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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又在多管闲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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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安静,此时原朗却觉得这样的安静太过悲凉,他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又有种“应当如此”的释怀。
徐乐支说的“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你说一声就行。” 计算彼此的恩情得失,一向是他们过去相处的准绳,他曾经非常希望徐乐支能和他公事公办的相处,不情绪化不越界。没想到如今却是他不想这样了。
所以他伸出手,碰了碰徐乐支的脸颊。徐乐支意外地看过去,愣住了,不明白原朗这突然的亲近是什么意思。
原朗却笑了,答非所问地说:“那说好了,要好好调养身体,都听我的。”
徐乐支皱着眉,觉得今天的原朗十分奇怪,但\"都听我的\"这话没错,报恩不就得这样吗?于是点点头。
“好了”原朗伸手把靠背的枕头拿下来,劝道“很晚了,你快睡吧。”
徐乐支确实也困了,躺下闭眼之际想起现在太晚了,开夜车不够安全,又没立场劝原朗留下,只能拐着弯说:“这间房子好像有客房。”
“嗯”原朗帮他掖了掖被角,低声说“你睡吧。”
不一会儿房间就安静下来,只有徐乐支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原朗看着徐乐支的睡脸,一直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鬼使神差地,原朗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徐乐支的眉头,各种文学作品里形容说——触碰自己心上人的睡脸时,手指会像触电一样,心里有隐秘又刺激的欢乐。而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心里一片平静。
徐乐支的判断是对的,自己对他并不是爱情。于晴的判断也是对的,他确实冷漠不似常人。可现在看着床上人恬静的睡容,他却丝毫不厌烦,觉得自己能一直看下去,直到太阳升起。
看着徐乐支好好的睡觉,他会安心。于是他脱掉外衣和鞋子,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床另一边的空位上。道了声晚安,闭上眼睛。
第二天阳光暖和地照入室内,徐乐支半睡半醒间觉得身上缓和和的,像靠着股热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然后被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原朗为什么会和他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他为什么会从原朗怀里醒来!
徐乐支一脸火烧眉毛的表情,更糟糕的是原朗竟也在这个时候醒了。看到徐乐支,他微笑了一下说:“怎么不多睡会儿。”
徐乐支:……这话他没法接。
原朗居然一点都不惊讶,从善如流地从床上坐起来,还用手背试了试徐乐支额头的温度:“我去做早饭,你洗漱完后先吃药吧。”
说完就下床光脚走出去了,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声响。徐乐支仍旧坐在床上,一脸震惊。
是他昨晚表达得太隐晦了?还是原朗的理解能力变差了。没睡客房就算了,居然还理解成要一起睡吗?
洗漱完出来原朗的早饭已经做好了。很简单的两杯豆浆,其他的是蒸包子,蒸烧麦,虾饺。这些冻品应该是乔今准备的。原朗从没下过厨的,少数的几次下厨房都是为他做的。
原朗给自己泡好咖啡,给徐乐支倒了温水拿了药,就自己去洗漱了。看着面前的药盒和早饭,徐乐支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的药已经按照要吃的份数细心分装好了,他直接吃就行。
没必要这样啊,徐乐支在心里叹气,他觉得那天在里州的医院醒来,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怎么……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原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头发有些湿,应该是顺带洗了个澡,身上换了新的睡衣,袖口有些短,一看就是直接穿了徐乐支的睡衣。温了新的豆浆放在徐乐支手边原朗才坐下,掏出ipad边工作边吃早饭。
徐乐支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原朗也不勉强他,起身收拾碗筷。
徐乐支鼓起勇气:“原朗……”
“我上午有个会”原朗打断了徐乐支要说的话,拍拍对方的肩膀“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来再说。”
原朗进房间换了昨天的衣服出来,顺道把穿过的睡衣放进袋子里准备一起拿走。徐乐支这才知道,他果然是临时起意睡在这里的。
原朗出门时徐乐支还要说些什么,原朗就伸手直接呼噜徐乐支的头发,手法熟练得像是在撸猫:“你说听我的,那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徐乐支的话咽在喉咙里,一直目送原朗进了电梯才进房关上门,这个时候收到乔今发来的短信,说他半个小时后就到。
徐乐支陷在沙发里,觉得整件事情很不对头,原朗的状态不对,情绪也很奇怪,都不像平时的他了。
等乔今进门后,徐乐支就开门见山地问:“原朗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乔今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徐乐支,脑海里瞬间编织了十几个措辞刚要开口。
徐乐支严肃警告:“跟我说实话乔今,你知道你骗不了我。”乔今悻悻地站着,他当然知道乐支哥的厉害,自己想在徐乐支面前说谎还嫩着呢。
“是出了点事”乔今不安地说“于晴小姐在里州成立了一个新公司,正在和于家闹分家。于燃少爷正在原氏工作,所以原先生也卷了进去。”
徐乐支瞬间坐直了身体,惊道:“于燃在原氏!”乔今被吓了一跳,赶紧承认:“是的,您……您别生气,原先生这么做应该有什么苦衷的。”
不怪徐乐支惊讶,虽然他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但他记得原朗一直挺瞧不上于燃,于燃还帮自己绑架过他。于家内斗原朗掺和就算了,为什么会站在于燃那边。
而且……从醒来后,原朗就没问过当初绑架的事,是原朗查到了什么吗?他不怕原朗吃亏,但怕原朗被误导。当年于燃只是帮他打下手并不知道具体计划,如果于燃说谎,极有可能误导别人的。
怎么办?要主动和原朗提当年的事情吗?徐乐支十指交握神情纠结,开始头疼。当年的事不是他不愿意说,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愿意说的。
一是他的记忆确实有缺失,能忆起的部分也整理不出完整的逻辑块,就算要说,他确实也说不出有价值的事情。
徐乐支思前想后,站起来拿起药先吞了,乔今很惊讶以往都要人提醒,徐乐支才记得吃药的,乐支哥这是要做什么?
乔今预料得没错,徐乐支吃完药就拿起了外套,对乔今说:“送我去原氏。”
乔今冷汗都下来了,在楼下车库里拿车的时候,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开车门,因为徐乐支告诉他,不许跟原朗报信。
徐乐支就站在一边盯着他开车门:“我保证不会有事,也不让原朗为难你,乔今你要帮我。”
乔今哭丧着脸,他倒是不想帮,可他有得选吗?如果拒绝,乐支哥一定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可相信的人,只是原先生派来监视,他不想和乐支哥生分。
最后只能乖乖地启动汽车。在路上乔今和原朗说了原氏目前的情况,这两年原朗基本已经控制住大局了,原家那些老辈虽然还是不服,私下里有各种小动作,但就像苍蝇嗡嗡吵人烦,掀不起什么大浪。
比较难办的是,这些小动作背后是于家。于家不希望原朗摆脱他们的钳制,明显上拉拢讨好,背地里却天天使绊子。
徐乐支低着头翻着于家的资料,他多少能理解于晴和原朗,为什么在这两年动作那么激烈,于长建快到年龄退休了,是否能平安着陆就看这两年了,这两年也是于晴和原朗手上筹码最多的时候,所以才有如今互相牵制的事态。
徐乐支不知道原朗的计划,也不知道原朗想做到哪一步。但至少他能确定,原朗绝对不想给于燃好脸色,当然他也不想。目标既然是一致的,那就放手做吧。
徐乐支来到原朗公司,他抬头看了看这栋熟悉又陌生的大楼,很是感慨。
就在此时徐乐支一阵头晕,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段记忆碎片:某年冬天,他和原朗闹脾气从公司一路吵进电梯,又吵出电梯,他故意只穿着单衣冲进下雪天里,一路往前跑也不知道在发泄什么,后面有辆黑色的轿车一直跟着他。
他那个时候虽然生气,但是很安心,那辆跟在后面的黑色轿车告诉他,那个人还是关心他的,并没有全然冷心冷脸。直到他跑不动站在原地冻得发抖,车也停了下来,他满心欢喜地看着车门打开,以为会看到想见的那个人。没想到,下来的是周跃。
周跃一脸无奈,神情是掩盖不住的怜悯:“徐特助,原先生让我跟着您,他……他已经回去了。”徐乐支形容不出自己当时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像条狗,满怀爱意地跑向主人,却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可能怪谁呢?原朗本就不是他的主人,他凭什么当人家的狗,人家乐意吗?
徐乐支站在电梯前一阵眩晕,乔今慌忙过来扶住他,堪堪站定后,才醒悟过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又自作主张地管原朗的事了,又自作主张去当狗了。
乔今看到他一脸苍白,着急得就要背起他去医院。
徐乐支站在原地,身体的重心都在乔今身上,面色苍白地说:“我没事的乔今……我不上去了,带我走吧。”
“好”乔今正要扶着他离开,电梯门刚好打开。徐乐支下意识去看愣住了,原朗居然乘电梯下来了,身后还跟着于燃。
于燃看到徐乐支,夸张地叫了声:“哎哟!这不是徐特助吗?好久不见,你还没死成啊。”
徐乐支看到于燃那张脸就想上去给两拳,奈何身体没力气,只想吩咐乔今快点带自己走。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膝盖一弯居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原朗!”徐乐支被吓到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清醒状态下被原朗抱起来,整个人僵硬得都动不了。
原朗一言不发,抱起徐乐支对乔今说“带于燃先生出去,以后也别让他来了。”
“什么!?”于燃惊讶极了,不是,他就调侃了一句而已原朗这是要干嘛。
乔今立刻领命:“是”说完上来就硬拖于燃走。
“我焯你蚂臂!”于燃挣脱着骂起来“姓原的,是你求着我爸让我来的,你可别后悔。”
“于先生请你离开”乔今用了死力又叫了保安,像拖麻袋一样把于燃扔出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