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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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棋。”
蔡程昱给龚子棋打了个通讯，他看着龚子棋那边一屋子的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龚子棋看出了他的不适应，挥挥手让那些人出去，“不好意思啊学长，说是让我先来量身试礼服，所以屋子里人比较多。”
“这个好看吗？”龚子棋问蔡程昱，向他展示着身上的礼服，“还有家徽的事情，我也已经想好了几个设计图，等会儿见面的时候学长你看看哪个合适。”
“子棋。”蔡程昱看他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没办法先打断了他，“我收到了军/部的通知，他们让我和超儿尽快进去服役。”
“尽快？为什么？”龚子棋有了不好的设想，“能告诉我吗？”
“我也不知道。”蔡程昱摇头，“嘎爸龙爸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说随我的意思。其实硬是不去也有办法的，但是我不想让嘎爸在军/部里难做，而且我本来就来进去服役的。”
张超和蔡程昱两个指挥系双子星，和军/部签约不奇怪，但是现在对方这么急着要人，就很不对劲。
“那学长，你什么时候去？”龚子棋问他，现在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三天。
“可能结婚后过一个礼拜？”蔡程昱看龚子棋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又连忙改口，“或者两个礼拜也行，我报告一下就好。”
龚子棋是不太高兴，但是当着蔡程昱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是轻轻点头，“好，知道了，到时候我去送学长。”
蔡程昱挺不好意思的，觉得亏欠了龚子棋些什么，“也别喊学长了。“他笑笑，“听着不亲近。”
“那学长有小名吗？”龚子棋没有直接喊他蔡蔡，那和别人是一样的，他不要。
“……”蔡程昱说不出口，太羞耻了。
龚子棋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有，故意逗他，“没有吗？那还是继续喊学长吧，我不介意。”
“有。”蔡程昱扶额，”昱宝，我叫昱宝。”
龚子棋忍着笑容，认认真真地把那两个字重复了好几遍。
“昱宝。”
“昱宝。”
“昱宝。”
蔡程昱挥挥手打断他，“在呢在呢，昱宝在呢。”
“那等会见，昱宝。”龚子棋眼睛弯弯，蔡程昱红着脸挂断通讯，落荒而逃。
礼服他们挑了最低调那款，黑色正装绣上金色暗纹。龚子棋又把自己设计的家徽拿出来让蔡程昱看，无一例外都是蓝蔷薇配上云朵，龚子棋没用代表王室的雄狮。
蔡程昱皱起了眉头，他好像探知到了一些龚子棋的秘密。
这种贵族家徽都是从族徽里取一个代表物再搭配一些古老的寓意，蔡程昱以为会是雄狮踩在云朵上，想不到龚子棋取的既不是雄狮也不是罂/粟，偏偏要了丛蔷薇。
蔡程昱没由来地想起，国王已去世的兄弟恺撒王子，他那一支的家徽正是雄狮从白蔷薇丛中探出头来。
但蔡程昱没想着去问，只是委婉地劝着龚子棋做妥协，“狮子不好看吗？可是我比较喜欢狮子多一点啊……还有哦，子棋喜欢蓝色吗？如果可以的话深红色好像更能衬托出狮子的形象呢，子棋你觉得呢？”
龚子棋的眼神有很多说不出来的话，他只是轻轻点头，“那就先用狮子和云吧，到时候不适合再换。”
蔡程昱拍着他的手背，两人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到时候再换是指哪个到时候呢？或许是国王去世那一天，或许是龚子棋坐上王座的时候。又或许只是在一个平静无波的下午，他们带着家徽的装饰全都会偷偷变个样。
婚礼的架势很大，全城名流都来了，还包括了一些在外驻守的军/部高级将领，以及领地在首都星外的贵族也赶了回来。
龚子棋挽着蔡程昱向客人们举杯，酒液在杯中摇晃，他们在众人面前交换了浅浅的一个吻。
他们两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望向对方的那一双眼睛倾注了满腔柔情。
黄子弘凡凑到张超耳边讲小话，“哇蔡蔡这要是装的那也太像了吧！“
张超和蔡程昱是双胞胎，他能明显地感知到一些和黄子弘凡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祝你哥幸福吧。”张超搭上他的肩膀，“没想到我们这里第一个结婚的是蔡蔡。”
“锅锅你还比蔡蔡大几分钟呢，怎么还没找到伴？”黄子弘凡贫嘴，张超拧了他的脸蛋一下，”就你有嘴会说话是不是？”
“别闹了。”方书剑拍拍张超大腿让他俩正经一点， “高杨也在。”
高杨和龚子棋的关系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旖旎，自小一起长大，成年之际两个都分化成了alpha，在龚子棋和蔡程昱的婚讯传出的时候还有人猜测既然Russell王子可以接受和alpha结成伴侣，那为什么不能是高杨？
“蔡蔡的潜在情敌一号。”梁朋杰开着玩笑，高杨看上去要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来了来了，都给我端住了啊。”
“各位晚上好，我是高杨。”高杨笑眯眯的。对他们四个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您好。”方书剑和梁朋杰不沾酒，张超向前一步，稍稍挡住了他们，“晚上好，高杨先生。”
高杨能感受到张超若有若无的敌意，我对你这两个omega兄弟还真没兴趣，高杨挑眉。
“漂亮哥哥晚上好啊。”黄子弘凡将杯里的果汁一饮而尽，眼睛直盯着高杨看。
高杨忽然觉得或许黄子弘凡才是这群人里最难搞的哪一个，这小孩也太热情了。
“我就是来打个招呼，还有事，先走了。”高杨看到了后面的代玮，也懒得客套硬找话题来闲聊，于是礼貌地和他们告别。高杨走过张超身边的时候，张超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跟代玮撞上了眼神。
那是一双藏在黑色镜框后面温柔而清澈的眼睛。代玮对他笑笑，亲亲热热地挽上高杨手臂离开了。
“说起高杨。”梁朋杰想起什么，“刚才那个叫代玮，也是高杨的绯闻对象之一。两人不知道是哪里认识的，关系一直挺好，还有人在学校里见过高杨把代玮带回宿舍。”
“我听着怎么像全世界都喜欢高杨呢？”方书剑疑惑，“还有朋朋你都是哪里来的消息？明明你和不和张超他们一起上学啊。”
“这就是一级冲浪选手的优势。”梁朋杰得瑟。
张超看着高杨带着代玮走到了窗帘后面的露台，厚重的窗帘被掀起来，又轻轻落下，末端稍稍摆动，像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起波澜。
“代玮。”张超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
“昱宝。”蔡程昱不能喝酒，今天晚上统共加起来也没喝两杯。龚子棋倒是高兴，有人来祝酒一律接受，这会儿喝多了直说糊话。
“在呢。”蔡程昱将他扶到床上，想帮他解开扣子，结果被龚子棋一把抓住了手腕。
房间的气氛开始不对劲，龚子棋信息素的味道传了开来，蔡程昱想起了海。
“你乖一点。”蔡程昱不是omega，没那么容易被诱导发/情，但他确实也会受影响。
“不应该做一些伴侣要做的事吗？”龚子棋低笑着把蔡程昱抱了个满怀，翻身把人压在床/上，“毕竟我们都已经宣誓了。”
“龚子棋。”蔡程昱扯了扯自己的领结，后颈的屏蔽贴被他撕了下来，青竹香淡淡地在室内传开，“友情提示一下，我也是个alpha。”
龚子棋的吻落在蔡程昱后颈的腺体上，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知道啊。”
他捧起蔡程昱的脸，眼睛稍稍眯起来，蔡程昱仿佛看见了王室族徽上那只眯着眼睛的雄狮。
传说中强大的捕食者对蔡程昱发起了进攻，海水将他淹没。
“蔡程昱，说你喜欢我。”龚子棋发了狠，抚上蔡程昱脖子的手忽然收紧。蔡程昱清醒过来，龚子棋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带有危险性的动作。
蔡程昱意识到龚子棋的状态不对，在打一架和温和解决两个选项选了后者。
“好。”蔡程昱松开已经被他抓皱了的被单，说话有些困难。
蔡程昱空出手来，虚虚地搭上龚子棋掐他那只手，环着龚子棋的手腕，“我喜欢你，听到了吗？”
龚子棋的手松了劲，蔡程昱于是主动握了上去，十指相扣。龚子棋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低声说着对不起，想要自己离开去清醒一下，却被蔡程昱拒绝了。
“你对不起什么呀。“蔡程昱双手搂上龚子棋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亲昵地在他颈窝蹭蹭，“我是真的喜欢你。”
在舞会上龚子棋坐在那儿看蔡程昱的那一眼，就让蔡程昱觉得这只小狮子可怜巴巴的，蔡程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想照顾他，想给他爱，想让他的眼睛里有光。
于是蔡程昱将龚子棋从孤独的泥潭里一把拉出，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脏污，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俯身亲吻他。
蔡程昱说，别怕，我的王子。
缺少安全感的话也没关系，我统统都给你。
龚子棋闭上了眼睛，青竹香味在他鼻尖萦绕。
“嗯。”
蔡程昱走的那天不是个好天气。
首都星上空昏昏沉沉的，雨季又要来了。
龚子棋是在港口送别的蔡程昱，但不是海港，而是航空港。因为蔡程昱到军/部报到之后立刻被分配到了巡航舰上，准备执行为期一年太空巡航任务。
张超亦然，他和蔡程昱是同个舰队，只不过一个在三号舰，一个在四号舰。
来送别的还有云家其他人。阿云嘎的脸色不太好看，军/部走这一步完全没有通知他，还是趁着他休假那天表决的。
四位中将，两票同意一票反对，默认阿云嘎不在场等于弃权，就这么先斩后奏地定了下来。
阿云嘎知道消息之后想拦也拦不了，因为盖了章的文件已经加急送到张超和蔡程昱手上签字生效了。
至于是什么人在搞鬼阿云嘎心里有数，那些人针对他没所谓，但现在把主意打到了他孩子的身上，他可不会就这么就算了。
但幸好蔡程昱和张超去的是第一舰队，阿云嘎郑云龙在舰队里都有旧识，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他们。
“是我失策了。”阿云嘎和蔡程昱拥抱，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爸对不起你。”
“没事啦嘎爸。”蔡程昱倒是很看得开，“我早晚都要到舰上去实践的，只是时间问题。”
“蔡蔡来。”郑云龙从袋子里拿出蔡程昱小时候的那只玩偶，小狮子经过这么多年的反复清洁，显得有些旧了。
蔡程昱不太想要，但是被郑云龙盯着又没有办法不要，只能乖乖地把小狮子塞进自己的行李包，小声嘟囔，“我都长大了呀……”
“往嘴巴里掏一掏。”郑云龙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不知所云的话，蔡程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着去跟兄弟们告别，“好好保管啊。”
蔡程昱被张超他们四个围在中间，艰难地点点头。
张超晚蔡程昱两天上舰，因为他们巡航的方向不一样。他拍着蔡程昱的肩膀，“你先走，我就来。”
“我俩都得好好干啊。”蔡程昱看着这个大他三分钟的哥哥，忽然有些感慨。
梁朋杰和方书剑早就开始哭鼻子了，被张超一手一个提溜起领子不让他们靠近蔡程昱，“你俩别蹭脏了蔡蔡的衣服。”
“张超放我们下来！”方书剑和梁朋杰挣扎着从张超手中逃到蔡程昱怀里，蔡程昱张开怀抱接住他这两个omega弟弟，“我和超儿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虽说他们两个一向都只呆在家里跟着郑云龙学习机甲制作修理，但是既然云家最近露面的机会这么多，肯定有人盯着了他们两个，蔡程昱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不是和龙爸嘎爸在一起就不要随便出门，不然不安全。”
“知道啦蔡蔡。”蔡程昱替他们两个擦去泪水，又转过身来去看黄子弘凡，“来，黄子，哥抱抱你。”
黄子弘凡是个别扭的小孩，自诩自己是个大人了不喜欢这么搂搂抱抱的，但还是主动地朝蔡程昱张开双手。
他和蔡程昱其实没有那么亲近，平时都是张超带他带得多，因为方书剑和梁朋杰就爱粘着蔡程昱，他年纪小挤不过方书剑和梁朋杰，总是气呼呼地跑开。
我的哥哥。
黄子弘凡看着蔡程昱，他现在还没蔡程昱高，他得稍稍踮起脚尖才能凑到蔡程昱的耳边，“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蔡程昱揉揉他的头发，示意他不用担心。
最后只剩下了龚子棋还在等他告别。
蔡程昱和龚子棋对视着，两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还是龚子棋先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捂着坠子给蔡程昱带好了，项链被他快速藏到了蔡程昱衣服里面。
蔡程昱还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图案，接触到坠子的皮肤就先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藏好了。”龚子棋捧起他的脸，轻轻的吻落在蔡程昱额头上，“那是我的护身符，从小跟到大的，不要随便给别人看。”
“你要平平安安，一帆风顺。”龚子棋的眼睛里只有蔡程昱。
蔡程昱嘴角勾起，“好。”
“等我回来。”蔡程昱握住龚子棋的手，“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舰上的人员在催了，蔡程昱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便转身上舰，不再回头。
当时没有人想得到，蔡程昱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