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0 ...
-
chapter 30
我坐在走廊上，骨折的左手打了厚厚的石膏吊在身前，另一只手绕过粉红色的团子捧起茶杯，清甜的茶香扑面而来，温热氤氲在日光下，温暖了略显冰冷的指尖。
无惨在阳光下化为灰烬的瞬间我并没有看到，那是相当历史性的一刻，若不是“鬼”的特殊性也许将来会在教科书上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学生的课业负担就会更重一些……
我漫无边际地想着，思绪随着明媚的阳光飘得很远，远处有人在放纸鸢，白色的纸鸢在浅蓝色的天空中像是迷路的浮云，顺着风飘荡着向上。
只不过那纤细的风筝线像是忽然被什么勾断了，单薄的纸鸢颤颤巍巍地飞走了，我能听见小孩子懊恼的声音，还有大人的安慰声。
在那场大战之后，觉醒了通透世界的我勉强能看清一些东西，只不过和高度近视的人没什么区别，就算是去镇上配眼镜，也是无功而返。在我第五次把忍姐姐和香奈乎认错之后，拿我没办法的忍姐姐开始研究超高度数的近视眼镜，终于在我要拆石膏之前捣鼓了出来，送给了我。
巨大的眼镜仿佛啤酒瓶底，我刚拿到眼镜的时候兴冲冲地在无一郎眼前晃来晃去，他正在看书，薄荷色的发尾上被我强迫着扎上与此不搭的粉色蝴蝶结，受此“酷刑”的原因是他在中午的时候吃掉了我最喜欢的泡芙。
实在是太过分了（攥紧拳头）！
他对于我的新造型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简直可以说的上是东倒西歪，在我准备武力镇压他之前，前霞柱止住了笑，兴许是被呛到了（活该），他一边咳嗽一边评价：“咳…弥音你这样…好像外星人…”
我知道他醉心于猎奇文学，里面的插画千奇百怪，为此他不惜辛苦自己和我一样打着石膏的胳膊，在书架上寻寻觅觅着找到了前几晚的睡前读物，在我发飙打死他之前笑嘻嘻地把其中一面展示给我看……
硬了，拳头硬了（笑）。
*
经营了千年的鬼杀队在敌人死去之后进入了修整期，产屋敷家族明面上遣散了所有人，但是如炎柱大人与风柱大人仍然留在主公身边，水柱大人和炭治郎一起回狭雾山探望前任水柱；忍姐姐则经营蝶屋，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医生；蜜璃姐和伊黑大人则开了一家和食屋，听说生意相当火热……而我和无一郎则在蝶屋附近的镇上落脚，这里离大家很近，经常有路过的柱进来蹭饭。
我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平淡且温暖的生活，在那些触手不可及的痛苦随着时间渐渐远离之后，剥离了悲伤的喜悦像是过满的蜂蜜从瓶子里溢出，我不觉得可惜，却为了自己拥有一大罐蜂蜜感到快乐。
如果能一直这样，在春光烂漫中和爱人一起死去，这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
斑纹像纹身一样缠绕在我的肩胛骨，而无一郎的则更加明显，红色的浮云明晃晃地贴在素白的脸颊上，我们对此已经很是习惯，只是偶尔看向对方的斑纹的时候，有一种听见自己的生命走向末路的恐慌感。
今天是拆石膏的时候，我和无一郎很早就起来了，简单吃过早饭之后就去了蝶屋。我们到的时候忍姐姐正在摆弄她刚刚到货的外国设备，上面全是洋文，也多亏她博学多识才能灵活运用。
拆石膏的过程不长，之后的全身检查却显得繁琐，在葵的帮助之下我撩起衣服走到仪器之前接受检查，苍白的皮肤上有一道深而长的伤口，我心有余悸地抚摸着那道凹凸，想起自己被钉在柱子上绝望的样子。
“好了。”忍姐姐穿着白大褂这样说，她已经不穿鬼杀队的队服了，普通的和服让她看起来更加秀气，贴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温柔与天真，“你去外面等一下吧，等会儿把结果拿给你。”
“嗯。”
我胡乱点着头走了出去，阳光猝不及防落在我的睫梢，刺痛了模糊的视线，无一郎正站在旁边发呆，见我出来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微冷的手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我白茫茫的视线：“眼睛痛吗？都说了要小心了。”
“还好啦……”我愣了一下，笑嘻嘻地缠了过去，好在他也习惯了我的纠缠，嘴上嫌弃动作却很包容，而且大部分时间他对这样的撒娇都很受用，“无一郎真的很严格。”
“得了吧。”他见我没什么事，手从眼睛上离开，拉着我在阴凉的地方坐下，我看不大清，像个孩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坐这儿。”
我依言坐了下来，垫子柔软，他拉着我的手温热，我能想象他露出的那一大截手腕上脉搏有力地跳动，是生命的象征。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陡然触动了一下，不知是谁勾错了神经，像是一片黑暗之中有人触动了两条相交的棉线，它们弹动在一起的声音有力清脆。
却无端让我害怕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chapter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