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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

  •   待穆繁简回到客栈时,发现与金校准已在房中等她了。
      她难得好奇,眯一下眼问道:“你一人这么快便搞定了?”
      “差不多吧。”金校准摊在椅子上道,“这医馆还算好说话,咱们运来的药材品质也是上家,就是掰扯了一番价钱。从前就知道,做生意的人果然多弯弯绕绕的心肠。不过怎么突然要赵月去府衙,发生何事?”

      穆繁简突然意识到,随着与金校准日渐熟稔,这小家伙的本性愈加暴露。虽然他遇事冷静,头脑灵活。但大约是被原望朔耳濡目染,又加上他年纪的确不大,他其实是挺活泼的一个男孩子。
      她又想到赵月那沉静的模样,心中叹一口气,牙行真不是个好地方。

      “玄湖西南侧又现一具女性溺尸,我们粗粗检查了一番,通州刑书就领着典吏来了。原……你老大亮身份了,赵月也得开始做正事,我也赶回来做准备。”
      闻言,金校准严肃起来道:“这与第三起溺尸案的间隔时间过长了吧?有可能是不同人作案。”
      “不错。”穆繁简点头道,“而且还有一点,这次是……”
      她咽了咽唾沫:“一尸两命。”

      四下静寂,金校准似是呆愣住了。穆繁简也不出声,任他消化。

      金校准觉得自己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便问道:“师父,除了这些,你们可有发现些什么别的么?”
      穆繁简清了清嗓子,将方才的见闻简略地转述与他。

      “在我问后,那老妇人回答说,因为河神找人并不是毫无章法的。那三位死者,你们现在想想,她们的名字是不是都含水?”
      金校准惊道:“还真与此有关?我还以为是什么巧合而已。”
      穆繁简点头,继续道:“据说,三位死者生辰八字无水,甚至是极缺水之人。我对此略懂一二,回忆了一下她们的八字,发现的确如此。而且这只是民间的一个说法,相信的人毕竟有限,所以暂时未引起较大的恐慌。但是上游那堤坝的建设,却是实实在在受到了阻碍,不知何年能完工了。”
      金校准若有所思道:“看来此次查案,都水房和工房那边会施压了。”
      “这通州的道员可不好搞定啊。”穆繁简喃喃道。

      也不知那女子是什么身份?
      穆繁简回忆一番,依然有些不确定。尸体在水中浸泡时间不长,依然保持着她生前美丽的模样。纹纱裙装十分服帖,能够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较普遍的江南女子竟是还要纤细。
      时间不大充足,对于尸体的观察也很粗略。穆繁简依稀记得她的手指并不娇嫩,反而布满了弹奏阮类乐器的硬茧。
      是什么呢?琵琶、阮、月琴、柳琴还是箜篌?
      还是扬州特有的琉琴?

      “什么扬州瘦马?”金校准疑惑地看过来。
      穆繁简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屋内还有他人,将脑中所想都念叨了出来,她稍显尴尬。
      “只是对方才发现那位死者身份的猜测,不要太当真。”穆繁简笑了一下,道。

      ——

      府衙内,赵月匆匆赶到。
      领头小吏将她带到知府房内,通报了一声便离开了。
      房内只有原望朔和通州知府,赵月记得他叫曾长洲。她看上去四五十岁,两鬓早已斑白,神情却是和善的。

      曾长洲看见来人便笑着迎上来:“这便是金寺丞吧?我同金老太傅有些交集,早听说金家小儿郎生得神采英拔,才能远超同龄之人,如今一看名不虚传。”
      赵月却觉得好笑,她又不是真的金校准,这曾知府的话也是够虚情假意的。
      她抱拳见礼,默默站到原望朔身旁。

      曾长洲得不到回应,稍显尴尬。
      原望朔适时开口道:“此番大理寺便是派了我们二人前来相助溺尸案的调查,今日又突然遇上一起新案,查探不能再耽搁了。”
      曾长洲顺应地点头,他唤来姜无畏道:“这段时间便由原少卿全权负责溺尸案的调查,刑房全力相助。”
      他又道:“原少卿与金寺丞匆忙赶来,想必是舟车劳顿,官驿我已着人打点好了,二位随时可以入住。”

      客栈到官驿的路程不长,骑马不过一刻钟便到了。
      大约是不常住人,官驿还蒙着一层新鲜的味道,并不好闻。原望朔走进时皱了皱眉,再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绿植不少,看着却没什么生命力。
      他们被安排在了东侧厢房,房间内的布置自然比不上花钱租的客栈里花里胡哨的。但胜在地广安静,墙厚隔音效果好,较能放心地谈话。

      “原大人?”
      待原望朔合上门,赵月有些拘谨地出声。
      “再等等。”原望朔道,“我让他们过来了。”
      闻言,赵月便卸下了金校准的佩剑,走几步倚靠在窗边。

      “诶呦喂——”
      屋子后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原望朔推门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低头发怂的金校准,身后跟着揉腰的穆繁简。

      “先前就叫你好好练习轻功,打不过人家起码能逃命。”原望朔将人按在凳子上,又开始唠叨,“你看看现在,逃命倒是不用,但你怎么说翻个墙总是轻松的吧。但是呢?南方墙矮,翻这种墙你都能摔在地上?说出去你是大理寺的人,谁信?”
      穆繁简觉得他在指桑骂槐。
      金校准头更低:“知道了,我会多加练习的。我——”
      赵月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金校准恶狠狠地盯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看。

      而原望朔却转头看向了穆繁简。
      “你看我作甚?”穆繁简无辜地摊手,“小准虽喊我一声师父,但这种总该是你教的东西。”
      她又伸手挥开一旁两人充满火药味儿的视线道:“好了好了,现在案情最大,我们好好讨论。”

      “我带回了前三起案件的卷宗。”原望朔将东西放在木桌上,“今日这位死者名为苏青衣,住在南湾街,她的丫鬟过来认领过尸体了。”
      金校准疑惑道:“丫鬟?”
      原望朔点头:“她身边没有家人,只有几个伺候的人。说是今日苏青衣要出门办事,不让他们跟着,迟迟不见归还,也很着急着。而且南湾街那边,因为比较偏僻,多住了些喜静的人家。我还听说,若是要安置什么外室,那边最合适。”

      话音未落,金校准就看向了穆繁简。
      原望朔奇道:“你可是发现了些什么?”
      穆繁简斟酌片刻,先是告知他分别后的见闻,之后又说起自己的猜测。
      她缓缓道:“苏青衣的面容与……与他追求过的女人有几分相似,我又推测她是扬州瘦马,那么她与谁有关便不言而喻了。”

      赵月皱了皱眉,她方才瞧着曾长洲十分冷静,怎么也想不到这案与他竟有瓜葛。
      金校准问:“师父你是如何知道曾长洲从前的事迹的?甚至连他追过哪家姑娘的样貌都清楚?”
      原望朔知晓内情,便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无意义的问题别那么多。”
      他又看穆繁简,问道:“你说扬州瘦马,是因为她手上的茧么?”
      “不错。”穆繁简答道,“辨别不大清,但我猜是弹琉琴留下的,且那纤薄身形,是瘦马之一大特色。”
      原望朔单手摩挲着下巴,感受到已经有些突出的胡茬。他莫名笑了一下,道:“是不是曾长洲养在外面的人,今夜去瞧瞧不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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