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后裔》一块七

10、第一卷 异乡人（10）

　　“要我说赵婴弥在这个世界上哪能对第二个女人这么友好，”独孤鸣道，“果然是秦珈岚和千秋家的那个私生女。”

　　秦又澄一听，二话没说，立马把刚扔下的弓箭拾起，拔出一只箭架在独孤鸣的脖子前。独孤鸣喉结一动，咽了口口水，看这小姑娘目光炯炯，看样子是有些生气了，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是个不太出门的，也就听些风言风语，说错了话，还请千秋小姐海涵。”

　　“我不姓千秋。”秦又澄冷冷的说道，“我叫秦又澄。”

　　“那么……秦……小姐，我错了，我这人真是很少出门，你……冷静一下？”

　　秦又澄看独孤鸣一副慌里慌张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十分不屑。难道这独孤鸣真就除了毒什么都不会？秦又澄可不信。她向前一步，箭头扎着独孤鸣的脖子，他立马后退了一步，她往前一步，他后退一步，直到独孤鸣身后撞上了巷子里堆放的货物，“哎呦”一声，一个趔趄，栽在货物堆里，好不容易爬出来，一身华服扑得全是灰尘。

　　“我说大小姐，你何必和我玩呢，咱们这是干嘛呢，有话好商量嘛，别平白无故指着人，讲点道理行不？我又没做错什么，也跟你道歉了。”

　　“是谁要玩？谁先跟踪谁的？谁翻我的身世来挑衅的，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这可纯属巧合，你有证据说我跟踪你吗？我不过是瞎溜达，看看你们北乾风光，怎么成跟踪了？再说，我不过是猜测你的身份，谁挑衅了？”

　　“还说你没有跟踪？你跟了我两条街，要不要我去问问我刚才经过的商贩，我身后是不是有个穿得花枝招展鬼鬼祟祟的男人？”

　　“诶诶，什么花枝招展，什么鬼鬼祟祟，我这光明正大的遛弯，你还嫉妒我穿得比你好。”独孤鸣不觉喜上眉梢，“你要是喜欢，我让凉送你几套到千秋府邸如何呀？”

　　“谁说我喜欢了，像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手上还戴着一大串。你这人到底是怎么成为万泓阁阁主的？”

　　“我开的，当热我是阁主，不然嘞？”独孤鸣大笑道，这小姑娘真有意思，看样子已经开始发蒙了，竟然问出了常识性的问题。

　　秦又澄突然想起来什么：“我问你，你开万泓阁，是因为宫祈相助吗？”

　　“哟，听你这话，你跟宫祈相熟？”独孤鸣思忖道，“哦对，宫祈、赵婴弥，当年都是秦珈岚的学生，当然对你关照有加。”

　　“你怎么……”

　　“一般人应该不会直呼宫祈大名吧？怎么也要称上戟攻局或者宫祈大人，你这小丫头，条件还真是得天独厚。这样吧，要不要来我的万泓阁，哥哥带你玩毒，你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哈哈哈！”

　　“谁要跟你玩毒！”秦又澄呵道，“听说你和戟攻局有五年之约？”

　　“哎哟，我这点破事怎么都快成全天下的事了，走哪都被关心得透透的。”独孤鸣笑着拍了拍全身的灰，从那堆货物里走出来，顺手把秦又澄手中的箭拍掉，然后指了指巷子另一头，“走吧，带我逛逛你们大北乾。”

　　秦又澄就这么跟在独孤鸣身后走着，一面走一面问独孤鸣关于他的事。不过这次，独孤鸣似乎特别气定神闲，也没说什么话，出了巷子，东看看西瞧瞧，把街边小铺看了个遍。

　　“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独孤鸣问秦又澄，他给秦又澄买了一袋梅干吃，到底是小姑娘，还是吃的更能打动她，更容易跟她凑近乎。

　　“好玩的？月山小楼你已经去过了，年初盛会你大概是错过了，不过，过几天月圆之夜，这边还有花灯集市，到时候还有烟花大会，会开在联璧泊那边，你如果喜欢可以去看看。其他的嘛，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参观一下千秋学院，老爷子没准会很欢迎你。”

　　“这么无聊？”独孤鸣想了想，“我才不去千秋学院，那种老学究待的地方我最讨厌了。月圆之夜……我可能就会回西零了。”

　　“那么快吗？”

　　“再不回去等着被你们大祭司抓起来做实验吗？”

　　“昭策虽然表面上不近人情，但是不至于拿你做活体实验啦，” 秦又澄扑闪着大大的眼睛，说这话的瞬间脑中出现昭策阴沉的形象，反思了一下是不是真的毫不心虚，“你不是还有自己的武器吗。”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栽到他手上的吗？”独孤鸣道，“就是因为他从尸体上查出了毒素。话说，那个昭策身边的白毛……”

　　“向世川？”

　　“对对，他究竟是什么人？”

　　秦又澄笑道：“也是我母亲的徒弟呀。世人只知道她的弟子里出了北乾军神赵婴弥、北乾大祭司昭策、戟攻局宫祈，他们三个的光环盖过了医师向世川。”

　　“他是个医师？”独孤鸣惊讶道，难道不是大祭司的小跟班？若是医师，那可就刚好是他的对头了。

　　“向世川是从医学入手的，他会的可不止医学。”秦又澄笑道，“卫兵所鉴事处主理一职，实在是屈才了。他可是全能的，要不然，也不足以支撑昭策的需要。”

　　“全能？”竟然得到小姑娘如此评价，这个向世川可不容小觑。

　　“虽然没有哪一方面特别突出，反正什么都会吧。”秦又澄总结道，“行医辨药是最基本的，农业种植呀，勘探地形地势呀，夜观天象呀，推理断案呀，还有帮昭策经营赚钱呀，都有涉猎。”

　　“他自己没有什么固定的营生吗？天天帮昭策跑腿？昭策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哪里哪里，他自己有个药铺，不过交给别人打理了。他基本上在忙昭策的事。”

　　“那昭策到底在干嘛？”独孤鸣疑惑道，“那天我被带到卫兵所，也不是昭策见我的。难道我的身份还不够格让一国大祭司来审理相关事宜？”

　　“昭策……说实话，昭策和向世川我也不太了解，和普通百姓了解得差不多，昭策一直是我们不太能接触到的人。”

　　“他老师的女儿也不行？”

　　秦又澄摇摇头：“昭策从来没有与我单独见过面，宫祈和赵婴弥对他也讳莫如深，不太愿意提起他，或者说……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至于向世川，既然是昭策的人，那与我也不过点头之交罢了。只是向世川本就是个温和的人。”

　　“他温和……小姑娘，我觉得这个评价不对路。”

　　“怎么不对路，向世川平时的确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只不过你是他要审理的人，我估计他肯定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你。”

　　“哼！”独孤鸣鼻子一扬。那日初见向世川，的确是个慵懒乖觉的人，不过第二天的向世川立马改了模样。若是想拿下昭策，这人定是必经之路。

　　“啊，对了。”秦又澄看到自己常去的那家早点小铺，这几天竟然都没有开张，“你应该还有其他同类吧？”

　　“同类？”独孤鸣眨眨眼睛。

　　“神域后裔？”

　　“哦，有啊，不过没有像我这么有名，而且完成度也不一样。”独孤鸣道，“基本都被四族长老掌控着，这你不知道吗？”

　　“嗯……”秦又澄想了想，“北乾是没有神域后裔的，可是那天，我好想看到和你相像的人。”

　　“相像的人？谁能有我这般英俊潇洒气宇非凡……”

　　独孤鸣迎来秦又澄鄙夷的眼神：“咳咳，你说，哪里像了？”

　　“那天早上，我在这里吃早餐。那两个人从封渡山那边走过来，身上破破烂烂的，还有股腐腥味？反正是不太好闻的味道……”秦又澄刚说完，独孤鸣皱眉抬手臂闻自己，“别别别，不是这个。主要是，他们身上的皮肤和你一样，冷白冷白的，好像没有血色，不太像个正常人，给人的感觉也不太一样，就不像个活人。不过，我以为是值夜的卫兵。”

　　“你这番话，跟赵婴弥说过吗？”

　　“我压根没想起来，你在旁边，又到了这小铺子，我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哪天发生的？”

　　秦又澄想了想：“好像就是我把你灌醉的第二天。”

　　独孤鸣也没有接触过同类，也不知道自己给身边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而且与正常人待久了，当然全身都是满满的人间烟火气，哪有什么所谓的神域后裔的样子。不过既然有这么回事，而那天刚好发现了两具尸体，不得不稍作联想。

　　但如果果真如此，那么四族对神域后裔的把控必然更加严格。但如果不是这边的神域后裔做的呢？

　　独孤鸣望向青天白日里黑铁样的封渡山。难道是那边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