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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穿插回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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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包厢男人的激情,敌人都被突然而至的艳丽女郎点燃了。
“于晴,于大小姐,好久不见啊”有位上了年纪的光头男老板,站起来,热情打招呼,一双棕黄大手伸过去就要握。
身着红裙的于晴浅浅一笑,白嫩的手腕却不着急痕迹地避开,声音悦耳清脆地笑道:“黄老板,好久不见。”
豆腐吃不成,黄老板也不恼,反而热情地跟包厢里的其他人介绍:“各位各位,大家一起认识一下,于晴,于大小姐,于总,于氏集团的第一干将。”
于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徐乐支看着众人的目光在原朗和于晴之间来回逡巡,都透出了些许打量的意味,他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于晴自然大方的在原朗身边坐下,波浪长卷发垂落在嫩白凝脂的香肩,淡淡的香水味在席间萦绕。连徐乐支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笑意盈盈,真如绽放的月季:“我听说原总在这里,就迫不及待地来想来打招呼,没打扰各位吧。”
“没有没有,我们正事都聊完”
“哈哈,于小姐来得正好,我们正好聊到你……”
于晴大方热情的和席间其他人攀谈起来,席间瞬间就热络了,于家的大小姐于晴,天生人间富贵花,申海交际场真正的名媛,更是大名鼎鼎,颇具手腕的企业家。
交谈间,于晴主动给原朗斟茶,她笑容艳丽地靠近,皓霜般的手腕优雅地起杯,微曲,让清凌凌的茶水落入白瓷杯中。可原朗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在于晴到来后,他的神色变得更冷一些。
于晴目光却轻轻飘落到包厢的角落,落在脸色煞白的徐乐支身上,除了徐乐支,无人看到,在徐乐支和于晴四目相对的这一刻,明明白白的厌恶与不屑,出现在了于晴笑意妍妍的脸上。
徐乐支硬气地看回去,丝毫不退。
于晴讨厌他是当然的,他这种不死心的苍蝇地纠缠在原朗身边,偏偏还对于家有恩,他们一时奈何他不得,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席面上,于晴对原朗殷勤周到,眼睛再瞎的人都看出这俩人关系匪浅,那位黄老板不禁打趣道:“原总和于大小姐,看起来真是配啊。”
于晴笑盈盈的回应着,但一旁的原朗却冷静非常,可能出于雄性间那微妙的妒意心理,明知可能会一下得罪两尊大佛,黄老板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张酸溜溜的嘴:“不过看原总的样子,可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于晴美目流转,浅浅一笑:“黄总多虑了,原朗从小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明显亲昵的语气,让包厢里的气氛为之一滞。
只听于晴继续甜甜的开口道,说出的话却如投下了一颗重磅乍弹:“其实,我和原朗打算在今年内订婚了。”
徐乐支猛地他抬起头!
整个包厢顿时寂静,连呼吸声都不闻……大概几秒后,包厢里的空气才像重新流动了。
“太好了,两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订婚宴那天我一定来,还请原总赏脸给我张请帖”
“两位是强强联合啊,以后事业一定更上一层楼。”
原朗看想于晴,眼眸冷得像冰,不承认,也不否认。转身就不再理会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转身看徐乐支一眼。
这场沉闷又意外叠生的应酬终于结束了。于晴没有再和原朗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只是临走前轻蔑地朝包厢角落看,兴许是看到徐乐支整晚煞白的脸,于晴满意地笑了。
熙熙攘攘人来,熙熙攘攘人去。古典清雅的包厢又归于平静,只剩下原朗和徐乐支俩人,窗外寒风吁吁,槛外水声潺潺,外围的修建的小溪叮咚潺潺。
送走客人的原朗在关门前,缓缓地向他说:“该走了。”徐乐支动作极轻的抬头,眼眸躲在阴影里,声音轻地像是要被风吹散了:“原朗,你喜欢于晴吗?”
原朗当时的回答,依旧是淡淡:“这和你无关。”
“你不喜欢她”徐乐支十分肯定“她也不喜欢你。你们为什么要结婚?”
原朗已是不耐,“我说了,这和你无关,这件事我已经告知过你了,徐乐支”
徐乐支依旧不停,语气非常郑重:“所以传言是真的,于晴在和她弟争权,你要和她结婚,是要帮她?”
原朗表情有一丝无奈,终于回答了:“有这个原因,你应该知道我们斗徐由的时候,她帮着于家出了不少力,这是和我和她的交易。”
“也是”徐乐支苦笑起来“于家姐弟斗成这样,你怎么样都得站队的,帮于晴总比帮她那个没脑子的弟弟,胜算大多了。”
是啊,他怎么会不懂呢,在原朗看来,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考量,至于其他的——他能忍受徐乐支这么久纠缠,自然也有办法对付于晴。
“原朗……”徐乐支站起来,从包厢角落的阴影里步步走近,站定在原朗面前,目光清澈地望过来,一字一顿道:“有句话,我一直就想说了。我,不喜欢于晴。”
徐乐支苍白的脸像一尊精美到可怖的木偶,眼下这木偶一丝一丝地笑起来:“所以,我不会让于晴如愿的。”
那天,徐乐支没有和原朗一起回家,他固执地站在冷风中,等待着陈管家来接他。
寒风吁吁,街上行人稀少,几片枯叶随着风旋转飘落,落到了徐乐支穿着黑色风衣的肩头,他僵硬地伸手去借,苍白指尖拖着一片无主落叶。
像他的可笑到极点的命运。
自从徐乐支说了那样一番话挑衅的话后,他和原朗之间似乎彻底无法挽回,原朗似乎打起了十二分小心防备他,家里多了很多陌生人。
徐乐支无声咽下自己造的苦果,他不管去哪里,都有人跟着,甚至自己所有的通讯都被监听了。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徐乐支恐惧,真正令他害怕的是,原家已经开始准备订婚的宴会了。新的餐具,窗帘,装饰品,菜单每一样都在刺伤他的眼。
徐乐支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兜兜转转,原朗竟然还是走了这一步。
那天原朗在后院的花房,徐乐支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他已经被禁止进入后院了,是打伤了护卫才进来的。
原朗就在后院中间那座透明花房里,背对着躬着身,不知道在忙什么。
徐乐支急冲冲地过去,最终在踏入花房的那一刻停下来,他还不至于气昏了头,忘记这间宅子的禁忌。
“原朗”徐乐支的声音在发抖“于燃告诉我,你和她姐姐不是要订婚,而是打算直接结婚。”
原朗放下手上精致的陶瓷白镶金边喷壶,转过身看着他,好像知道他迟早要来,眼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开口就说了句徐乐支异常熟悉的话。
“别进来。”
徐乐支苦笑一声,关系破裂在即,他反倒不怕了:“我知道,我知道,这里我没有资格进嘛,但是我很好奇,于晴嫁进来后,你会让她进这里吗?”
原朗眯起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你说话很少这么夹枪带棒的讽刺。”
“哦~”徐乐支也笑“你可以去问以前徐家的人,我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讨好得像条狗,被你逼急了都不会咬人。”
原朗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冷笑道:“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在我员工面前,把我骂得狗血临头。”
徐乐支也冷笑:“是啊,也不知谁被骂得狗血临头,还能无动于衷得像颗石头”
原朗敛起笑容,冰冷得眸子里染上了愤怒,他极少有情绪如此外露的时,也只有自己才能原朗如此愤怒,徐乐支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的优越感。
原朗浑身散发着一种野兽盯着猎物的危险气息,眼珠不错地盯着面前的人:“我说过很多次了徐乐支,你想要的感情我给不了你,我给你过选择的。”
“是你越界了,徐乐支。”
没人能在原朗如此压迫的气场下不后退,连徐乐支都控制不住吸了口凉气,他知道,原朗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俩人之间隔了五米远,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花房透明的玻璃墙像巨大刀刃分割不同世界,他和原朗,认识五年同住三年,他们只是被命运的海浪推泼助澜,因缘际会地相识了,他们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既然是这样,他不介意用最极端的方式让原朗回归到正常世界里来,即使自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不会让于晴进来这座花房的”徐乐支突然回答起自己刚才的问题“这座花房只有你父母和你进来过,对你来说,这座花房是什么呢?是怀念过去的墓碑吗?”
“徐,乐,支”原朗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显然已经愤怒了“给我离开这里。”
徐乐支却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平静而清醒过:“原朗……你很想回到过去的,对吗?你16岁之前过得很幸福,拥有正常的人生正常的人性。你有没有想过,虽然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你是可以变回16岁的原朗的。为什么要任由自己堕落……”
“砰!!”
瓷器重重碎裂的声音,精致的陶瓷镶边花壶碎了一地,原朗把手上的花壶狠狠砸在地上,那是他母亲其中一件遗物。
原朗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够了徐乐支!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些,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徐乐支丝毫不退让,哪怕原朗这次真想杀了他,他也要把话说完:“为什么?你又不喜欢于晴,她也不喜欢你,和她结婚是为了什么,你们心知肚明。”
原朗气到极致,竟然笑了起来:“这不重要。我们都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我们都清楚自己想要的。倒是你徐乐支,你一直赖在我身边,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自己清楚吗?”
“徐乐支,你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吗?”
冷风吹过,粉色的花瓣落下,一刹之间,花房里的花似乎全凋零了。
徐乐支痛苦闭上眼睛,他知道的,他怎么不知道呢。在原朗眼里,一条狗都比他有尊严。他是原朗人生的污点,是不知死活的小丑。
可笑的是,主人都拂袖而去了,小丑仍厚脸皮地想表演。
徐乐支咬咬牙,问:“你想要什么?于家吗?还是让原家那群老东西闭嘴?”
徐乐支抬头起头,眼睛发红,像垂死挣扎的猎物:“你想要的。我帮你去要,拼劲全力,拼上这条命都给你要来。你没必要卖自己!”
“哗啦!”又一个精致的花盆被砸碎在地。原朗忍住要杀人的冲动:“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与你无关,徐特助,你越界了。看在你当年扳倒徐由的功劳上,我才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你,你再不识好歹,就不好收场了。”
“哈哈……”徐乐支冷笑,觉得讽刺至极,徐由,又是徐由。太可笑了,这个毁了他一辈子的恶魔,现倒成了他的保命符,他都能想象到多少次原朗忍不下去,念着他在徐由身上的那点功劳,一次又一次忍下来。
徐乐支凄然笑着,这一切都太可笑了,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知道,如果不是你还念着我的功劳,我早就死100次了。我知道的。”
“可是原朗,这不是蠢事,这也许是我做过最对的一件事了。”
“原朗,我也是最后一次说,我不会让你和于晴结婚的。”
徐乐支记起来了,那天之后,他就从原家搬了出来,他在原朗面前的这番话,无疑是一个人向申海的两个家族势力发起挑战。
庆幸的是原朗似乎没想现在就要他的命,于家没参与,跟踪他的都是原家的人,似乎只是单纯地跟着他,关注他的行踪不让他搞破坏。
徐乐支一直在外面游荡,安排他的计划,原家的生意再没管,但奇怪的是,原朗并没有对外宣布他已经脱离原家,好像所有人都按兵不动了。
徐乐支这回是真吃不准,原朗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难道都这样了,原朗还会让着他?
直到某天,原朗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想要谈谈,原朗那天的语气很平静,一丁点恼怒的样子都没有。
他当时不是没有怀疑,可还是去了,他实在是想见他。就算原朗借此绞杀他,那也是他的命,他认了。
他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是一次盛大的烛光晚餐,他一直期待的,但犹如噩梦般的烛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