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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发疯 ...


  •   【现实】
      乔今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原朗的车从外面回来。

      乔今快乐地打招呼:“原先生今天回来那么早啊。”

      原朗下车就问:“乐支呢?”

      乔今乐开心地说:“徐先生在您的卧室呢,我刚把公寓里的东西拿过去给他,他应该在重新整理你们的房间。”

      他很为两个恩人觉得开心。

      原朗道了声辛苦,就上楼去找徐乐支了。他先进到了外间的书房,脱下了外套和领带,喊了声:“乐支。”

      没人回应。

      “乐支?”原朗又叫了一声。

      房间安静如初。

      原朗觉得不对,快步走入房间,直接看到了令人揪心一幕。

      “乐支!”

      原朗大惊,徐乐支跪在地下,手心紧紧攥着一条钻石项链,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手心都攥出了血,徐乐支脸色苍白如纸。

      蹲下人抱在怀里,原朗使劲想要掰开徐乐支的手指:“放松!放松乐支,你的手受伤了!”

      原朗不敢用力,怕划伤徐乐支,但越是投鼠忌器越是掰不开。大声叫徐乐支的名字。但他就像离了魂一样,面色苍白毫无反应。

      情急之下,鬼使神差般,原朗拉过徐乐支的脖颈,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接吻。

      原朗亲上去后就愣了,但没有放开,没想到那么简单,亲吻……并没有想象中难。于是他用了点力,轻轻咬住了徐乐支的嘴角。

      “疼……”

      嘴角的刺痛让徐乐支瞬间回过神来,面前就是原朗放大脸,他脑子瞬间像炸开了一场烟花。本是曾经梦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此时竟从胃间上涌出一股恶心,徐乐支用力把人推开。

      原朗还没反应过来,迎面而来就是徐乐支一记耳光!

      “啪”

      房间重新寂静……徐乐支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不相信自己刚才居然打了原朗。

      这一记耳光好像也把原朗从迷蒙不清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徐乐支用了死力气,原朗右脸火辣辣地疼,他长那么大,被人打耳光还是第一次。

      原朗承认,自己在某个瞬间绝对动气了,他自认为对徐乐支已经足够好,足够诚恳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妥协,得到的却是一记耳光。

      可当他正过脸看徐乐支,整个人一愣,什么脾气什么不满,统统烟消云散。

      徐乐支哭了。

      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个。

      徐乐支眼睛闭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无声地,大颗大颗地落下。他难过到极致时候就会这样哭,无声的哭是最伤的,可徐乐支总这样哭。

      他手心里还攥着那条项链,手掌都被钻石边缘割伤了。

      原朗整个人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他记得这条项链,记得他因为这条项链对徐乐支做了什么,可这条项链当初应该被徐乐支砸碎了才对,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是谁放进去的?!

      “对不起。”

      原朗单手把人圈在怀里,这条项链触动了他们之间最不堪的往事,可当务之急不是追查项链为什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而是要安抚徐乐支。

      他轻摸徐乐支的额头,徐乐支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一边想办法让项链脱手,一边想安抚徐乐支:“对不起,你再给我一记耳光吧,不要伤了自己。”

      徐乐支还在自己竟打了原朗耳光的震惊中没回过神,就被圈进了温热的怀抱。

      他其实震惊的不是自己打了原朗,而是那一记耳光后,原朗投过来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间,很快就被压制下去。

      但徐乐支仍清楚看见,那一瞬间,原朗眼中的愤怒。

      比起现在温存,他更熟悉的是原朗的愤怒。

      徐乐支在原朗怀里突然笑出声来,他突然就觉得,好累啊。

      如果在落水村就好了,在落水村就不会想起这些。

      “原朗……”

      “嗯”刚才徐乐支在他怀里怪笑了一下,原朗的心揪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原朗才听到徐乐支开口说话:“我想回落水村,我想回家了。”

      原朗放开他,徐乐支的脸出现眼前,眼圈泛红,却一脸平静,平静到了……冷漠的地步。

      原朗一下心急,生气喊道“乐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徐乐支的眼神一下变得凶狠起来:“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我都想起来了,徐由还有很多收藏在我那里,应该有你母亲不少遗物!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就统统砸了!一把火全部烧光!”

      这些话徐乐支几乎吼出来的,他力气不济,吼完就脸色发白。原朗最恨别人的威胁,这些话足以激怒他了。

      可徐乐支缓过神,却发现原朗还是抱着他,一下一下帮他顺气,眼神里丝毫愤怒都没有。

      为什么?徐乐支不明白,明明刚才被打耳光的时候,眼神里的愤怒都要实质化了,现在却能这么温柔。

      他看不懂,他从来就看不懂原朗。

      徐乐支闭上眼睛,觉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为什么这么难啊,他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什么都不记得,快乐地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为什么啊,他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想做的事情,永远都做不到。

      滚烫的眼泪落到原朗的手心里,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徐乐支又是这样闭着眼睛,无声的哭,这种伤心到极致,认命一般的哭。

      原朗想起那年最后的时刻,在那间白色的卧室里,他被徐乐支铐在床上,最后一刻,徐乐支拿了刀进房间,他知晓了他的计划,心痛到极致也只是默默地,闭着眼睛流泪。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不想徐乐支再这样哭了。

      徐乐支听到原朗问。“如果把那些东西都砸了,你愿意留下来吗?”

      他睁开眼睛,原朗黑色的眼眸就在他面前,安静地望着他,重复道:

      “我愿意把家里所有我父母的东西都砸了。你愿意留下来吗?”

      徐乐支愣住了,他不明白原朗在说什么。

      原朗闭上眼睛,痛苦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什么要把心挖出来的都是不切实际的话,你知道的,我父母那些遗物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我一把火都烧了,能让你相信我吗?”

      徐乐支简直不认识眼前这个原朗,这话太荒唐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想让我相信什么?”

      “相信我不会再伤害你,相信你可以痊愈,相信我们能在这里重新生活,就像在落水村里一样快乐。”

      话音一落,徐乐支就笑了。

      苦笑,荒唐,冷漠,嘲弄,报复,快感。徐乐支的笑里似乎有很多种情绪,原朗觉得此时,自己就像是被审判的囚徒,拿出所有的贿赂和证据,还是被法官否决了。

      “我很开心,现在在你眼里,我这个活人终于比死物重要了”徐乐支懒懒的,整个人像是脱力了,随时能睡着。

      “原朗,你知道吗?其实当年你只要多问我一句,那条项链从哪来的,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不问,我都没机会回答你。”

      “这条项链是我从拍卖会拍回来的,我当年只是觉得好看,想着如果你哪天结婚了,可以送给你的新娘,我不知道是你母亲的东西。”

      “我走了以后,给你留了我所有的东西,你一定查过那条项链的来历,知道误会了对吗?”

      “太可笑了,我那么恨徐由,他的东西我看就恶心!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拿徐由的东西,还藏了那么多年就为了威胁你。”

      “在你眼里,我居然那么下贱,这么恶心的一个人吗?”

      徐乐支竭力的控诉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对不起乐支,对不起。”原朗低声道歉,牢牢的抱着他,不让他伤着自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徐乐支喊起来,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眼神不正常地发直“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藏着你父母的东西!!所以……所以你才到落水村找我的,是不是!所以你才想让我恢复记忆!!是不是!!!”

      “对了!一切都说得通了,你怎么会突然间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会突然不怪我了,你就是为了这个!!这才是你的目的”

      徐乐支疯狂挣扎起来,原朗根本无暇解释,只能用力全力钳制住他,按下了床头的紧铃。

      “啊!!”

      徐乐支疯似地尖叫起来,抓着原朗的衣领,彻底失控:“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都是你的计划,对不对,你想在这里杀了我,就像以前一样!是不是!”

      “可是没有了,我没有骗你,我什么都给你了,我真的不知道徐由原家的财产藏哪了,我真的不知道”徐乐支奔溃着哭喊,整个人就像被点着了

      “我没有拿徐由的东西,真的没有,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失去理智的人力气极大,一个错肘,原朗就被挣脱开了,徐乐支没有跑,没抓伤自己,攀着原朗的手,就跪在地上磕头。

      “原先生!对不起原先生!都是我的错了,是我错了!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我真的没有骗你”

      原朗扶着徐乐支,就像没听到他的话。

      徐乐支满脸的泪,他已经彻底混乱,陷入了三年前的回忆里。以为对方不同意,又攀着对方的手臂,跪步移动过来,仰着头,他已经彻底失去神志,整个人沦陷在恐惧中,神色惶恐又无助。

      “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徐由把你妈妈的东西都藏在哪了,我真的不知道的。我给你签身后协议!!我什么都愿意签,我活不长了,很快就会死了,等我死了,您拿着我的授权,全世界,一家一家银行,一家一家的信托去找,一定能很快找到的。”

      “求求你了”徐乐支蜷缩着跪在地上,奔溃到极致,也只是小小地,卑微地恳求“求求您,让我回家吧,我想家了。”

      良久,一双温暖的手颤抖着把他从地下托起来,紧紧拥在怀里。

      温暖的手,温暖的胸膛,让大哭脱力后的人昏昏欲睡。

      徐乐支脑子混乱得像浆糊,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被谁抱着,为什么抱着。

      意识快消散之际,他听见耳边有人轻轻应了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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