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生死盟约 ...
-
第二天一早,九郎和七祥拜别了苏夫人,乘小舟向对岸去了。在那荷花荡中小舟穿梭自如,坐在上面犹可见鱼嬉戏于莲叶之间。
七祥望着苏家庄的方向道:“我就送你到对面吧,然后我就去给哥哥们送个信儿。”
“你不和我去三剑山庄了?”
“我又不是他的人,和他也没什么交情,去了恐怕不太合适。况且,我又易了容,更让人生疑。”
九郎笑着瞪了她一眼,道:“什么意思啊,好像我是他的人一样。”
“别人都以为是嘛。江湖人只知道‘以剑易剑’,又怎么会知道冷冉风他心甘情愿的做了赔本生意。哎——我可是真相不明白了,像他这样精明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呢?”
九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闷声道:“我也不知道。”
七祥笑而未语,一时间只有艄公的划桨之声回荡于莲花荡中……
宴府设盛宴款待冷冉风等人,上上下下好似过年一样,热闹极了。宴老先生迫不及待的将失剑的经过说给冷冉风听,而宴老夫人则陪着冷家两位小姐。冷冉风研究到快吃晚饭时也没有什么眉目,只是安慰道:“宴伯伯,我并不精通机关,等明天一早我叫几个府上的高手来给你看一下。”正说着,宴府的管家跑来说有个小孩给冷冉风送来了一封信。冷冉风看过后笑道:“宴伯伯,高手来了,不过我得去接她。”
“那吃完晚饭再去吧。”
“那可不行,我得马上去。”冷冉风哈哈一笑就匆匆离开了。牧童一边陪着宴老先生闲聊一边在猜:这是谁来了?还得公子亲自去接?难道是展琪豫来了吗?自从摘星九郎还剑辞别之后就没见他这样高兴过。这是谁呢?
冷冉风飞奔了近四五十里,天黑时才到看到了信中所说的那个茅舍。这个地方十分的僻静,掩映在丛林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窗口透出的昏黄的灯光。
冷冉风顺着那繁花盛开的小径走进了院子里,问道:“有人吗?”
屋子里有人笑道:“公子好脚力啊,这么快就到了。”
冷冉风也笑道:“我一看到信,就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来啊,怎么能不快啊。”
门一开,一个青衣的少年人走了出来,看似是一个农家少年人的打扮,向冷冉风拱手笑道:“我本不该劳烦公子走一趟的,可是直接去,又怕冒失。公子请进吧。“说着将冷冉风让进了屋里。
冷冉风坐下后环视了一下,笑道:“真是个温暖的小家啊!这屋子的主人呢?”
“我租了三天,主人到城里去游玩了。”
“你怎么没有去探望你的大哥,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就决定过来看看,不知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冷冉风笑道。
“那最好不过了。——公子吃过晚饭了吗?”少年人忽然问道。
“没有,没来得及。”
“我猜也是,不然你不会这样早到的。还好主人家特意为我准备了三天的伙食,我去厨房看一下子,公子稍后。”
“九郎,我和你一起去吧。”冷冉风笑着起身道。
厨房里放了些新鲜的蔬菜,两尾养在木桶里的大鲤鱼,还有一些蒸好的馒头放在橱柜里。
摘星九郎看了看,笑道:“看来公子今晚只能吃这些东西了,请稍歇片刻。”说着便挽起了衣袖开始摘菜。
冷冉风拉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她,笑道:“我可真没想到摘星九郎会做菜啊。”
“摘星九郎星星都能摘,还有什么做不了的?”九郎笑着道。
“佩服,佩服。不过我虽然不会摘星星,可是我也是个做菜的高手啊。我若是做个厨子,可能早已经誉满江湖了。”冷冉风说着起身帮九郎从木桶中舀了几瓢水,添在了瓷盆中。
九郎麻利的将菜洗好,又切成段,刀功好极了。她一边切一边笑道:“我会做菜是因为我为了一桩生意学了近一个月的厨艺,连绣花我都学过。可是公子怎么会做菜呢?不是你在吹牛,就是你对厨子太挑剔了,觉得他们做得不好吃,就忍不住自己去做了。”
“九郎真是小瞧我,我是和我的父亲学的烧菜。我父亲就烧得一手好菜去讨我母亲的欢心。因此,我从小就立志和父亲学好厨艺,好将来讨我夫人的欢心啊。”冷冉风哈哈一笑道。
九郎听到这瞥了他一眼,这只是无意识的一瞥,但冷冉风顿时就停止了笑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笑道:“我最拿手的就是红烧鲤鱼了,这里正好有鱼,正好让我一显身手,免得你以为我在吹牛啊。”
九郎又看了他一眼,笑着将菜收到盘子里,道:“好啊,也让我开开眼界。请吧——”
冷冉风挽了挽衣袖便开始刻鱼,动作竟然十分的娴熟。九郎坐在一边看着他,心里笑道:“将来能常吃到他做菜的女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你特意去学了一个月厨艺的那桩生意,是九王府上的那一桩吧?”冷冉风刮着鱼鳞,头也不抬的问道。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听太子说的。你在盛宴之上杀了那个张大人,剑如流星,状似飞燕,太子欣赏极了。”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厨房呆过呢?”九郎十分的惊奇,连忙问道。
“他并不十分确定,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他说你刺杀张大人时,他就自在你的剑距之内,是你一脚将他踢开了,似乎是怕误伤了他。而他在那时闻到了你的身上有一种油烟之气,便断定你是从厨房混进来的。而事后他也暗自派人查过,正实厨房里确实来了一个新厨子,但是案发的第二天就消失了。后来江湖上传出消息,是你做的这笔生意。太子被你踢得胸口疼了好几天,以后阴天下雨的一胸口闷就会想起你来。只是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挑在九王府里下手。那里戒备森严,高手众多,又是盛宴之日,护院则是平时的三四倍。”
“没想到当今太子观察这样细致入微,思维缜密,我真是小瞧了他。因为当时买家说如果能在九王府盛宴之时杀了那个姓张的狗官,震惊朝野,以警示百官的话,价钱就翻一倍。我若是潜进去杀人之后直接闯出来,将会十分的危险,也必将会伤及无辜。而九王府上的厨子是经常更换的,九王爷结交的人换一次,厨子便马上会换掉一批。所以我就在府上当了几天厨子,大宴之上,我得手后甩开了护院又回到了厨房,一直等到第二天才离开。若是太子当时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他们必然会搜捕厨房,要是那样就又免不了一场血战,那我那一个月的厨艺可就白学了。”
“当时因为他也十分厌恶那个张大人,正要差六扇门去办他呢,而你先得了手。”冷冉风笑道。
“呵呵,这样说来,他还得谢我为他省去多少麻烦啊。”
两个人边聊边做饭,九郎将灶膛蓄满柴草点着,冷冉风则开始炖鱼。
等到晚饭做好时已经月上中天了,冷冉风隔着热腾腾的香气看着九郎道:“可惜没有酒,真是美中不足啊。”
九郎笑道:“主人家里的酒正好喝光了,主人临行前还向我道歉呢,不过,怎么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来,请吧。”心里暗笑道:“主人家的酒我看见了,藏在橱柜里,也不过两三坛,你这样能喝,还是不要打人家酒的主意了。”
冷冉风哈哈一笑,为九郎夹了一筷子鱼,道:“尝一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真是想不到,公子做的鱼都可以和九王府里的大师傅相媲美了。”九郎尝了一口,点头称赞道。
冷冉风没有说话,只是笑望着她,眼神有些模糊不清,令人难以捉摸,仿佛有一种醉酒的情态。
九郎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边吃边道:“这主人家十分的有趣,是一个老汉带着他的小孙女。那女孩子十三四岁,长的标致极了。她的父母外出跑小生意去了,几个月才会回一次家,平时就只有老汉和她在家里。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好极了。”
“这里这样幽静,景色奇美,一定是人杰地灵之处了。”冷冉风笑了笑,道。
九郎和冷冉风吃完了晚饭,九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已经夜深了,看来今天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公子就委屈一晚,明天再启程,如何?”
“好。”冷冉风点头道。
这间茅屋分为五小间,有三个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小客厅,拥挤的很,或许这是冷冉风住过的最小的地方了。大一点的卧室应该是老汉住的地方,还摆了几排书架和一张大书桌,似乎是也兼作书房的样子。九郎将冷冉风领了进去,打开衣柜拽出一套新被褥道:“这是老人家特意为客人准备的。”说着将被褥往冷冉风手里一推,笑道:“公子早些歇息吧。”说着转身走掉了。
冷冉风抱着被子愣了半天才笑着摇了摇头,将被子铺好睡下了。幽幽的灯仍亮着,冷冉风躺在那轻吹了一口气,桌子上的油灯就灭了。灯一灭,清澄的月光瞬间从窗子涌了进来。冷冉风翻了个身,忽然发现有灯光从墙壁透过来,一惊,便用手一推。那墙壁竟然像卷帘一般忽的卷了上去,露出了一窗的灯光!
冷冉风早已飞身而出,躲到了一边,他愣愣的看着那扇窗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时窗子那边有人笑道:“公子不必惊慌,主人家说他的孙女怕鬼,所以他特意开了这扇小窗子来保护他的孙女。这间屋子我已经查过了,并没有机关。”
“原来是这样,那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冷冉风笑道。
“我以为你碰不到那个卷帘,看来真是低估你了。”九郎有些戏谑的笑道。
“那你怎么还不熄灯呢?”
“我也怕鬼。”九郎笑答道。
“我冷冉风就怕人,却从来不怕鬼,有我在,我来保护你吧。”冷冉风听完九郎的话,哈哈一笑道。
“那好,我可安心的睡了。有鬼来了的话,就叫他从小窗子去找你吧。”话音一落,那边的灯也紧接着熄灭了。
冷冉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他侧耳细听,隔壁的人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而均匀。冷冉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迷人的月色,悄无声息的笑了。这时的冷冉风被一种极其温柔的情愫包围着,她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而且睡得那么沉,与她相处,被她信任,这种感觉就像是这清凉而温柔的月色一样,就像是——幸福的感觉。
天快亮时冷冉风醒了,他侧耳倾听,九郎仍在熟睡之中,就笑了笑,悄悄起来了。
待摘星九郎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自己醒来时也十分的吃惊,自己怎么会睡得那么沉。
冷冉风正在厨房中忙碌,厨房中水汽蒙蒙,看见九郎进来,就笑问道:“睡醒啦?去梳洗一下吧,水在院子里,还是我今早上新从井里汲的,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九郎看着冷冉风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样子有些吃惊,厨房中水汽迷蒙,有些看不清楚,九郎一瞬间忽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这就是自己的小家,自己的丈夫在忙碌,似乎自己多年之后的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平静,幸福。冷冉风见九郎站在那里没有动,就笑着走到她面前,轻声道:“怎么了?不舒服?”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柔和,明澈。九郎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笑道:“没有,我这就去。”说着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九郎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宝蓝色的绸衫,头上束着黑色的缎带,十分的精神。而这时冷冉风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正坐在桌边等着她呢。
“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冷冉风笑问道。
“自从我师父走后,我就没有踏踏实实的睡过一个好觉了。有师父在时,她可以保护我。可是师父走了之后,我若是安心熟睡,谁来保护我呀。”九郎坐下来笑答道。
“那你昨晚上怎么睡得那么沉?”
“你不是说保护我么,因此我就安心睡了。”九郎的话说得极轻,又很温柔,说话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还没等冷冉风反应过来,九郎眼神中的那种温柔霎那间一亮,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一想,这世间最可怕的第一公子都在这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那我宁愿相信是因为我可以保护你。”冷冉风也笑道,可他的眼神中却波涛暗涌,忽明忽暗。
两个人吃完了早饭,就一同向宴府走去,可是很奇怪,两个人都很沉默,好像各有心事,又好像昨天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尽了一样。
小径的两旁密林丛生,地势十分的险峻。九郎忽然伸手拦住了冷冉风,轻“嘘”了一声,然后侧耳听了一会儿之后,手一按腰间的束带,“唰”的抽出了一把轻薄的软剑。她再回头看冷冉风时,目光犀利冷酷,全然没有了昨日的清亮柔和,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快走!”九郎低声说道,说着一边拉着冷冉风纵身而起,向前奔去。
冷冉风觉得九郎的行为十分的反常,以她的经验与身手,是不会随身带剑的,更不会未见敌手就先出剑。但此刻的九郎却十分的紧张警觉,仿佛拉满而一触即发的弓箭一样。
“你身上怎么会有剑?”
“借七祥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怎么先出剑了?不问一下来头么?”
“来着是二十左右个一流杀手,并且手执捕网,这样的架势还用得着问来头了么,我的好公子?反正我杀人时可是从来不先报姓名的——前面有埋伏!”
九郎的话音还未落,前面的小路上忽然窜出八个黑衣人来,有两个人向前一滚,半蹲在了地上。又有两个人悄无声息的一跃,弓着腰踩在了那两个人的肩膀上,手中扯着捕网。又有两个人踏着他们的肩头又上了一层,最后那两个人手执捕网踩着人墙一跃而起,直扑向九郎和冷冉风。这一切诡异神速,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九郎将冷冉风向后一推,纵身而起,手中的软剑如银蛇般的纷飞,削碎了捕网,这也是一瞬间的事。当九郎落稳身形时,她身后的那八个人也一动不动的落到了地上,其中一个人嘶声道:“好快的剑!”说完便晃了几下,扑到在了地上。那七个人似乎是石刻一般,一动也动不得。
“快走!”九郎轻喝了一声,冷冉风翻身而起,与九郎并肩而立。他回头扫了一眼那八个人,道:“百闻不如一见,你竟然以如此快的速度点了他们的穴道,难怪那个人宁可耗尽内力也要赞一声‘好快的剑’啊。”
“这剑——杀人更快。”九郎说完又侧耳听了一下,神色冷峻的道:“不用逃了,他们的主子来了。”
话音刚落,山林四周响起了一片沙沙之声状如蛇蚁急行,令人毛骨悚然。忽然,一些黑衣人从周围的树丛中窜了出来,悄无声息的将两个人围在了中间。那些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阴森森的盯着他们。
“主子不出来,只让这些下属们送死,真是太无趣了。”九郎朗声道。
“摘星九郎,你想要见我,是不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震得山林瑟瑟,说话的人是一个男子,他走了出来,身上并没有带兵器,而脸上戴了一张雪白的陶瓷面具。那面具做的十分的精致,几乎于真人无二,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谱,但却始终保持着冷峻蓦然的表情。这人一身白衣,披着白色披风,戴着白瓷面具,遥遥望去,如同鬼魅一般。
冷冉风和九郎交换了一下眼神。冷冉风道:“这位朋友,报个姓名吧。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和我冷冉风过不去。”
“冷公子误会了,我们要的只是摘星九郎,可绝对没有要和公子过不去的意思。公子您随时可以走,改日我一定会到贵府上谢罪的。”白衣人抱了抱拳,恭敬的道。
冷冉风轻轻笑了一声,问道:“怎么,你们的主子还没有死心么?上一次奇剑七侠没能带走她,这一次你们有想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吗?”
那白衣人没有做声,仿佛是默认了。
“公子,生意就是生意,何苦为了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伤了您和我们家主人的和气呢?何况,冷心剑已经在您的手里了呀。”一个黑衣人道。
“好啊,告诉我你们的主子是谁,我定当带着九郎亲自拜访他,如何?”冷冉风微微眯了一下双眼,冷冷的道。
白衣人笑道:“公子息怒,还是请您先走一步,免得——我家主人请摘星九郎一聚,并无恶意。”
“盛情难却,公子,既然这样,你先走一步,我去去就来。”九郎看着冷冉风笑道。
“你哪也不许去,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冷冉风低声道。然后他看着那白衣男子,有些挑衅的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白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道:“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订立了生死盟约,谁也不能在危机关头背弃对方,生则同生,亡则同亡。”
“公子——”九郎刚要说话,冷冉风忽然飞快的将手指压在了她的唇上,看着她的眼睛悄声道:“有我呢。”之后冷冉风握住了腰间的剑柄,盯着那白衣人道:“江湖上都盛传我冷冉风是少有的大高手,是用剑的奇才,我的这双手,是世间最为适合握剑的手。这可惜,却没有人见识过。连我都觉得可惜啊,从未遭劲敌,所以这样的传闻我都有些信以为真了。不如,咱们今天来证实一下,如何?”
白衣人笑道:“公子这又是何必呢?”
“因为我们之间有生死盟约,患难不离,生死不弃。我冷冉风可绝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啊,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这个‘诚’字,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冷冉风的品质吧?”冷冉风讥诮的笑道。说话间,将冷心剑微微抽出了一点,剑滑如丝,一点声响也没有,但是冷冽的香气顿时溢了出来。
所有的黑衣人都看着白衣男子,仿佛在询问一样。
白衣人默默的看着九郎和冷冉风,这两个人手中的剑交相辉映,闪着冷冷的光泽,看的人触目惊心。
“好,咱们后会有期。”白衣人说着一挥手,手下人便让出了路来。
九郎冷笑了一声,道:“多谢了,后会有期!”
待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一个黑衣人悄声道:“少爷,怎么就这样放他们走啦?”
另一个黑衣人冷声道:“不长脑子么?还敢问少爷这样的问题?你看看下捕网的兄弟!”
白衣人摆了摆手,道:“可惜消息来的太晚了,如果赶在冷冉风之前去请摘星九郎,还有胜算。可惜啊——最重要的是,冷冉风咱们还得罪不起,谁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肯为他赴汤蹈火啊。”
九郎过了很久才问道:“这个什么生死盟约是什么时候订立的,我怎么不知道?”
冷冉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正色的道:“你在场,怎么会不知道?就在刚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