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也亮》各自其数

19、醉吻

　　“安姐？”来人语气三分敬意七分疑。(安少穿裙协高三小霸洋+)
　　“小于子？”安黎雸回头，看见了于景休。

　　如果仔细算算出生年月，于景休是比安黎雸大的。但是，安黎雸高三那年气势强大，让他一声“姐”叫了好多年。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三年高中，分班三次。
　　于景休高三的时候，恰好跟安黎雸分到一个班。
　　在还没和安黎雸成为同班同学之前，于景休就听闻过安黎雸的名字。
　　景城一中学神级别的人物，包揽各项比赛的特等奖、一等奖，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位置。
　　同班之前，于景休是敬仰安黎雸的，刚刚同班的时候，于景休是有点害怕安黎雸的。
　　他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他对安黎雸的印象特别糟糕。
　　逃课、缺考、打架……所有与不良学生沾边的事情，安黎雸都做。
　　印象中，明媚的阳光下，在别的女同学穿着碎花裙子，在风里护着刘海巧笑嫣然的时候，安黎雸只会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校服上衣、灰色校裤，干净利落地翻墙逃课。
　　所以，此时此刻，看见扬起的红色裙边，于景休还有点诧异。

　　“安姐怎么没跟许岙一起？”于景休瞥了眼货架，“买精油？”
　　“嗯。”前者选择避而不答。
　　于景休走了几步，从货架上拿下一瓶：“用这个吧，富合中草药，对女性肌肤呵护有佳！”于景休熟炼地说了句广告词。
　　“这么清楚？”安黎雸笑了下，“最近在钓哪位良家少女啊？”
　　“我很正经的！我是正经医生！”于景休有些置气，“就只是因为这是我家出品的精油罢了。”
　　“这样啊，误会你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呢，”安黎雸依旧笑着说，“那这样吧，我多买几瓶，给你增加增加销量，就当赔罪啦！”
　　“不过，我事先声明，不好用的话，我们就友尽了。”安黎雸拿起几瓶放进购物车里，半开玩笑道，话落瞥了一眼精油的名字，默念，“重楼香精油。”
　　“于家出品，”于景休的右手慢慢竖起大拇指，立于胸前，“必属精品。”
　　很好，广告打得很到位。
　　安黎雸微微挑眉：“挺有自信。”
　　“那是。”
　　“好了，我东西买完了，我要回去啦。”
　　“好，安姐再见。”于景休挥手告别。

　　终于回到家，安黎雸先把水搬上楼，上上下下塞了满满两抽屉，多的就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安黎雸去衣柜里拿上睡衣睡裤和换洗衣物就朝淋浴间走去。把东西放下了，又把空瓶的精油带下楼扔进垃圾桶后，去了趟车库，把新买的精油塞了瓶在铝合金架子上，余下的关上门，挂在门把手上。
　　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放水，并且打开了浴缸加热的开关。
　　放了半浴缸的水。
　　安黎雸滴了六七滴精油，又熟练把精油打散，然后才整个人浸入水中。

　　鼻腔中弥漫的都是草药的味道，淡淡的，却经久不散。
　　沉浸其中，微微耸肩，缓解一下肩膀的酸痛。
　　昨晚睡得时间有些短，今天整个人感觉全身上下都是酸酸胀胀的，很难受。
　　此时此刻，全身心的放松，微微闭上眼睛，疲倦感就争先恐后地漫涌上来。
　　有点想睡觉了。
　　微微睁开眼睛，眨了眨，抬头看了看头顶昏黄的灯光。
　　温暖。
　　侧头，倚靠在浴缸壁上，阖眼小憩。

　　再醒来，已是半小时后。
　　安黎雸起身。
　　出门的时候，抱着衣服的安黎雸拎起挂着门把手上的精油。
　　先去洗衣房，把衣服浸在水里，然后回了房间，放下精油。

　　安黎雸晒完衣服，就一直坐在沙发上。
　　她想，等乜烨回来。
　　晚上十点二十三分，乜烨的家，灯火通明。
　　何荆扶着喝得有些多的乜烨下车，就看见一整层一楼的亮光。
　　在凉风微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
　　温暖。
　　他十分，向往。

　　安黎雸听见门铃声，就快步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就看见何荆架着乜烨的左手臂扶着乜烨站在门口。
　　安黎雸想出手帮忙，就听见何荆自责地说：“抱歉。”
　　安黎雸有些疑惑。
　　“今晚的应酬，乜总没带别人，所以所有的酒都是他一个人喝的。”何荆一边扶着乜烨，一边往里走。
　　安黎雸架起乜烨的右胳膊，理清了何荆的意思，笑得真诚：“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安黎雸和何荆合力把乜烨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出门后，安黎雸嘱咐何荆道：“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路上小心。”
　　“好的，安小姐。”何荆毕恭毕敬地回了一句。

　　安黎雸去打了盆水，端进乜烨房间。
　　拧干毛巾，帮乜烨擦了擦脸。
　　擦好了之后，就看见乜烨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安黎雸没说话，坐在原位，轻轻地把毛巾放进水盆中。
　　乜烨慢慢坐起来。
　　这下，两个人就离得很近了。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乜烨的鼻腔。
　　乜烨的眼睛闪了闪。
　　喝了很多酒，胃里有点烧。
　　他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半点光。眼前一片黑，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空气里隐隐约约的味道，熟悉。
　　是她么？是她吧，他的心上人。
　　缓缓伸手，拉过黑暗中的一团黑影。
　　另一只手慢慢摸上女人的脸蛋。
　　滑嫩的触感。
　　手慢慢向后移动，滑过娇嫩的皮肤，拖住女人的后脑勺，将女人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带。
　　慢慢。
　　两唇相触。
　　唇齿相交。
　　口腔中明显的酒味，鼻腔中也满是酒的味道。
　　安黎雸微微皱眉，轻微挣扎了一下。
　　感受到挣扎，乜烨立刻停下了动作，但是没让两人离得很远，出声温柔道歉：“对不起，忘了你讨厌酒气。”
　　安黎雸才觉得两人靠得有些近。
　　怎么办，脸有些烫。
　　安黎雸挣扎开乜烨的手，连水盆都顾不上了，站起身，捂着嘴就往外走。
　　落荒而逃。
　　一瞬间亮起的光，很快又暗了。
　　乜烨微微一笑，没抵住醉意，睡了。

　　安黎雸躺在床上，侧躺着身子，一双眼睁的大大的。
　　嘴里似乎还有酒的味道。
　　脸更红了，开了灯，灌了几口矿泉水漱口。觉得味道没那么明显了，才关灯躺下。
　　耳朵红得发烫，脸也是。
　　今晚月色很好，夜色清净。一缕幽凉皎洁明月光，透过一笼淡白轻纱帘，静悄悄地洒在地上，洒到床上，洒进心里。
　　长愁久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