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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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漫长又黑暗的岁月。
记忆借着冰冷的呼吸纠缠，于是我窥见未曾言语的时光流淌在淡金色的河道中，那是诡异的绮丽，我无法抗拒它的诱惑。
我已经忘记了是谁说记忆是力量的来源这样的话。但是那本记载着如何修炼影之呼吸的书本最末被光一先生用红色的字样写上了鬼的名讳，杀伐的馨香透着笔迹扑面而来，至此他们错失了杀死鬼的良机，被迫离开斩鬼的队伍，居无定所地奔波在战火纷飞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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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入鼻腔的空气冰冷，对方带着敌意向我挥来的长刀上带着残忍的腥臭味，适才它割破了我的皮肤，粘腻的血液纠缠在指尖，把刀鞘染成厌烦的颜色。
“我要斩杀你。”
手掌痛的没有知觉，刀柄却在指尖旋转过一个漂亮的花。这还是忍姐姐在我刚刚学会拿木刀的时候教我的，我清楚地记得月光随着她的动作跳跃在刀尖，那是安宁而杀伐的冲突，矛盾却让我着迷。
一次又一次地碰撞，风柱大人与岩柱大人的参战使战局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我努力瞪大了眼睛，不敢放过鬼的一举一动。此时我已是穷途末路，我听的见自己运动时骨骼发出濒临破碎的声音，稍有愈合却又被拧开的伤口撩拨神经，一切都远而近，死亡如影随形，却无人退缩哪怕一步。
世界混乱而清晰。
杀意果决！
无论继国岩胜的头再生多少次，我们都有砍杀他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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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血泼洒在我的侧脸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已经走向了结局。无法抑制的漫长回忆包裹了我，像是回到母体的婴儿一样，我不自主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将那些折磨的苦难关在身体之外。
兄弟。那穿越了百年的回忆围绕了我，人物的一颦一笑，那些快乐悲伤仿佛是风化了的纸片，慢慢剥离了陈旧的仇恨，裸露出来的不过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那支被斩断的笛子，到底包含了多少缱绻的温柔和回忆，也许只有他们兄弟才能理解。
“一切都结束了。”
我听见有人这样呢喃。脱离了鬼的样貌，男人的五官清俊，他独自走向未知的道路，前方漆黑一片，持剑的男人却坚持剑士的涵养，并无畏惧。
我沉默着，直到他的背影融入了黑暗，才如梦初醒一般眨了眨酸涩的双眼。
无论是无一郎还是有一郎，亦或者不死川兄弟，似乎都有不善于表达的毛病。他们用各自认为最优的方法保护了亲人，就像曾经姐姐用柔软的身体保护了我。
无论有多少不甘、仇恨和不善言辞，也许曾经牵手和微笑的情谊仍然埋藏在他们的记忆之中，软弱不堪，但是弥足珍贵。
时间被拉长了数倍，我跌落在地上，日轮刀已经脱手插在黑死牟的身体上，它的身边无一郎的赫刀斩断了生的可能。
像是一滴水终于落入了水池，冰冷的“嘀嗒”声响起的时候，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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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音。”
我坐在小船上，冰冷的河水围绕着我，深不见底的河流之中飘荡着不知名的花朵，它们在涡旋中打着转，最后被无情地吞噬。
我平躺着，身体疲倦不堪，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有人站在船头撑着船篙，朦胧中我看不见他的样子。我一边奇怪于自己为什么能看见光亮，一边奇怪于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疑问堵在心头，吞吐了几次却没法问出口。嗓子里像是被谁堵上了一大团棉花，我难受地挣扎了一下，身体却再一次把我拖进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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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回到了童年居住的房间，暖而热的阳光落在侧脸，我微微偏过头想要躲避，可惜没能避开。
我有一瞬间以为那些漫长而痛苦的回忆不过是一场大梦，只是我妄想拯救世界杜撰的英雄剧本，而当我醒来，没有人死去也没有人痛苦。我们日复一日重复着微小的幸福，在莫大的生活挫折中麻木着习惯成长，没有鬼的催化剂，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弥音。”冰冷的指甲触碰我的侧脸，中和了阳光的炽热，“你是我的骄傲。”
我终于看清了身边恍惚的影子，姐姐穿着得体的和服，她的身后母亲正挽起长发，柔软的黑发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就连光一先生也抱着日轮刀坐在桌子前冥想，他苦大仇深的样子和那些突兀出现的片段中青年人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沉静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超疼的啊姐姐！”我这么抱怨道，身体的疼痛没有缓解，人类的疼痛机制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宿主受到过多伤害而死去，“我很想你。”
“很想你们所有人。”
我这样说着，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眼眶发热，软弱也变得理所当然。
“弥音，你做的很好。”姐姐叹了一口气，安慰我，“有人在等你，不要让他等太久了。”
“可是我……！”
我的话没有说完，姐姐的眼神凌厉，以前被训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子：“你答应我的，你忘了吗？”
“……没有。”我扁了扁嘴回答，眼前晃过一抹薄荷色，少年的样子清晰，闪亮着的眼眸弯起好看的弧度。
“看来弥音有了执着的理由。”
她这么说着，冰冷的手掌将我的眼睛遮住。我又开始犯困，恍惚间闻到饭菜的香味和房子外的干草味，还有姐姐身上绑着的荷包的味道。
花香弥漫，我睡着了。
我知道，也许我再也不会见到她了，直到我走向死亡的终点，宫崎弥音都只是宫崎弥音。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chapter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