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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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礼被吓得好半天才缓过神，抖着手摸出手机打120。那人落下来应该是背部先着地，没有摔得血肉模糊，就是不知道哪里破了，身下不停的流血，一会儿功夫就流到了榆礼脚边积了一滩。
循声跑过来了几个好奇心颇重小孩，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不行，扯着破锣嗓子喊：“有人跳楼了——！”尖叫着跑远，没多久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跳楼的是个男人，一身家居服，围着粉色的围裙。榆礼能想象到他在家里拿着铲子做饭的样子，这副打扮怎么也不像要跳楼的装扮。倒不是说跳楼非得穿专用的衣服，只是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做家务做着做着无端的就要跳楼呢？
打完急救电话，榆礼蹲下查看他的情况。落地的瞬间冲击力很大，男人内出血严重，大量的鲜血从口鼻处流出来。
“你坚持住，小区附近就有一个医院，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男人没有回应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他……嗬……他又……来了。”
榆礼抬头往上看，天色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几户人家窗子里偷出来的灯光。还有人趴着窗户向下望，他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虚影。
等等——
单元楼这个方向的入口，对应的窗户是浴室的窗户。浴室的窗子开得高，怎么回有这么多人这么及时的在浴室搭凳子向下看？真的是人吗？
榆礼打了个寒噤，不敢细想下去。
同小区的人很快赶了过来，看到血腥的场面都不敢靠近，只有居委会的李阿姨大着胆子走到榆礼身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呀！这不是何致吗？”李阿姨对小区的人口很熟悉，只一眼就认出人来，“你个挨千刀的，你死了到一了百了，你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站的远的人群听见李阿姨这一声，也是议论纷纷
“何致？不是前天跳楼的那个的老公吗？”有人想到了前天的跳楼事件。
“那岂不是两夫妻都跳楼了？小孩怎么办。”
“哎呦，冤孽呦。娃娃还在吃奶，两个大人怎么都想不开。”
……
救护车来的很快，榆礼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车子就乌拉乌拉的开到了小区。医护人员训练有素的把跳楼的男人搬上车，挂上吊瓶输血，又飞快地开走。
随后而来的是警车，不知道是小区里谁报的警，救护车刚走不久，警车就赶到了。榆礼作为现场第一目击者，自然要去警局问询几句。居委会的李阿姨也被叫着跟着一起。
榆礼不清楚状况，问也没问出个啥。不过李阿姨显然对夫妻两的情况很熟悉，榆礼等着和她一起走，这一等就等到了十点。
片区的警局离小区也不算太远，两人走路回去。一路上，李阿姨情绪有些低落，感慨的说：“小榆啊，你说人这一辈子咋那么多想不开的事呢？”
榆礼想起了窗户上莫名出现的人影，没有搭话，可能真的不是想不开才跳楼的。
李阿姨可能是心里面淤积了太多话，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们两个在这边住了快四年了，上周末我还看着一家四口去买菜来着，怎么就没了……”
“你说他们，自己要死，也不说安排好孩子。他们家大的那个刚上小学，小的还没满周岁，你说他们，孩子要怎么办？”
夜凉如水，风儿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老城区的街道格外安静，街上的行人少的几乎没有，只有几个店铺安静的亮着灯。榆礼沉默的扶着絮絮叨叨的老太太走过街道，最终还是没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回到小区，李阿姨带着榆礼先去了居委会。有人已经把何致家的小孩抱了出来，正在喂奶。见到李阿姨连忙迎上去，说道：“李婶子，那个何致，没了。”
李阿姨晃了一下，身子向后仰倒。若不是榆礼扶着她，怕是会直接栽倒在地上。她扶着榆礼的手臂，撑着问：“有联系过他的父母吗？”
那人摇摇头，声音干涩的说：“联系过原房主，说他们夫妻两个好像都是孤儿……”
“造孽啊——”李阿姨长叹一声，看着眼前不知事的婴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阿姨强打起精神，和她的几个同事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甚至在讨论怎样开导年轻人，别走上绝路。
要是不能解决小区里的东西，只怕是什么心理工作都没用。榆礼摸摸颈间的挂坠，也许不是毫无办法。
榆礼悄悄地退出房间，躲到小区角落里的一颗树下。捏着小金鱼，小声的喊：“楚溟，你在吗？”
……
没有人应答，榆礼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音。
不应该啊？榆礼有些泄气，难道今早不是楚溟？榆礼用力拍脑袋，想着要不直接去找连清道长。榆礼试探性的问：“楚溟，你知不知道那个何致是被什么害死的？”
“他没死。”榆礼猝不及防听见有人说话，“不过也快了。”
“可是，那个阿姨不是说他已经没了吗？”榆礼有些不敢相信，心中又隐隐期盼楚溟说的是真的。
一个淡淡的白色虚影从小金鱼里冒出来，围着榆礼转了一圈。“啊，在这里我可就舒服多了，你今天在太阳底下待那会儿，真的太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办法拿科学来解释，经历了两天的灵异事件的洗礼，榆礼勉强还能找回自己的思绪，“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很难活命。”
白色的虚影缓缓凝结处一个古装少年的形象，正是梦中所见的那个楚溟.
“你凝神去看，他的生魂还在围着他儿子打转。”楚溟指着不远处的房间，轻轻的笑了，“哭的很难看啊。”
榆礼回头望向那个方向，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隐隐约约听见男人的嚎哭声。他不由自主走过去，李阿姨还抱着婴儿在哄，其他的几个人在讨论后续的事宜。
一个七窍流血的男人跪坐在李阿姨面前，呜呜的哭。见到榆礼带着楚溟进来了，坐在地上望着他们，两行血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滑落。
“救救我……救救我……”男人爬到楚溟的面前，身后拖起长长的血痕。身为鬼，他本能地察觉到眼前这只鬼十分强大，怀揣着一丝希望向他求助。
榆礼也转过头看着他，眼里含着一丝期冀，要是能让何致活过来，两个小孩就不会成为孤儿了。
“我可没有办法，”楚溟后退避开了何致的一双血手，指着身旁的榆礼说，“他，才能帮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