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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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燃了一根女士烟，飘渺的白色融入漆黑的墨色，奶香混合着薄荷的冷，流窜进残破不堪的肺部，撩拨着脆弱的神经。
那天下午的记忆开始恍惚。
午饭吃的是普通的金枪鱼饭团，味增汤有点太咸了，无一郎并不喜欢，只喝了两口就放在一边；我在和忍姐姐说话，主题无外乎是下一次休息时候游玩的地址。
很温暖的下午，把一切痛苦都果断地隔绝，一切都明朗地像雨后的森林，带着清甜的草香，天空湛蓝，像是遥远的海湾。
而我却被宣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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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纹给身体带来的巨大负担缩短了我们的寿命，但即便如此，也没有谁的身体和我一样，在急剧老化、衰弱。我仍保持着少年当然风华正茂，但是身体却像是垂垂老矣的老妪，即将在下一秒乘上死亡列车。
在那之后无数次的检查让我痛苦不堪，每一次的结果都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这种突变的死亡如同影子藏匿在我的脚下，而此刻它在灯光下变得比我更加强壮，于是我被吞噬了。
无一郎几乎每天都跟着我，他陪我到蝶屋抽血和检查，少年姣好的侧脸被阴影和光明分割，深薄荷色的瞳孔淡淡的，他看着那些冰冷的仪器，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与此同时，尖锐的针探进了血管，那种刺痛与曾经肋骨断裂大开大合的疼痛全然不同，那尖细、平凡的刺痛，让我几乎矫情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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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等下周才会出来。”忍姐姐这样说道，她把我们送到了蝶屋的门口，仔细嘱咐我们各种注意事项，“到时候我过去看你，你就不用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并无反驳。那些崩溃的瞬间已经成为历史，我慢慢接受了事实，不再任性地给别人添麻烦，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也清楚，在这样急剧恶化的情况，下周我就不能来蝶屋了。
“无一郎。”我喊他，晚上的月亮很亮，冷色调的月光落在我们交握的手指上，“不然我还是……”
我没有把话说完，他已经回了头。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仍然带着少年的清澈，那双眼睛像是森林里的水潭。他摇了摇头，把我未尽的话堵在了咽喉里。
“不要走。”他这样说道，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疲倦，“无论如何，留下更多的回忆吧。”
我没有再说话，用力把他冰冷的手握住，好像此刻能够将我与世界维系的那根纽带，只剩下这个还没长大的少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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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有人起床时悉悉索索的声音，长发拂过我的脸庞，带来细微的痒意，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最近我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有的时候会一下子睡到傍晚。可哪怕是这样长的睡眠时间，我的身体还是长期处于疲倦的状态，有的时候晚上看看书，我都会困的抬不起头。
我慢慢走到外面的沿廊上，晴天娃娃系在屋檐下，滑稽的笑容对着太阳，显得它有些蠢蠢的。
我听见有人在搬动东西，这几天似乎镇上在举办什么活动，附近年纪相仿的女孩也有来家里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玩，如果她不红着脸偷瞄坐在旁边的无一郎的话，说不定我就去了。
开玩笑的，无论如何我这样的病秧子肯定是不能随便出门的。微笑着婉拒了结伴而来的少女之后，我饶有兴致地挑着眉头看向无一郎，他对我打趣的目光完全不感冒，当做没看见一样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来给了我一个弹脑崩，施施然地拿走了盘子里的最后一个和果子。
我很生气，决定和他决一死战，无果，被打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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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来，我和无一郎在一起的时间里，曾经大半都是上下级的关系，到后来鬼杀队解散，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是也总被认为是兄妹……有一说一我和他长的完全不像，也不知道是哪个八婆为了推销自己家的小姑娘硬要说无一郎是单身。
我无语地叹了一口气，又悲伤地想到自己嗝屁之后无一郎怕不是要孤独终老，想来就鞠了一把辛酸泪，这也太难了。
不过无一郎这段时间经常外出，听说是和炭治郎一起去做什么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往往是挂着笑容的，在那张大部分时间面无表情、面对我时常露出嘲讽微笑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大概他是真的很高兴吧。
炭治郎，哄无一郎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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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小心睡着了。
厚厚的眼镜垂在鼻梁上，拉坠感没能打扰的睡眠被忽然凑近的呼吸扰乱，尤携带着外面冷淡的夜风的人靠了过来，衣摆蹭过我的脸颊，随之而来的还有温热的唇和少年听不清的呢喃。
“怎么了……”我迷惑地歪了歪头，任由自己被对方揽入怀中，他的体温透着布料传递过来，像是霞光一样让我不由自主地喟叹出声。
——无论怎么说，和无一郎在一起都是我赚大发了。
我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这些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了什么。我们在一片黑暗中静默了许久，我才听见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让人心里一紧，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他横在我身前的手腕。
他却比我更快一步抓住了我的左手，将一个冰冷的东西推上了无名指，黑暗中除了视觉意外的一切感官都变得更加敏感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触碰我的手指，他向来空无一物的手指上也有一个圆环套住了他的一生。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他这么说着，呼吸在我的耳边撩地耳廓痒痒的。
我愣愣地听着他说的话，有点转不过弯来：“这是求婚吗……无一郎？”
被截住话头的人罕见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艰难地回答道：“是。”
没有单膝下跪，没有大捧玫瑰，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外面还有结伴外出去祭典的女孩子的调笑声，和我心目中的“求婚场景”相去甚远，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能看见对方的脸。
“那这样，我就是时透弥音了吗？”
“嗯。”
“真好。”我这样说着，凝视着那双薄荷色的眼睛，仿佛能够从中窥探到这个有些残酷又格外温柔的世界，“总之，这样就很好。”
我重新把自己塞进无一郎的怀抱里，这样的姿势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些能够从我身上剥离生命力的阴影一下子离我很远，就像是现在我们一起看见的窗外的烟火一样。
——一样遥远。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