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青霄]叙情诗》rimy

4、ch4

　　chapter 4

　　琼华派。

　　星斗垂空，万籁俱寂。

　　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缩在太一宫的窗台下。

　　“好无聊……我要回去练功了。”玄霄皱了皱眉起身就想走，却被云天青一把按住。

　　云天青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认赌服输，师兄你想耍赖？”

　　“要不是你使诈我怎会输？”玄霄没好气地拍开云天青搭在肩膀上的手。

　　“我怎么使诈了？”云天青满脸让人想给他一拳的坏笑，玄霄刚要开口，想了一想，又把嘴狠狠闭上了。

　　下午两人在思返谷pk，这家伙莫名其妙说什么要跟自己打赌，赢了就要陪他去一个地方。玄霄向来平和冷静，偏偏就是禁不起云天青这个小流氓激，头脑一热居然答应下来。云天青划下道儿说只比拳脚，他也就大大方方把剑掷到一边。拳脚功夫玄霄虽然不精，但一理相通千变万化，几个回合下来，玄霄施展一个擒拿手，两指已经牢牢扣住云天青的咽喉。

　　“服是不服？”语气之中颇为得意。

　　“……”云天青却只是呆呆地望着玄霄，目光暧昧不明，看得玄霄一阵茫然。指尖触着云天青脖颈上温暖的肌肤，毫无缘由，竟有点不自在起来。正要撤手，却冷不防手掌被云天青一把抓住，再一个恍神，已经被扣住了脉门。

　　“师兄，你服是不服？”云天青笑得无比邪恶。

　　这种输法，叫玄霄再多说一遍都觉的屈辱，干脆闷声闭嘴呆了下来，见云天青巴着窗台朝里张望，又一阵不耐烦：“你说要来太一宫，现在来也来过了，还不走？”

　　“不得其门而入怎么算是来过？”

　　“你要进去？！”玄霄瞪大了眼睛。云天青轻轻将窗户推开一扇，探头进去瞄了瞄，就一跃进了大殿。玄霄叹了口气，只得跟了进去。太一宫是派中长老议事的地方，若无大事弟子绝不能入内，但这两人一个向来无法无天，一个从小不知道“不可为”三个字怎么写，琼华派历代规矩也就变得跟白纸一样。

　　太一宫虽然神秘，也不外寻常道观格局，再加上一片漆黑，云天青东瞧瞧西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正大感失望。突然前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清辉泻地，两人都吓了一大跳，玄霄一把拉过云天青躲进贡桌之下。

　　劲风扫过，殿内千盏莲花灯瞬间亮起，将太一宫映得一片通明。

　　云天青轻轻撩开供桌的围子，只见一个人老态龙钟，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

　　单凭那股杀气就知道是太清。

　　太清身后却跟着一个弟子模样的人，一身素衣，广袖及地，更显出几分清癯。

　　“大师兄？……”黑暗中，玄霄的瞳孔微微扩大了。

　　“他就是大师兄？看上去也不是很厉害嘛……”云天青摸着下巴。

　　玄震一动不动跪在大厅的石阶之下，目光低垂，神闲气静。

　　石阶顶端的太清僵直地站着，形容枯槁，好似一株枯树。

　　灯火灿烂的太一宫，却仍然透出森森的诡异气息

　　“……你知道回来了？”太清慢慢地开口。

　　“弟子不告而别，犯下大错，求师父让弟子将功补过，与霄师弟同修羲和剑，以成琼华飞升大业！”玄震俯身一拜到地。

　　云天青轻轻地“咦？”了一声，询问地望向玄霄，却见他只是呆呆地听着，睫毛微微颤动，目光复杂不明。

　　“玄震，有些东西，即使你知道了，也无力挽回，这就是天命。”太清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睛越眯越紧。

　　“玄震不敢有违天命，但霄师弟乃弟子一手带大，当日师父命弟子一生助他护他，弟子不敢或忘。”玄震仍然没有起身。

　　“一手带大？”云天青凑到玄霄耳边低声问道，玄霄眉毛一皱，“要你多事？”扬手将他的脑袋推开。不想用力过重，云天青的头磕在桌脚上，忍不住“诶哟！”了一声

　　太清猛地转身：“谁？！”

　　玄霄心里暗道糟糕，手撑着地板正要站起来，却突然觉得着手处猛地一沉，整块青砖居然陷了下去。

　　他一阵困惑，还来不及细看，供桌下的地板突然整个塌陷！

　　“啊！——”“诶呀！！——”

　　两人脚下一空，已经朝黑暗的底层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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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压到我了！起来！”黑暗中玄霄死命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云天青。

　　“师兄……你什么时候留了这一手遁地之术……”云天青捂着被磕疼的脑袋，在黑暗中摸索着爬起来，只觉得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泥土气息，似乎尘封已久，“咳，咳，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突然感到眼角一阵光亮，一眼望去，不禁呆住了：“……那是什么？”

　　玄霄也顺着光亮的方向望去，眼睛一眩，竟然感到不能呼吸。

　　紫晶铸造的石台上，两柄长剑静静地悬在半空中。夜寒光透银阙。这密室本不算小，竟然单凭剑光就被映照得上下通明。

　　红光炽烈，蓝光凛冽，亦真亦幻。

　　玄霄良久良久才吐出四个字。

　　“……羲和、望舒……”

　　“羲和？就是大师兄刚才说的羲和？”云天青一阵激动，上前抓过那柄蓝剑，“真好看……”

　　玄霄正要阻止，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移开眼睛。

　　羲和剑红色的光芒翻涌闪烁，似乎在召唤着自己。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伸出手去……

　　宝剑有灵，这件事情天下剑客都承认，而且往往自作多情，随便打把长剑刻个名字，就觉得此剑和自己有什么因缘羁绊。剑匣储之，日日拂拭，自以为情深义重。

　　其实都是瞎吹的。

　　铸得一把孕灵宝剑本就是不世之功，而要找到一个能够与剑灵心意相通，并彻底驾驭它的人，却是千秋万代，也未必能够一遇的巧合。

　　而那样的羁绊，不需要任何语言、不需要任何动作，只一眼就能够确认。

　　玄霄的手指捧触到羲和微温的剑柄的时候，流动的红光象有生命一样，温柔地缠绕住了他。

　　而云天青手中的望舒剑也迸发出耀眼的寒光。

　　万世一时。

　　天诅一瞬。

　　双剑灵力在空中盘旋纠结。两道红蓝光芒拔地而起，冲破太一宫的屋顶，直入九霄！

　　昆仑山方圆千里之内，刹那间亮如白昼。

　　巨大的金色法阵在天空的裂痕间展开，缓缓旋转，犹如一张巨大的狰狞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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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暝界。

　　无暇白玉般的手轻轻一颤，指尖丝线顿时断绝，一点鲜红在尚未完成的绣幅上缓缓洇开。

　　灵凤图上灵凤已成，独缺双眼。

　　“孩子……”

　　一绺青丝落在锦绣上，轻如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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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天青透过被轰穿的地板和屋顶望着天空，头皮发麻：“乖乖不得了，这下祸闯大了！”他一把抓过玄霄的手，“我们私奔吧！！”

　　玄霄惊得呆住了，任由他拽着跳上了太一宫的地面。

　　前一刻还金碧辉煌的太一宫，此时已是残桓断壁，一片狼藉。

　　太清、宗炼、重光、青阳四大长老并排而立，月光下，身影更显凝重。

　　云天青吐了吐舌头，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望舒剑，连忙一把丢开，不想这长剑认定了他，在空中一个回旋，硬是又回到了他手中。

　　“搞什么？！”云天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冤生孽结……”重光轻轻摇了摇头。

　　只听宫外钟声大作，玄霄知道这是召全派弟子紧急集合的钟声，门外人影纷纷，长剑撞击声、脚步声、喝令声乱作一片。

　　“出去。”太清说着转身走出大门，声音照旧听不出喜怒。

　　太一宫外，三千琼华弟子早已到齐，月光映照着他们雪白的衣襟，一片死气沉沉。玄霄入派十几年，从未见过这般阵势，不禁握紧了云天青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是密密的冷汗。

　　太清站在高台之上，摸着胡子慢慢开口地道：“吾派穷三代之力，终成羲和、望舒两剑。天佑我琼华，竟于今日寻得双剑宿主……玄霄，天青，你们过来。”

　　云天青猛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玄霄一眼。两人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你二人已被选为羲和剑、望舒剑之宿体，从今往后，拜入本座门下，人剑同修，助我琼华派早日升仙！ ”

　　“啊？不用罚？”云天青一愣。

　　太清毫不理会，继续道：“待双剑灵力铸成剑柱，直通昆仑天光之日，我派中人皆可抛却肉体凡胎，成为仙身！琼华弟子当尽心竭力辅佐他二人修炼。双剑飞升，指日可待！”

　　“是！！”琼华弟子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纷纷拔出鞘中长剑直指苍天，欢呼起来。

　　云天青免去一劫，心中千惊万喜，也不禁振臂高喝了一声。

　　玄霄却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弄不清状况，目光无意间触到一个人影，蓦地呆住。

　　广场上沸反盈天的人群中，一个落寞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灯火阑珊处，一言不发，在诡异的欢乐气氛中，玄霄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忧伤。

　　“大师兄……”玄霄轻轻念道，然而一眨眼，那个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手中羲和剑的光芒明明灭灭，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似乎永远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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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太一仙径之上，一个蓝衣少女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山顶的烛天光芒。

　　白光照亮她如玉的面庞，一点火光落进幽蓝的眼眸里，顷刻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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