消遣听曲，在这凤执楼坐上一天什么也不点，也没人赶你。”
　　“这天下人传的如神宫一般凤执楼，竟是个这么有趣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