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殷红色的你》丘之鹤

4、第三章

　　不出几天，白辛当面大胆宣言的事马上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白辛本人却表现出一种仿佛没发生过这事一样的镇定。
　　与其说是像个没事人似的毫不在意，不如说这个发展倒是在他的计划内，至于为何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付诸行动是因为白辛另有打算。
　　这下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家族里面。
　　他这样想着，眼神飘到了窗外，足球场上是高年级的学生在进行比赛对抗。穿着蓝色球衣的是以诺伊法与星黎为首的球队，这两人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尤其是诺伊法，那一头天生的金色秀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穿着红色球衣的一方也有几个惹眼的存在，其中一个跟诺伊法身高相当，也同样的轮廓俊朗，眉宇间竟然和诺伊法有些相似，只是看起来气质更为成熟一些，站在那人身后的是一个相对文弱的男生，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型瘦弱，不像擅长运动的样子。
　　“快看啊，是加文菲那的两兄弟在对决哎，这可真是难得一见！”在教室里上自习的同学纷纷涌向窗边，恰好挡住了白辛的视线，白辛厌恶的翻了翻眼皮。
　　“那个戴眼镜的人也好帅啊，是谁啊？也是血族吗？”学生里一个尖利的女声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吗？那是加文菲那的文斯的契约者阿泽纳——是传说中的，加文菲那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戴个眼镜？”
　　“大概是因为太美，所以才会被要求戴上的吧，毕竟文斯可是出了名的醋王啊。”
　　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白辛还是可以看到在远处的那个“第一美人”。他好奇地打量起那人，黑框眼镜下阿泽纳的五官确实可以用精致来形容，宝石般的绿色眼眸散发出即使是酒瓶底一样的镜片也无法遮挡的光亮，挺翘的鼻梁下面是两片惹人想要亲吻的嘴唇，白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视线似乎无法从阿泽纳的身上移开，直到瞥见他白皙脖颈上几块粉红泛紫的淤青和咬痕。
　　白辛顿时就感到脸上烧了起来，他想到了那会是什么，马上别过脸去。
　　诺伊法与文斯相对站着，兄弟两眼神里竟都是对对方的杀气。诺伊法还看向了阿泽纳，表情突然柔软了几分，阿泽纳却挪开了视线，似乎并不想与他对视。
　　文斯看出了弟弟的心事，露出一个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你可要专心比赛啊，我也不希望你输的太难看。”
　　诺伊法并未理会文斯的挑衅，他将一只手弯曲到背后，给星黎打了几个暗号。足球比赛在一声哨音响起后正式的开始了。
　　阿泽纳看起来不擅长运动，但在场上却表现的异常灵活，他的反应和速度都快得惊人，甚至蓝方几个吸血鬼球员想要拦截他都没能成功。他传球给前锋文斯，眼看接近蓝方大门，却突然被从边路包抄过来的星黎一脚铲飞，诺伊法顺势接过球反向冲去——他高大的身型在球场上奔跑起来像是一头正在捕食的雄狮，自然也势不可挡，谁都不太敢上前拦他——可阿泽纳却还是决定与其正面对峙。
　　诺伊法的势头明显弱了下来，似乎是在害怕自己的粗鲁会伤到对方，就在这个在意的瞬间，被以灵活占优的阿泽纳将球又断了下来。星黎冲着诺伊法高举起双手表示不满，也并没有过多的责怪自己兄弟，毕竟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阿泽纳继续带球连过几人，身后是诺伊法心不在焉的追赶，他跑过中场的时候，愣头愣脑的苏鲁克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把球截走了，又一路狂奔向神情恍惚的诺伊法，此时文斯也赶过来上前拼抢。
　　“别放水呀。”文斯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诺伊法有些被激怒了，面对文斯的时候就没了半点犹疑，狮子般的凶狠马上又展露出来，甚至更加凌厉了几分，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每踩一步都掀起一小块草皮。
　　这个球不能让文斯拿到。诺伊法脑海中盘旋着这样的想法，他冲得实在是太猛了，仿佛这场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那般，文斯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奇怪位置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做好准备。
　　诺伊法因为跑动速度太快而很难在一瞬间克服惯性，一下子便和文斯撞了个满怀，文斯应声倒地，向后倾倒的时候还试图用手去做了支撑，结果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冲击力而骨折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裁判向诺伊法举起了黄牌警告，示意他撞人犯规。
　　球员都围了过去，文斯被几个己方球员扶起，脸上并没有表现出痛苦的神情，然后当着大家和诺伊法的面，将阿泽纳一把拉了过来拥在怀里，咬上那白皙的脖颈贪婪地吮吸了起来，那从齿缝之间淌出的殷红液体与阿泽纳白嫩肌肤上的渗出的汗液混合着散发出令吸血鬼神魂颠倒的香气。
　　这对诺伊法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刺激，他怒火中烧，捏紧了拳头。星黎看出势头不对，他赶紧拉住诺伊法，大声地和教练说要求换人，一脸懵逼的教练这才吹响比赛中止的哨声。
　　吸到满足的文斯恋恋不舍的松开阿泽纳，轻轻地舔舐起那块泛红的皮肤，没几分钟的功夫，断掉的手肘就复原了。阿泽纳双颊透着红晕，他向来不喜欢文斯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档子事，同时他也不敢转过身去看诺伊法的此刻的表情。
　　“你知道吗？阿泽纳一开始是被认定为诺伊法的契约者的。”在教室中的同学自然也都围观到了这一幕，好事地开始议论起来。
　　“那为什么现在成了文斯的？”
　　“家族内部权力争夺呗，毕竟两兄弟是同父异母，矛盾可大着呢。”
　　“那这个什么加文菲那第一美有点可怜啊。”
　　“不然你以为契约者是什么啊？他们是无法拥有自己人生的吸血鬼的繁衍工具罢了。”
　　“你小声点。”讨论突然被阻止，有人顾忌到了还坐在自习室里的白辛。
　　白辛当然是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但他没做任何反应，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群同学，然后突然就站起来开始收拾书本，他动作发着狠，在课桌上弄出哐哐的声响。白辛收拾好后就拿着东西准备离开自习室，离开的途中，身后还能隐约听到那些人窸窣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