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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然且行之(三) ...
高三填志愿前,魏然和陶行一起躺在小时候常去的山坡上,那里虽然不高,但站在上面也足够将整个村庄一览无遗。
繁星铺撒了整个夜幕,一轮弯月静静的悬挂在他们头上。没有人开口,陶行闭着眼,身边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他心里难过极了。
很多人说陶行心冷,说陶行不通人之间的情感,即便有女生因他的拒绝在他面前哭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可陶行知道,他并非心冷,只是他所有的热情的给了一个人。那个人现在在他身边,却似乎与他隔了万千山海。
陶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敢开口。他怕一出声,连这仅有的美好也会被打破。
倒是魏然,他压下所有酸涩,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问:“以后想做什么?”
陶行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回道:“学医吧,你呢?”
“……我想…报警校。”魏然说。
“好,警校挺好的,警察很酷啊。”陶行隔了一会,笑着说。
“嗯……你想去哪里呢?”魏然应了一声,又问。
“想到外面去看看,北京,上海,广州……都行。”
“去北京吧,以前不是说想去吗?回家也方便。”
“你去吗?”陶行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你去我就去。”你去哪我都跟着。
“好,不许骗我。”陶行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他松了口气,坐起身,仔细地看着山下的村庄。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在这里,有他最爱的一群人,也有最爱他的一群人。他身边这个,是他最爱的一个,也是最让他纠结的一个。
陶行既希望魏然能爱他,又不希望魏然爱他。
魏然躺着没动,他盯着陶行的背影看了许久,像是要将眼前的人永远刻在心里。
魏然从来大大咧咧不谙世事,想到什么便做什么,喜欢什么便要什么,做事从不顾及后果,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除了在陶行的事情上上心,他做任何事都马马虎虎。
除了陶行,没有人能让他犹豫,也没有人能让他害怕。
魏然沉默许久,苦笑着想:活了十八年,所有的细心和耐心全给了陶行一个人,这要是换成是个女生,他们估计孩子都该有了,哪还需要考虑这么多?心上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碰,明明要走了却不能挽留,这是要折磨死谁?
魏然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和草,说:“走吧,起风了,当心感冒。”
魏然怕再不走,自己会忍不住把藏了许久的心事一股脑全部说出来,他还没做好准备承担事情发生的后果。
陶行回头看了魏然一眼,笑了笑,站起身说:“好。”
以往,他们会勾肩搭背,谈天说地,但是今天,谁都没有开口,他们只是静静地走着,看着,听着,因为不久之后,他们都将离开。
快到门口时,魏然忍不住揉了揉陶行的头,轻声说:“早点睡,晚安。”
陶行愣了愣,停下脚步,说:“晚安。”
两人在紧张的备考后终于踏上了考场。高考结束那天,魏然和陶行拒绝了一切谢师宴和同学聚会,在魏然看来,那群人里没有人值得他感谢,也没有人值得他留念。
魏然拉着陶行去了超市,两个人买了许多酒和烤串。他们又爬上了那个山坡,那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除了他们,没有人会过来。
夕阳染红了一片天,他们的前面是袅袅升起的炊烟,他们的身后是等着他们去开创的未来。
魏然和陶行一边吃着肉串一边喝着酒,他们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惬意。在这里,没有人再会因为他们走得近而盯着他们看,也没有大把大把的试卷等着他们刷。这一刻,围着他们的只有放松和肆意。
陶行喝了两瓶,已经有点醉了,他红着脸,眼睛微眯,带着泄愤似得说:“魏然,我讨厌他们!”
魏然看着陶行眼眶湿润,眼圈泛红,心疼得只想将他抱在怀里。但他忍住了,他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我没受委屈!……是你,我讨厌他们看着你……讨厌他们说你……”陶行说的激动,可后半句却让他委屈想掉眼泪。
魏然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落了几拍。他试探地问:“你不怕他们说的话?”
陶行此刻脑子有些不好使,他思考许久,缓缓回答:“怕……”
魏然刚刚扬起的心又落了下去。他想:他果然是怕的,幸好,没有冲动的直接跟他表白。
魏然自己思绪翻涌,也就没有听到陶行后面的喃喃细语:“不想让他们说,怕你听了那些话会难过……”
魏然一口将自己手里的酒喝了,然后抢过陶行手里的酒,说:“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陶行抗议。
魏然挑眉看了他一眼,说:“是吗?这是几?”说着,魏然还伸出了两根手指。
陶行一把抓上去,摸了摸,说:“2。”
魏然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脑子空了一瞬。陶行趁他不注意,把酒又拿了回来,仰头闷了一大口。
魏然“啧”了一声,暗骂:“小狐狸,都学会色诱了。”
最后,陶行是被魏然背回去的。
魏然给陶行擦了手脚,将他的裤子给扒了下来。陶行不太喜欢穿短裤,即便是夏天,他也极少穿短裤,因此他的肤色极白,尤其是腿,白的晃眼。
魏然怔怔地看了两秒,感觉到自己肾上腺素飙升,他“啪”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然后迅速把自己衣服脱了给陶行盖上。
魏然躺下,他一闭眼,陶行的腿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魏然转头,愤愤地看着睡的正香的陶行。他嫣红的嘴唇和通红的脸颊此时对魏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魏然小心的用手戳了戳陶行的脸颊,看他没有动静,便附身向着那梦里他不知吻过多少次的唇亲了上去。
两唇相碰,陶行的唇软的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酒味,直接晕了魏然的头脑。魏然一开始睁着眼睛看着陶行,见陶行依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便也大胆起来。他加了些力道碾了碾陶行的唇,带着泄愤,带着渴求。
大概过了几秒,魏然撤回了身,他看着窗前的月色,心里想:魏然,你真不是个人,这样乘人之危的事你也做的出来!转念又想:以后不管他跟谁在一起,起码他的初吻都是我的。
陶行睡觉极不老实,跟他平时的高冷认真完全不同。他一会将手放在魏然肚子上,一会将腿搭在魏然腿上,魏然被他撩拨得浑身冒火,却拿他无可奈何。
最后干脆任由陶行施展了,他就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看了一整晚。他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兴奋坏了,他们这可是一下子多出了两个大学生啊!这是多么荣耀的事!!
陶行学医,魏然行警,除了都在北京,再无相同之处,更何况,他们的学校还相距甚远,两人之后怕是见面都难。
临走前一天晚上,魏然妈妈把魏然拉到房间,看了他良久,才问:“儿子,你是不是……看上陶行那孩子了?”
魏然心头一跳,他犹豫片刻,随即苦笑:“是啊,妈,你……你怎么知道?”
魏然妈妈原本抱有一丝侥幸,如今听魏然亲口承认,她只能摇头叹气:“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你对那孩子比对你自己都上心。”
“唉,那你们……”
“他不知道,我没说。”
“行。儿子,这条路太难了,妈妈帮不了你。但是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把别人拉进来,这样不对,明白吗?”
“妈,我知道。”
“……要是陶行那孩子没这意思,就算了,行吗?”橘色的灯光下,魏然看着妈妈满是愁色的脸,皱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去,之前满头的青色如今也夹杂着白发了。
魏然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人,他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不想伤害到任何人。可如今他却伤到了,伤了他妈妈。
“我……”魏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向两边拼命拉扯着,像是要将他生生撕裂。
魏然妈妈苦笑,无奈说:“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妈妈总是支持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
“妈……”魏然声音带着鼻音。
魏妈妈拍拍他,笑:“你也大了,我也管不了了,陶行那孩子我挺喜欢的,他要是也喜欢你,你就跟他说,我祝福你们。他要是没那个意思,就别把人家牵扯进来了。”
“我知道,谢谢妈。”魏然终于没忍住,他一把捂住脸,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都涌了上来,谩骂,白眼,嫌恶,讽刺……将魏然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句话——“妈妈支持你。”
魏然放声大哭,他许久没哭过,这一哭,倒有些止不住了。魏然妈妈也双目含泪,她心疼地把儿子怀里,扶着他的头说:“傻孩子……”
第二天一早,魏然顶着双红肿的眼睛出去了。魏然妈妈送他跟陶行到火车站,陶行忍了一路,等到魏然妈妈一走,他立刻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
“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怎么!”陶行拉住魏然,几乎要扑入魏然怀里。
四周都是满满的人,发现四周递来的目光,魏然皱眉,将陶行拉远了些。陶行感受到那股力道,心里觉得一阵失落。他掩饰性地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
魏然看着他,终究是不忍心,便拉着他说:“我知道,我没事。我们上去吧,这太挤了。”
两人艰难地上了车找到座位坐下。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
魏然动了动被陶行枕了一路的肩膀,立刻龇牙咧嘴,他强忍着针扎般的痛感,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着神志不清的陶行拉下了车。
魏然把陶行送到学校,临走时,他用力抱紧陶行,然后说:“有事给哥打电话,哥肯定来。”
陶行点点头,眼睛红的似要滴血,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他怕一开口,他的一切就都暴露了,他小心翼翼保护了那么长时间,就都没了意义。
魏然看他不说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行了,哥走了,别第一天就被人家看了笑话。”
陶行点头,在魏然转身的一瞬间,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魏然高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陶行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动步子。他慢慢蹲下身,将头埋进手臂里,满是泪水的脸上带着比哭更让人难受的笑。
陶行想:他果然是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因为我,他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应该很难受吧?还好没表白,今后他也不会再被人说了……可我……为什么那么难受呢?
大学前两年,魏然和陶行收到了数不清的情书,但他们纷纷拒绝了。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根本不想谈恋爱,对谁都看不上眼,就算是校花也不行。众人纷纷放弃了。
大三的时候,陶行每天跟着老师做实验,记数据,忙得连饭都忘了吃。魏然知道了这个情况,
趁着国庆,魏然直接就到陶行学校来了。
陶行当时还在实验室,魏然问了一路,终于看到了他。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生一手拿着记录本,一手调试着机器。他的眉眼似乎又长开了些,皮肤更白了,棱角也更鲜明了。他眼神专注,似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魏然看着这样的陶行几乎移不开眼。他一直等在外面,两年间累积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排泄的出口。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毫无顾忌得看着,不用担心被任何人发现。
陶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23点了。他放下手中的本子,关掉机器,脱下大褂。这套动作他近来做了数遍,已经变成条件反射了。
陶行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转动自己已经僵硬的脖子,可是当他抬起头时,他向来没有表情的脸瞬间变了样。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和惊喜。
陶行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待太久出幻觉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魏然呢?!
魏然看他一脸茫然,心情瞬间便好了起来。他走过去,笑着说:“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你……你怎么来了?”陶行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啧,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整天待在实验室连饭都不去吃?”
“我……我吃了。”
“嗯,吃了,午餐晚餐混一顿,晚上24点再吃。”
“我……你怎么知道?”陶行原本想否认,可突然想起魏然最讨厌别人骗他,便一脸施施然地改了口。
魏然看他一眼,冷笑道:“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意思。某人前天半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吃泡面,昨天晚上24点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说自己好饿,今天……”魏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今天就更过分了,从中午我给你发消息没回到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除了喝了两口水以外就没吃过一点东西。你这是想成仙?”
魏然越说越气,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的,他如果不来看看,他都不知道陶行连午饭都没吃。
陶行被魏然说的哑口无言,他看魏然一脸气愤的样子,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的。
这是不是说明,魏然其实很关心他呢?不管了,肯定是的,要不然怎么会因为一句话一个朋友圈就大老远跑过来看我呢?
陶行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一副乖巧的样子。这是只有在魏然面前他才会有的样子。他一把勾上魏然的脖子,笑着说:“别生气啊然然哥哥,我请你去吃饭呀!”
魏然听到这个称呼怔愣了许久。陶行很久没这么喊过他了,小时候倒是每天都能听到,长大后却只能在陶行极为高兴的时候才能听到了。
“我来看你,你很高兴?”魏然盯着陶行,不愿错过他一点点的表情变化。
“啊?你来我当然高兴,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陶行表情凝固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嗯,那我以后常来,你看行吗?”
“那必须行!”
那个晚上陶行跟魏然聊了许多,说自己如何受老师器重,说自己可能要不久后会跟着老师去外地实习。魏然就一直听着他滔滔不绝。这样的场景很少见,一般都是魏然说陶行听着,如今倒是反了过来,这足以见得陶行今天的心情究竟有多好,还有他这两年又有多孤独。
魏然看他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疼,他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扶上陶行瘦削白净的脸。
场面瞬间变得寂静,陶行噤了声,有些震惊地望着魏然。
魏然一对上他的目光便回过神来,他满是尴尬地说:“你脸上蹭到油了,我给你擦了。”
陶行看着他,目光动了动,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鸡肉串继续拿起来吃。
空气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魏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也埋下头吃自己面前的东西。
吃完饭,陶行送魏然去坐车。魏然今天是请了假过来的,警校管的严,不准迟到不准早退不准逃课,被抓到就得重罚。魏然对此倒是无所谓,但他不敢再留下了。再留下去,他怕他忍不住捅破这层窗户纸,把陶行绑在他身边,天天盯着他好好吃饭。
魏然踏上末班车,还是没忍住摸了摸陶行的头,一脸严肃地叮嘱:“好好吃饭,一天三餐都要吃,我会不定时查岗,被我发现你没做到你就完了!”
陶行笑的温柔,说:“好,我知道了。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魏然无奈点头,上车找个空位坐下了。陶行隔着窗户跟他笑着挥手,魏然也抬起手跟他挥了挥。
车开了,魏然做口型让陶行回去,陶行点点头,但始终没离开半步。他看着魏然所在的车越来越远,心里却一直很高兴,就像久旱逢甘霖。他终于知道魏然也喜欢他,他也知道,魏然一定会再来。
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对方,也没有办法不去在意那些世俗眼光。
陶行希望他们的爱情能得到祝福,魏然同样。
只是,他们没想到,距离下一次见面,他们等了整整一年。
距离他们见面刚过了一个星期,陶行就被他的导师带去了别的城市,那个城市距离这里十万八千米远,来去一趟很不容易。但导师说是想带着陶行实习实习,多见见世面,顺便见一见导师的老朋友。那位老朋友是那边一家市医院的院长,跟着他能学不少东西。陶行虽然想去,但一想到要跟魏然分开那么久,他就不太乐意了。
走的前一天,陶行跟魏然打电话抱怨了许久。最后魏然笑着说:“抱怨这么多,就是舍不得我呗!直接说就行,哥哥也不是不知道你粘人。”陶行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辩解了一句:“谁舍不得你了?你少自恋!”便匆匆挂了电话。
魏然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忍不住地笑,他打开短信,给陶行发了条信息:哥哥也舍不得你。但你想去就去,放假我就去看你。还有,听说最近有疫情发生,会人与人之间传染,你要千万小心。
陶行握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字,脸上浮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傻笑。
他回: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老师说那边很安全,别担心。
陶行刚到那座城市的时候还不太适应,但是住了一个月下来便也慢慢好多了。他听说这边有一片花海,到了春天格外的漂亮,可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没有机会去看。
陶行想:等魏然来了,他一定要跟魏然去看看。
变故是在陶行去的第三个月发生的。
那天阳光明媚,绿影婆娑。陶行还在跟着导师和院长一起研究一个很复杂的病例,他们讨论良久也没有得出结果,就在他们快要吵起来的时候,一个护士匆匆跑了进来,神色紧张,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院长看着她,皱眉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护士喘了口气,然后说:“院长,吴医生让您过去看看,有几个特殊的病人。”
院长皱眉,表情甚是严肃,小护士被他吓得不敢抬头,只是站在门口,不敢看他也不敢催促,只是求救般的望了陶行导师一眼。
“哈哈,走吧,需要你这个院长亲自出马,看来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院长“哼”了一声,随后示意护士带路。那位护士顿时松了口气,将他们三人都带去了吴医生办公室。
吴医生一见院长过来,便拉着院长小声汇报情况:“院长,我觉得他们的病不太正常。据他们家人说他们已经高烧三天了,一直没退。”
院长听了眉头一皱:“那怎么现在才送来?”
吴医生无奈道:“大家都知道现在有疫疾,怕不是那个病,白白被隔离住院花钱。”
院长:“荒唐!这病传染率多高他们不知道吗?在外面多待一天,感染别人的风险就越大!”
导师在一旁插嘴:“诶,你吼人家吴医生干什么?”他转头看吴医生问“做检测了吗?”
吴医生:“做了,结果很快出来了。”
“好,我们先去看看吧。”
他们戴好口罩和手套,穿好防护服。消完毒后走进病房。
陶行跟在导师和院长身后,一行人脸上都格外凝重。
病房中,三个人躺在床上,皆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泛着乌青。院长之前接触过这样的病例,看他们这个样子,又检查了他们的眼睛和口腔,心理基本上已经确定就是疫疾了。
他吩咐吴医生:“去,通知政府人员,让他们赶紧帮忙将这些天接触过他们的人全部集中隔离起来,让他们做好防护。”
吴医生对院长的话深信不疑,立刻点头说:“好。”
这三个人就好像是开启了阻拦洪水的关闸,越来越多的人被送进医院,越来越多的人被隔离起来。才短短一个星期,整个医院的病房都被住满了,连走廊上都躺满了人。
医院渐渐不堪重负,每个人都做着超平时工作量六七倍的事情。就连陶行和导师,也一样加入了治疗行列,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有时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
魏然知道这个消息是在城市被全面封锁的时候,看着报道上的消息,魏然心急如焚,担心得要命,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去把陶行带回来。
他打电话给陶行,对面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魏然恨的牙痒痒,前两天打电话,陶行还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说了五分钟就匆匆挂了电话,说是最近实验正进行到关键时期,分不开身。
魏然也不懂他说的实验是什么,只是一味的相信陶行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结果,这次居然就被陶行给骗了。
陶行打开手机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12点了,他忙了一天,累得站着仿佛都能睡着,这会看到魏然的来电,他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打起精神,给魏然回了过去。
魏然秒接电话:“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陶行被他吼的一愣,这会也不困了,只小心翼翼地说:“……魏然,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赶紧给我回来!”魏然继续吼。
“那不行。”陶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魏然,现在医院本来就忙不过来了,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走。”
“所以你就想让我一直担心着?”
“魏然,你不是经常说要以人为本,为人民服务的吗?”
“那是我,不是你,你不行。”魏然持续蛮不讲理。
陶行对他无可奈何,但也下定决心不会松口。
魏然也一样拿陶行没办法,两人相恃良久。
终于,魏然一拍脑袋,似是想起了什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去找你就是了。”
陶行一听,着急了:“那不行,你不准来!……喂?喂?”
魏然一把挂了电话,他想起来早上听领导说的要派人去疫情严重的城市帮忙,那边人手不够。
魏然想赌一把,他不能让他的爱人一个人置身危险。如果能去到陶行所在的城市,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他就跟他一起与疫疾斗争。
魏然赌对了,他来到了陶行所在的城市,但他们谁都没有时间去抽空见对方。
陶行每天看数个病人,给他们打针喂药,有时有病人闹起情绪来护士压不住时,他也会去帮忙。
陶行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有时甚至连四五个小时都睡不到,仅一个星期下来,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而魏然要每天值班站岗,拦截过往车辆及行人,排查一切隐藏忧患。
外面狂风肆意,霜雪漫天,他僵直着身体,用被冻的通红的手维护一方安危。
因为他想成为人民最强的后盾,亦是陶行最强的后盾。
魏然总想,是不是只要他努力认真排查,病人就会少,陶行是不是也就可以少看一个病人,多休息那么一会。
魏然跟陶行好不容易赶在相同的时间休息,看着手机里对方的模样,干涩了许久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绕着血丝的双目霎时间注满了泪水。
陶行看着魏然因瘦下来而越发锋利的脸廓,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而魏然看着昔日素来爱干净,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的陶行,如今却胡子拉碴的出现在屏幕,整个人显得越发疲惫不堪,更是心疼得难以复加。
他的小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小行受这样的苦?
可是偏偏这次,他毫无办法,他只能看着,心疼着。
一直坚持着唯物主义的魏然,第一次向天祈求,希望病人越来越少,希望疫情早日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投入斗争当中。不只是医生、警察、政府工作人员,普通群众也纷纷以不同的方式加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一战,举国加入,举国团结抗争,岂有不胜的道理?
五个月后,疫情被控制,病人不再新增。陶行和魏然终于得以喘息。
当病人不再增加,医院里的病人病情也得以控制的一个星期后,陶行和魏然他们一行人分别举办了一次庆功宴。
但是魏然和陶行都没有参加。
陶行一直对那片花海念念不忘,跟魏然提了好些次。如今正值春天,正是花开的最好的时候。陶行就想跟魏然去看看。
春风和煦,漫天粉色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陶行置身于粉色花海中,看着对面的男人向他步步走来。
几个月的磨练,将男人的身形轮廓打磨的越发凌厉。
魏然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标准的寸头凸显得他五官更加立体。白色T恤加黑色工装裤,显得他既青春又霸气。
他跑向前,紧紧拥住这令他魂牵梦萦的人,靠近他耳边说:“小行,辛苦了。”
陶行抱着魏然,听着他快速的心跳,眼眶湿润,数日来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他轻声说:“你也是,辛苦了。”
魏然与陶行拉开一点距离,他凝视着他的眼睛,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良久,他才道:“之前是我错了,小看你了。你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世俗眼光。”没等陶行反应,魏然又说:“陶行,我喜欢你,很喜欢。从小到大,只喜欢你。想让你上我家户口本,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你愿意吗?”
陶行看着魏然,半响将头埋在魏然颈间,熟悉的味道让他心中的不真实感渐渐消退。他缓慢而又坚定地说:“求之不得。”
为你,我可以小心翼翼;为你,我也可以所向披靡。
我愿用我所有的勋章,换得一个光明正大的爱你。
在一起后的某一天
陶行懒洋洋地窝在魏然怀里,突然想到什么,说:“诶,那天可是我的初吻,便宜你了。”
魏然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游戏,一边打一边说:“想什么呢?你初吻早没了。”
陶行:???
魏然:就你那酒量还老喝酒,喝醉了还不是任我亲?
魏然说的一脸理所当然,陶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两人便厮打一块了,只是最后打着打着就变了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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