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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为名 ...

  •   长俟喘了几口,觉得身上有种奇异的酥痒,他眨了眨仍然不真切的双眼,觉得自己今晚连底线都快守不住了。
      “……我有遗恨。”

      姬自牧愣了愣,用手指拂过他耳后,乘胜追击似的,追问道:“是什么?嗯?”

      长俟浑身涌上一层清浅的热意,脑中更加混沌不堪,大概是因为无处遁形的真心一块被这人逮了个正着,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每每想起前尘旧事,对你孩童时候……总是有些遗憾的。”

      ——那时,你我在不见天日的深牢里,度过了一段相互安慰的短暂时光,后来再见,你已经成了亭亭少年,肩膀不似如今宽阔,却也能撑起一片天地了。

      长俟这样想着,轻轻叹了口气。

      可自打所有往事被一一回首过后……
      这段日子以来,他总是忍不住将前尘种种掰碎了,反复地回忆咀嚼,才发现年月里满是遗憾和深意。

      这小猫从以前就是个三言两语便把过往的挣扎与疮痍淡淡揭过的个性,当年的他却将那几句轻飘飘的话记在心里了,归荑大师甚至还自虐似的设想过,那么小的孩子,一路是如何摸爬滚打过来的呢?

      到了现在,凤凰花仙君看着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姬自牧,心头的滋味已经不能细提了,也不敢细琢磨,他是再也受不了这小妖怪遭一点罪了。

      长俟摸着姬自牧的脸,心里满是疼惜:“我也哄哄你,让你高兴,好不好?”

      姬自牧擒住了长俟的手腕。
      他浑身都已经烧了起来,身下人醉意朦胧的,对自己不自觉加快的呼吸毫无觉察,他亲了亲长俟的嘴角,道:“仙君,你知道该怎么哄我高兴吗?”

      长俟的状态跟上次离魂时候差不多,满心都是自己的小妖怪怎么才能高兴,“你想怎么?”

      姬自牧笑了,“仙君,”他叼着他的耳尖,软绵绵道:“我叫了你那么多声哥哥,你也喊我一声,好不好?”

      长俟皱了眉,下意识地拒绝:“……不。”

      姬自牧含混地笑了一声,也不催,“仙君,想好了再说——你现在不叫,再过一会儿,可要在哥哥前面加个字才能偿了。”

      长俟单纯倔强,眨了眨眼,问道:“什么字?”
      姬自牧笑得无比放肆,他伏在他耳边,“好哥哥或者坏哥哥,你更想叫哪个?”

      长俟:“……”

      依照他的经验,这人的流氓劲上来了,那就是气已经消了。

      长俟觉得自己已经把人哄好了,该功成身退了,他已经醉成了一把泥,浑身都没知觉,只好咬着牙把身上的人往旁边一推,侧过身背对着姬自牧,哄道:“我困了。该睡……”

      下一刻,姬自牧带着浑身的滚烫,胸膛贴上他的背,将他严丝合缝地贴到了怀里,向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阵软烂的酥麻如鞭打过,长俟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把,忽然感到周身又涌上一股子热意,比方才的汹涌。

      下一刻,背后人隔着衣服抵上他。

      长俟身子一僵。

      下一波热意便猝不及防地打来。

      姬自牧低声笑了,喉间像裹了蜜糖,“真不叫吗?仙君,可不能反悔。”

      ——那碗药。
      “混账东西,你……”

      姬自牧已经把手伸到了他的身前,“仙君,不是说要什么给什么吗?又不依我了吗?”

      一会儿工夫,长俟指尖都麻了,他今夜灌了酒,又灌了药,身体和脑子都模糊到了极点,只能咬着牙,但抵不住浑身的燥热。
      “你……”长俟舌根都软了,但又无处说理,毕竟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的。
      他有点吃惊,一点也没想到这小妖怪竟然会对自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心甘情愿被美人算计的仙君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周身都被万千只小蚂蚁啃了,又麻又痒,心头的底线也溃不成军,在那人触到他身的那刻,闷哼出声。

      长俟特别想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从原来那个少年郎变成如今的老流氓的。他叹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羞恼。
      但药劲儿已经上来了。
      他喘了两口气,目光已经涣散了,从牙根里挤出两个字:“……依你。”

      姬自牧眼睛一亮,忽然坏笑起来。
      “长俟哥哥,”那人在他耳后斯磨,“那我把手伸到你衣襟去,行不行?”
      “我将你腰束解了,好不好?”

      长俟被这人新的情趣惊到了,心里骂着下流的小畜生,但无从抵抗。
      而姬自牧已经摸到了胸前。
      “我亲一亲这里好不好?”
      长俟咬着牙。

      “我要伸到你裤里去了。”
      “主人,”姬自牧含混地低笑:“我将你裤子脱了,好不好?”

      长俟耳根都麻了,他当然不会真的回应他,只能磨了磨牙,艰难地答道:“别说了,你……唔。”
      他说不下去了。

      “嗯?”那人痴迷地亲了亲他的耳尖,手上的摆弄却未停,姬自牧喘着,“不说的话,仙君万一不同意,又不要我了,可怎么办——仙君,我如果亲一亲这里,你喜欢不喜欢?”

      身后的人不无恶意,眼神晦暗,在他耳边沉声道:“哥哥,你低头看一看好不好?”
      他贴在长俟耳根,勾人地问道:“舒不舒服?喜欢吗?”

      见他不答话,姬自牧不依不饶,低声诱哄:“仙君不是说过要哄我高兴,说我招人疼吗?现在又不说话,是不是不打算疼我了?”他蛊惑一般,在他耳畔舔了一下:“仙君,该怎么哄我,不用我教你吧?”

      “别问了……我,”长俟死撑着一点清明,但敌不过麻痒入骨的潮涌,他叹了口气,气息滚烫:“随你……”

      姬自牧目光混乱,眼底已经爆出了一点流光,带着一股揶揄的痴迷,动情一般,不依不饶地问道:“随我?随我的意思是……”他不肯放过他,使坏问道:“我想怎么样对你都行,嗯?”

      长俟不答话,姬自牧看着那人的后脖,在后颈尾处轻舔一下,感受到怀中人细微地战栗,逼问道:“怎样都行,是不是?你都喜欢?”

      长俟呼吸竭力压制,但已经乱了套,溃不成军,他被撩拨得羞恼不堪:“……嗯。”

      姬自牧脸上几乎染上一股失控的快意,他将唇贴到那人脆弱的耳廓,故意将呼吸喷洒在绒毛处,不打算放过怀里纤尘不染的仙君,沉醉地问道:“那……我把仙君的腿分开,进了里面去,弄弄你,给里面喂点东西,仙君也愿意,也喜欢,是不是?”

      长俟的双眸猛地合上,听不得这样堪称下作的言语,他别过头,“……别这么说。”

      姬自牧却低声笑了,他贴着长俟的后背,不知羞地撩拨道:“不这么说……那我换个说法,”他用鲜红的舌尖在长俟耳上一扫,伴着怀中人剧烈的颤抖,凑在他耳边低声细细地说了好几句,内容详尽又周到。

      ……

      大荒殿中,褪去白衣的仙君头一回没忍住,泄出一声细微的,带着哭腔的低吟。
      姬自牧眼中流光忽然大涨,在昏黄烛火下美得夺人性命,那妖孽性感地粗喘着,轻轻捏上长俟的下巴:“说,你现在还要不要再说什么,要离开我的话了?”

      看着那人愈发破碎的眼眸,姬自牧神色一动,俯身吻上长俟的嘴角,他撑起身,用大拇指指腹摩挲那人的下唇,目光沉醉:“……好软。”

      ……

      姬自牧撑着手臂倚在床头,手中摆弄着长俟的发梢,神情懒散餍足,露在绸缎软被外光洁的上半身锁骨处,有一个浅浅的咬痕。

      长俟不愿意搭理他,憋屈了一晚上,被这不知收敛的小妖怪折腾了一溜够,此时只留给了姬自牧一个有气无力的后背,背上有道鲜红的咒文,从颈根到尾椎。

      他的魂受损太大,尽管找了一具年轻力壮的少年身,缝魂咒还是像伤口愈合后的疤一样,恬不知耻地赖在了他身上。
      他倒是对此不怎么在意的,毕竟那道咒只是“在”,并不会发挥任何用处了。

      但姬自牧不一样。
      他眼神晦暗地看着这道苍白脊背上的刺目血色咒文,表情说冷,那目光却显得炙热无比,说烫,又显出丝丝阴冷。
      他指尖一点一点描摹着那道咒的纹理,惹得长俟微微发痒,奈何实在提不起力气,只能皱着眉心忍了许久,背后的人却仍在不知收敛地动手动脚。
      他忍无可忍,吸了口气,刚要斥责两句,忽然感到脊骨某处贴上一点烫人的柔软。

      姬自牧的唇从上到下,慢慢滑过那道血咒,动作不急不躁,带着饱含爱意虔诚的深情,像是执意要用两片唇抹去这人所有的苦痛。
      而被温柔对待的仙君却实实在在起了一身酥麻的电流,他磨了磨牙,撑着身子翻了个身,意图阻止那人自以为是的柔情。

      转过身来,却更尴尬了。

      姬自牧方才已经一路吻到了腰窝,此刻长俟一转身,两人都愣了。

      姬自牧低低地笑开,却一动未动,长俟便以一种无比怪异的心态,听到了那人从更加怪异的位置传来的话:“还想要?仙君,是我伺候的不好么?”

      长俟头皮都麻了,把人一推,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把:“不必了,你已经很尽心了。”

      “仙君这是夸我吗?”

      长俟:“……”

      姬自牧看了看长俟的脸色,终于识时务了一次,妖王大人偃旗息鼓,老老实实抱着仙君窝在床上,但老实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动手动脚。
      姬自牧打量着长俟满头柔软铺展在床的青丝,轻叹了口气,伸手捻起一缕,随意把玩起来。

      长俟又被这人招惹了,没好气地问:“又做什么?”

      姬自牧把手柔柔穿过长俟松散的发,“你真好看。”
      他用头摩了摩那人的鬓角,撒娇一样亲昵地说道:“爱不够你。”

      长俟被这短短两句话撩了个猝不及防,睁眼看姬自牧,见他满面柔情,捻着自己的发丝,正出神想着什么。
      长俟看了一会儿,问道:“在想什么?”

      姬自牧长指穿过那人的发丝,心口蔓延出一种近乎神圣的信仰般的情愫,他觉得恨不能把自己揉碎了,融化了,渗透到面前人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里。
      他看着那人的眉目,几乎生出一种偏执般的笃信。

      他爱的人是山川清风,草木银河,是世上一切美好的雏形。

      姬自牧轻轻地笑了。
      “我在想……”他低头吻了吻长俟柔软如绪的发丝,“我要给你的每一根发丝都取一个名字……”

      长俟抬起眼帘,便见姬自牧伸着如玉般苍白的手,两根指拾起一缕他的发,慢慢抚过,柔柔捻开,发丝根根滑落,只留几根在指腹中。
      “这根,就叫伊人。”一根发丝自指腹垂落,姬自牧将视线投到剩在手中的发丝之上,嘴角带着那抹无意的笑容:“这根,取名卿卿。”

      大概是那人目光的柔情过盛,长俟像是被烫了,下意识敛起眸。
      他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多了。

      “小猫,”他垂着眼,轻声道:“我……没那么好。”
      ——不是你想的那么完美,我有瑕疵,有时候又拧巴、一根筋、驴唇不对马嘴。

      “是吗……”姬自牧扣上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而后将额头抵上他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张着一双亮晶晶的漂亮眼睛看着他,目光如朝圣者般虔诚真挚。

      他吃惯了这小妖怪的甜言蜜语,猜想他一定会说“仙君在我眼中分明是完美的”,诸如此类的话来哄他高兴。
      但姬自牧没有。
      他一开口,长俟眼睛笃地就红了。
      他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为你每一个小瑕疵都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我们可以为万物重新命名。
      只要你愿意。

      偌大的夜空之上,只亮了一颗星。
      如果仔细辨认一下,会发现,好像并不是星君们翘班了。
      他们只是被一片不要命的薄云一股脑地挡起来了。

      北斗七星君被挡了六个,留下一颗最黯淡的天权星兀自亮着。

      现在,他是整片夜空最亮的那颗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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