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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昔年 ...

  •   此时的风眠像个小兔子,圆圆的脸蛋,皮肤雪白,眸色极黑,好似一个小雪人的脸上塞了两粒黑葡萄,看起来糯乎乎软绵绵的。

      简直太可爱了。

      陆意非在这个年纪的时候,简直就是个上蹿下跳的泥猴子,哪里有小风眠这么干干净净的冰雪可爱呢?

      陆知微实在忍不住想要上手,可是还没触碰到他,眼前的景物就模糊了。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挂满了纱帐的亭子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直接掀开了纱帐走了出去。

      外面还是风家的后花园,只不过绿树成荫的庭院已经落了雪。

      不远处,小小的风眠正在雪中扎着马步。鹅毛大雪落在他的发顶上,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小老头。

      ……已经是冬天了么?

      ……所以,梦境中的时间线是可以随意跳动的?

      陆知微盯着风眠若有所思。

      她发现,风眠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他穿着风家校服,脸上的稚气已经褪去了大半,看起来稳重了许多,眼角眉梢间隐隐约约已经露出了一点魔头风眠的影子。

      当然,前提是眼角没有泪痕的话。

      是的,他在哭。

      一边扎马步一边掉眼泪,明明哭得雪花都消融了,鼻子却没有红,不经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陆知微想再多看一会儿,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几个长者出现在了陆知微的身后,有人向最为年长的那人道:“这个就是风眠,是雷焕宗主从外宗选出来的天资最高的,只是他父母似乎颇有微词,尤其是母亲,我们费了一些周折才说服了他的母亲……”

      华服老人淡道:“哦?什么微词?”

      那人回:“稚儿远行,想来不舍吧。”

      华服老人摇头:“鼠目寸光,我风家内宗距离天道仅半步之遥,这天下求而不得的人如过江之鲫。”华服老人的目光落在风眠的脸上,又问,“为什么哭?”

      身旁的婢女答:“回禀宗主,三公子听闻家中父亲病重,向雷焕尊主告假……”

      婢女没有说下去,她俯身行礼,偷偷地抬眼望向长者身边那人。她也不必再说,在场的人就都懂了。风家修为第一的风雷焕向来以严苛出名,会批假才有鬼。

      他身边的风雷焕顶着一张教导主任脸摇头。

      华服老人冷笑:“留恋俗情,难成大器!”

      陆知微:……

      陆知微:死老头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花园里的人很快就走光了,只剩下小风眠一个人。

      陆知微在小风眠的面前蹲下来,近距离地看着他。

      小风眠静静站在风雪里,一动也不动,过好久才眨一眨眼,抖落几片零碎的雪花。

      原来风眠小时候竟然是这种炼狱模式过来的么?

      这样严苛的教导下出来的风眠,十七岁就已经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翘楚,到底是怎么才会踏上魔修之路呢?是不是风家这尊凶神太严格了,把孩子的叛逆期都给逼出来啦?

      陆知微忍不住发呆。

      她看着小风眠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忍不住伸手想替他擦一擦。

      只是,她的指尖还未触碰到他,眼前的画面就像冰雪一样消融了。

      ……

      陆知微的意识浮浮沉沉,一直进出不同的时间线里。

      有时看到风眠光着脚丫在林间奔跑,有时看见他绷着一张小脸,恭恭敬敬地在回答先生的提问。

      大部分时候,陆知微都只能看见一场又一场的暴风雪。

      也许那是风眠自己都不想记起来的部分吧。

      陆知微迷迷糊糊想着。

      忽然间,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又痛了,刚刚冷却的血液又重新燃烧起来。

      阿忧焦躁的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耳畔:“君上,知知她身体内大量的魔气无法吸收,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次发作怎么办?靠知知她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全部吸收啊……”

      阿忧是在跟风眠说话么?

      陆知微的思维如同一团黏腻的浆糊,毕竟空调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焦躁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身体本能地朝着冷冰冰的方向运动。

      找到它,抱住他。

      “君上!”这一次就连阿忧的声音也焦躁起来,“您不能引渡她的魔气了!再这样下去您真的会……”

      “我知道。”

      过了好久,有个声音轻声道。

      山洞里很快又安静下来。

      陆知微试着动了动身体,依旧无果,倒霉的是她现在身体里那股开水温度的血液好像又在升温,隐隐约约又有回到岩浆的趋势。

      果然她还没喘几口气,那股磨人的炙热与疼痛又席卷而来,彻底地把她淹没。

      这一次发作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凶猛。

      她也说不清究竟是哪里痛,大约是在两肾的中间有个特殊的位置,如同千万根针在刺入,痛得就像十万次大姨妈同时发作了似的。

      她喘不过气来,胸口的血液还在沸腾,整个灵魂就像在开水锅里蒸煮,快要魂飞魄散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痛到怀疑人生的陆知微,意识开始涣散。

      她感觉自己又被抱回了床榻上,抱着她的那个人就像一块冰块,只是最简单地触碰就已经极大地缓解了她身上的灼烧疼痛。

      冰凉的,凛冽的,尖锐的,刺骨的气息,如同千万年的雪原之上绽放开的冰霜花蕊。

      明明冰寒入骨,却是陆知微此刻最迫切需求的。她只有在靠近他时才感觉到身体里的痛苦减轻,于是她忍不住所求更多,手脚并用,直接拥住了那一朵冰霜之花。

      风眠的声音仿佛也透着凉气,在她耳边丝丝回荡:

      “不会死的。”

      “神魂被燃烧,丹田被融化……虽然是这天底下最痛的体验,却不会致人死亡。”

      “你……忍一忍……”

      你来忍忍试试!

      陆知微在心里骂脏话,出口的却是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痛到顶点,就生出了委屈。

      她明明不用吃这样的苦的。

      陆知微越想越烦躁,也说不清是气得还是痛得,眼泪夺眶而出。

      下一刻,她听见身边陡然加剧的呼吸声。

      “你……”风眠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无措,“……别哭。”

      “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哭……”

      痛死爹了啊啊啊——

      陆知微在心底抓狂,她怀疑自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疑虑。她现在只是一只鸟,要说出声来也是啾啾啾吧?

      疼痛渐渐远去。

      下一瞬间,她感觉到身体里那股熟悉的热流又汇聚到了翅膀上。几乎是本能地,她放任它向外伸张,包裹住了近在咫尺的人,拽着他一起陷入混沌。

      *

      一阵恍惚之后,陆知微成功登陆轻纱亭。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灵魂状态的陆知微激动得想要学苍蝇搓手。

      如果说非要给这种激动的情绪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陆知微感觉自己其实是在追《一代魔君》电视连续剧精华剪辑版!

      陆知微此刻油然而生的是一种追上头的剧终于到了更新时间的激动情绪,她迫不及待地掀开了亭子的纱帘。

      这一次的背景依旧是风家的后院。陆知微急急忙忙地想要去找风眠的身影,却始终找不到,倒是旁边的两个侍女轻声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三公子还在练习御水咒么?”

      “是啊,尊上交代他的修习还没有结束。”

      “可是三公子在发烧,怎么可以下水呢!姐姐要不要去找尊上说一说?”

      “可千万别,上次三公子斩杀魔兽受了伤,小时姐姐心疼不过,私下去找尊上替他告假,结果连累三公子被罚跪了三天你忘记了么?”

      两个侍女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着对尊上的不满。

      提起他们口中的三公子,年轻娇柔的女孩子各自敛眉,剔透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红晕,仿佛口中每一个关于他的字眼都是浸了陈年佳酿的,还未出口已然醉人。

      陆知微看着她们发呆。

      虽然小风眠长得确实玲珑可爱,可是女孩子们这样娇羞的神态,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讨论一个小孩子,而像是在谈论一个令少女仰慕的翩翩公子。

      ……难道是梦境的时间点不对?

      陆知微左看右看,感觉出了一点端倪:这里诚然是她见过了好几次的风家后院,但湖边的树木好像已经长高了不少,远处墙上的砖瓦看起来也不似上次那样崭新了,看起来像是被风霜打落了好些年。

      可是风眠在哪里呢?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际,忽然间面前的微澜湖面忽然一动不动地静止了,竟然是在转瞬之间就凝结成了冰面,下一刻一刀剑光划破霜冻的湖面,一个白色的身影自湖底踏空而出,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陆知微一时没有防备,这少年一不留神就跌进了她的眼眸中。

      ……风眠?

      她呆呆看着他,心脏好像漏了几拍跳跃,就连脑袋也微微地胀痛起来。

      她本来只是打算看一看小风眠,想知道他后来到底有没有如愿见到他重病的父亲,有没有被风家的人虐瘦了,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相见。

      风眠他现在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小风眠的软糯圆润,唯有皮肤依旧白皙。从湖底出来时身上的白衣已经湿了个透彻,黑发散乱地贴在脸上,眼睫上也沾着几滴水珠,稍稍一眨便会跌落。

      然而他并没有眨眼睛,就这样挂着湿漉漉的泪珠,淡淡地望着陆知微所在的方向。

      他不会看得见吧?陆知微心中一凛。

      好在很快风眠就移开了视线,径直穿过了陆知微的身体。他没有接侍女的手里的披风,就这样一路湿漉漉地走过长长的走廊,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像后来那么冰寒,但是也淡淡的。

      造孽哦。

      陆知微一路跟着他,忍不住扶额叹息。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羞涩小雪球变成了冷漠少年了??

      要是带去陆家养,绝对不可能养成这副模样的吧?

      当然,此时的陆知微选择性遗忘了某个陆家的失败作品,她一路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跟着他走到了另一座别院。

      他在院中跪下,眼睫低低地垂下。

      就这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终于等到了白发苍苍的风雷焕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举起手,敞开手心,露出了手心一粒豌豆大小的珠玉。

      风雷焕总算是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他道:“你既然做到了,为师也愿意与你交换一个条件,你可有什么愿望?”

      风眠眨了眨眼。

      直到此刻,陆知微才终于听见了他的一点点呼吸声。

      他沉默了良久,才轻道:“阿眠想去见一面母亲。”

      风雷焕皱眉道:“为师知道,当年你未曾见父亲最后一面一直有所愧疚,可你的母亲她已经不在燕都去了蒲山镇,你如何……”

      “师尊,”风眠轻道,“阿眠十四年只看一眼。”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地上,眼下投着一片淡淡的暗影,声音轻缓,如同叹息。

      就算是风雷焕,听见十四年这几个字后脸上的表情也有了撼动:“眠儿,蒲山镇路途遥远,有些事情你也并不知晓……”

      风眠轻道:“三日后,解师兄会去崔嵬峰猎杀魔兽。”

      风雷焕沉吟半天,道:“如果你能独自带回高阶魔兽的首级,为师就准你破例一次。”

      风眠一愣,眨了眨眼:“是,弟子谨遵师命,不敢有违。”

      风雷焕踟蹰道:“只是阿眠,以你的修为,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风眠抬起头,眼底流淌过一丝明媚的光:“多谢师尊。”

      他刚刚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次久违的机会,虽然这次机会并不是白来的,他可能要冒极大的危险,但是这是他十年来获得的唯一的机会,光是这一样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了。

      他对着风雷焕深深地行礼,离开时脚步似乎都轻健了一点点。

      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风雷焕望着风眠离开的背影叹息。

      ……

      陆知微匆匆忙忙地想要跟上他的步伐,脚下却忽然踩进了一片虚空之中。

      转瞬间周遭的景物也渐渐淡去,一片眩晕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穿越了时间线。

      这一次轻纱亭外面不再是风家的后院,而是一座小镇的郊外。

      黄昏暮色下,天空的尽头渐渐浮现了一些小黑点,片刻之后,那些小黑点渐渐变得清晰,依稀可以辨别出来是穿着风家校服的修道之人们。

      他们成群结队御剑而行,很快又消失在了天边。

      陆知微:……

      陆知微:不是,这梦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应该跟着他们吗?

      陆知微恨自己在梦境中是人形,根本没有翅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家大军消失在天边。她沮丧地寻找重启的方法,忽然间看见一个落单的白色身影正慢慢地朝着小镇的方向前行。

      风眠?!

      陆知微连忙跟了上去。

      风眠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血战,魔兽的深紫色血液把他的白衣泼成了水墨画,他的袖口也破了好几道口子,伤口中渗透出的人类血液又把剩下的白色衣料也染了大半。

      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唯有一双眼睛是透亮的,目光坚定地朝着前方前进,一步都不敢耽搁。

      陆知微就这样一路跟着他进了小镇。

      一路上他步履蹒跚,她几次想要去搀扶他,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就这样一路看他兜兜转转,看他跌跌撞撞,看他在河边洗了手,用树叶小心地擦干净了脸旁的血污,又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裳,而后来到一座僻静的院落前,直直地站在门口不动了。

      院门没有关。

      院中有个素衣的妇人,正在教一个孩子识字。

      这个小镇偏远,街上行人大多穿着粗布衣裳,那妇人的穿着打扮却清雅,衣服虽是看不出质地但绝不粗鄙,很明显并不是和其他人一样的乡野村妇。

      她生得极美,眉宇间一派温雅,声音温柔得如同轻风,每念一句诗,就笑吟吟地看着怀中的小孩,等着他念出来时摸一摸他的鬓发。

      风眠站在院落前看了许久,一动不动。

      那妇人仿佛是有觉察,不经意地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与风眠交汇,下一瞬间她脸上的血色就渐渐退去了。

      她茫然地站起身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两个人有着一张相似的脸,就这样两两僵持着,谁都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妇人终于哽咽着开了口,她说:“别……别叫我……”

      不叫出来,她还可以当做嫁入风家那几年的时光是一场梦,几年之内丧夫离子不过是一场已经醒来的噩梦。

      风眠一怔,缓缓回:“好。”

      妇人说:“……对不起。”

      风眠又低下了头,眼底波光潋滟,声音依旧轻柔。他说:“只是恰好路过,来看看你。”

      他像是怕吓到眼前的妇人,还朝她笑了笑,轻声告诉她:“看过了,就会走了。”

      妇人红着眼睛看着风眠。

      风眠微微颔首,行了个礼,算是道别,转过身慢慢地走远了。

      妇人眼睁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出声挽留。等到那个少年的身影已经远得看不见了,她才茫然地走到了院落边。

      她原本只是想送一送,可是刚到院门口,就看见地上零零星星留着几滴殷红的液体。

      妇人的脸瞬间煞白。

      难道他受伤了吗?

      怎、怎么会……

      他明明,如同风家每一代内宗弟子一样的白衣胜雪气度不凡……

      她在原地呆滞了一小会儿,才如梦初醒去追,却是再也追不上了。

      ……

      陆知微跟着风眠离开。

      看他步伐迟缓,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或是伤心,只是慢慢地又变回了那个神情淡然的老成少年。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了下来,吃力地喘了一口气。

      陆知微慌忙去搀扶,指尖再一次穿过了他的身体。

      “……风眠!”

      陆知微焦躁得有些抓狂了。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梦境而感到无措。

      这只是一个梦境,她虽然能看见,却不能真正地帮到他分毫。更何况这些事情早已经发生过了,不论她做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

      再后来,风眠回到了风家。

      风解识早已经听说了风眠此行的遭遇,也心疼这个年幼就已经承担太多的族弟。

      他趁着风雷焕出山游走,悄悄地给风眠放了个假,笑着对他说:“修仙修道,总归不急于一时。你也可以下山去走一走,去看一看大千世界,也许会遇到很好的女孩子。”

      小小年纪的风眠,早已经眉眼覆雪,面带霜寒。

      他只是笑了笑,轻声道:“愿守道心。”

      ……

      陆知微看着风眠。

      风解识和风眠是看不见她的,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风眠,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点他幼时的痕迹,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此时的风眠眉宇间已然有了后来世人口中称道的模样,薄凉而坚毅,柔韧且刚强,一身凛然剑气,道心何其稳固,不负他霜雪之姿。

      可是她仍然想不明白,这样的风眠,怎么会入了魔道呢?

      ……

      她在迷惘中渐渐失去了知觉,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世。

      血液中的炙热已经散去,她觉得全身舒爽,忍不住长开了双手伸懒腰。手伸到一半,陆知微忽然愣住。

      ……等等……手?

      陆知微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人类的手,手指细长,指尖微微泛着红。

      陆知微不可置信地握拳又松开,又伸出手小心地去抚摸自己的脸。

      指尖触碰过皮肤,指腹下传来一阵阵细腻柔滑的感觉。她紧张地一个个摸过去,唔,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一个都不少。

      我我我变、变回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给吃饱了的陆知知同学,看了一场电视连续剧~
    陆知知:所以我到底对风眠做了什么?我中间不是出来过吗?
    答:这里是晋江,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小奶兽还是乖乖看电视吧。
    PS:风眠并没有飞升成功,之所以偶尔会被人叫魔君,是凡人对这种“修为高深到要飞升”的魔修的一种尊称或者畏称,是口嗨。(风眠: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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