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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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去看我姥姥，你……要一起去吗？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我今天给你留点题目你回家做周一来办公室我给你讲……”张果低下头，看到小兔子林乔乔愣住了。
“你闭眼。”林乔乔吸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地转过去。
“哦。”张果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
林乔乔揉了揉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转了过来，“好了。”
“你刚刚……”
“没有。”林乔乔瞪着眼睛阻止了对方说下去。
“好，没有没有。”张果费力地憋住笑。
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门铃声响起的瞬间像是同时等到了救星。
“你好，外卖！”
“我，我去开门。”
“那我去拿碗筷。”
林乔乔将外卖摆好后等张果吃了一口后才动筷子，她胃口一直很好，正处于高三这个关键时刻也没有减肥的想法，张果看着她吃饭比自己吃饭都香。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还有这么多呢，吃不完的。”张果看着眼前这个正“暴风吸入”的女孩，不由得失笑。
“老师你快吃，这个糖醋里脊好好吃啊！”林乔乔鼓着腮帮子看着张果。
“好。”张果看着她圆嘟嘟的样子笑弯了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唔！”林乔乔任她捏了两下，装作生气的样子拧起了眉毛，抬起手作势要捏回来。
“吃饭！”张果见好就收，往林乔乔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只许老师放火，不许学生点灯！”林乔乔不满道。
“点，吃完饭再点。”张果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道。
张果胃不好饭量一直都很小，一顿饭下来基本都是她看着林乔乔吃。林乔乔好像做一上午题饿急了，吃相格外豪放，一顿呼噜噜完之后看到张果正撑着头看她，不好意思道：“老师你，你吃啊。”
“我吃饱了。”张果仍撑头看着她。
“那我也吃饱了。”林乔乔忙把碗往前一推。
“那走吧，去把碗筷洗了？”
“我来我来。”跟自己比起来，张果简直什么都没吃，自己要还去当大爷简直太不合适了。
“一起吧？”
两人把碗筷拿进厨房，张果不常洗碗，还没反应过来，林乔乔已经习惯地站在洗碗池前动手干活了。林乔乔因为在家经常要干活，手算不上白嫩，但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在凉水的冲刷下若隐若现，这双手在白色瓷盘和清澈水流之间显得越发好看，张果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老师你就在那站着啊？”林乔乔看张果盯着自己手里的碗一动不动，忍不住打趣道。
“啊？”张果闻声抬头，看见林乔乔没扎紧的马尾散了一股头发遮住了眼睛，以为她是要自己帮她整好，便绕到她身后，伸手将那股头发拨到了后面温柔地将其归位。
林乔乔手里动作一顿，眼尾的笑意更浓，耳跟微红，小声说了句谢谢。
张果见到她如此异样，奇怪道：“乔乔？怎么了？”
林乔乔转身把手上的水珠轻弹向张果，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没怎么呀。”
“你弹我？”张果不可置信道，立马伸手沾水弹回去。
两人在厨房里弹来弹去，几个碗洗了四十分钟，最终都满身是水的从厨房出来。
“你要不要换衣服啊？”张果看着自己和对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不用啦，这么热的天过一会就干了。”林乔乔见张果笑也笑道，“老师你好幼稚。”
“我幼稚？谁先动的手？”张果挑了挑眉。
“哈哈哈哈，我先我先，那我第一幼稚你第二幼稚。”林乔乔被她装模做样挑起的眉逗得大笑了起来。
“走吧，出去转转。”张果轻拍了拍林乔乔的脑袋。
“为什么要出去啊？”林乔乔被拍的不明所以。
“要不然你这一身水什么时候能干？”张果捏了一把她的脸，率先走出了门。
“你又捏我！我之前的还没捏回来呢！”林乔乔快步追上去“报仇”。
“好了好了，捏够了没有啊！”张果有点幽怨又有点无奈地看着一直不肯放手的林乔乔。
“没有！”林乔乔不理会她的眼神。
“妈妈，你看那个大姐姐被小姐姐捏脸诶！”旁边一小男孩看到这副景象激动地指给他妈妈看。
“唔，可能是大姐姐不听话，小姐姐生气了吧。”男孩妈妈一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随口说道。
“为什么大姐姐要听小姐姐的话啊？不都是小姐姐听大姐姐的话吗？就像我该听妈妈的话一样？”男孩眼中的问号增加了。
“不是哦，没有谁一定要听谁的话，妈妈有时候也会犯错误，如果妈妈说的话是不对的，你可以不听妈妈的话。当然，如果你说的很有道理的话，妈妈也要听你的话哦。”男孩妈妈蹲下来耐心解释道。
“那爸爸呢？爸爸也是这样吗？”
“是的，爸爸妈妈是一样的。”男孩妈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拜拜，大姐姐要听话哦！”男孩高兴地朝两人挥了挥手，走开两步后又补充道：“小姐姐也是哦！”
张果看着走远的母子俩，眼中是深深的羡慕。
“老师？”林乔乔看着定在原地的张果，出声叫道。
“嗯？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林乔乔试探地问道，她每时每刻都想更了解张果，了解她的习惯，了解她的生活，了解她的过往。
“我在想……”张果眼底盛满了失望与嘲讽。“我妈小时候哪怕这样和我认真说过一次话，哪怕只有一次，我们俩的关系都不是现在这样。”她在旁边长椅上坐了下来。
“老师……”林乔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从小是跟着姥姥长大的。”张果自顾自地说下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姥姥对我很好，我们家没什么钱，她总跟我说她喜欢吃鱼头、鸡头，她每次吃鱼头能吃好久，我一顿饭都吃完了，她连一个头还没啃完。”
张果低头笑了笑，抬头看见林乔乔眼里有疑惑，解释道：“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俩可能觉得其实对方不是自己的爱情吧，也都不想再拖着我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他俩商量了一下，就把我放在我姥姥那了。”她说话的口吻很轻松，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我爸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会被她拿走一半，拿去喝酒。”她的语气中有点厌恶，“她到现在也没回来看过姥姥。”张果低着头皱了皱眉，看样子很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明天是不是要去看姥姥？”林乔乔看着张果坐在椅子上盯着地面，从后面绕了一圈在她身旁坐下。
“是。”
“我能一起去吗？”
张果抬起头，看见林乔乔温柔的笑脸，眼睛突然有点酸。
林乔乔见状以为张果不愿意，着急道，“你之前不是有问我嘛，要是不太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可以啊。”张果看着眼前着急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顿觉心中温柔，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那我要，需要带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林乔乔一想到要见张果的姥姥就联想到见家长，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用啊。”张果见林乔乔莫名拘谨起来，奇道：“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老师我衣服干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林乔乔边说边站起来往回走。
张果：？？？
回到家后两人都有些困，打算午睡，林乔乔不想让张果看到因为要一起去看姥姥害羞的样子，执意要在沙发上睡，张果拗不过她，自己去了床上。
“煤球，你说你妈妈，喜欢我吗？”林乔乔确定张果已经睡着了之后，躺在沙发上一把捞过煤球，小声和他聊着天。
煤球：“呜呜呜。”
“我不是说普通喜欢，我是说那种喜欢，你能懂吗？”林乔乔认真地看着煤球的眼睛，解释道。
煤球：“呜”
“她喜欢我，你就摇摇尾巴，她不喜欢我你就呜呜，好不好？”
煤球：“呜”
林乔乔一脸黑线，重新调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刚刚可能没听清，我重说一遍，她喜欢我你就摇尾巴，不喜欢我才呜，再来一次。”
煤球：“呜”
“算了，你能懂什么！爱，是又曲折又伟大的情感！一只狗我跟你说个什么劲啊。”
煤球：“呜呜呜呜！”
“行了行了你走开吧，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敢吵醒我我就跟你妈告状！”林乔乔很不满意煤球今天的表现，不耐烦地赶他走。
煤球灰溜溜地走向张果的房间，蹭着张果的床疗伤。
下午的安排依旧是做题、讲题，这本来是很枯燥的事，但有张果在，林乔乔觉得数学题也有趣了起来。林乔乔这次长了记性，专门定了个提早五分钟的起床闹钟，保不齐自己今天又要做什么梦，死活醒不过来，上次那样的人丢一回就够了。
林乔乔顺利起床后喝了杯水，去卧室找张果。
“老师，下午从哪开始讲啊？”
“哟？起来了？不容易啊。”张果心情很好，伸了个懒腰打趣道。
林乔乔脸“刷”一下红了起来，只好低头玩煤球。谁知道煤球还在记仇，居然一个劲地躲林乔乔。
“煤球，要有礼貌。”张果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觉。
煤球：“呜呜呜呜呜呜呜！”
“别呜了，姐姐陪你玩哈！”林乔乔好像害怕煤球会把中午的谈话告诉张果似的，赶紧带着煤球溜了。
“这小家伙，不收拾收拾要无法无天了。”张果拧着眉头看着被林乔乔抱走的煤球。
“上午我们把立体几何的题讲完了，你做的那几道题我看了一下，掌握的应该不错，但是用的时间太长了还是需要熟练，我再给你留几道回家作业。立体几何我们已经解决了；导数你掌握的不错，应该只错了最后一道选择题；二选一我们下周开，我今天就不给你单独讲了，等这部分内容结束之后你要是还有不会的，我们再回来看；所以这张卷子剩下的差不多就只有两个内容了，圆锥曲线和概率，我个人觉得概率应该比圆锥曲线简单，基本都是套题型和计算问题，你还是比较细心的，在计算这方面我不担心。所以我们下午的任务就是讲明白圆锥曲线，最后给你梳理一下概率中的题型，能懂吗？”
张果认真讲起数学来会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应该就是学生们常说的气场。林乔乔看着面前认真的女人，她不急不缓地说着，仿佛周身都闪着光，她突然觉得，张果是不是上天派来救她的，救一次不够，还要救第二次、第三次，会不会这辈子就这么救下去了？要是能这么救一辈子，那她因为什么对自己好，还重要吗？
“又不认真听。”张果用笔敲了一下林乔乔的头，她现在已经可以通过看林乔乔的表情来判断她到底有没有开小差。
“听了听了！”林乔乔忙道，“你说下午讲圆锥曲线和概率题型！”
“嗯，笔记本拿出来吧。”
学习的时间快的让人抓不住，一转眼烧红的云朵就铺满了天空，煤球睡醒了走到张果脚边蹭蹭，张果抬头才发现已经八点了，讲完最后剩下的一点内容后，将林乔乔的作业打印了出来，替她一份一份地订好。
“回去做，尽量今晚做完吧，明天……明天应该是没时间了。”
“好。”
“走吧我送你回家？晚饭陪妈妈吃吧。”
“嗯。”
“到了。”
“明天……”
“明天还是吃过早饭后吧，我们去超市买点菜。”
“那我吃完饭给你发消息，你别太早了，在底下等那么长时间。”
“好。”
“那我走啦？”
“嗯。”
“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