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上帝才是你亲妈！》苏氏夜白

4、第四章

　　李涑个小疯子，卷得跟虾米一样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看见他身子在抖。
　　抖这个字突然刺激了我一下，我歪头回味，记得那是某年的某月，那月三十天，每天我班某男就爱抖全班在线同学□□，往往他一抖，我游戏就卡机，忍无可忍的某日，他又抖了，于是我怒了。
　　我说，X的你抖啥抖，有本事胸部给哥抖几下！
　　某男片刻回，我抖了。
　　我回，哥没看到，再抖！
　　某男，我又抖了。
　　我回，好，我满意了，等下乳 沟挤出来给哥看看！
　　噗……我憋了下笑，想起了那张乳 沟照。
　　好吧！我知道现在不是回顾的时候，清了清嗓子，做严肃状。
　　我靠近李涑，伸手覆在他身上，我不想让那个只能让我在回想时才能憋笑一下的笑话影响到我的发挥。
　　我像摸我家路易小十八的毛一样，轻轻的抚摸着李涑。
　　李涑也不反抗，身子还在抖。（- -+你再抖！？）
　　我耐心的抚摸，想象着我抚摸的是我家那只难得不竖毛的路易小十八。摸到舒爽了，它就会舒服的哼哼，而不是低哑的，如同拖拉机发动般的笑声。
　　我毛骨悚然，也抖了抖。
　　李涑啪的甩开我的手，起身，跪坐在床边，脸上长发纠结，看着我的眼突的厉害，表情狰狞，但却不说话，就是一味的笑。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他的眼其实一片清明。
　　再度伸手抓下他乱飞的发，然后还算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脸，商讨的说，“如果我把你的脸变回去了，你准备怎么样？”
　　我的食指在轻描着李涑右半边的脸，指腹下的肌肉一直在抽动。
　　其实这脸毁的很厉害，是利器在上面不停的划痕，不停的翻搅他的血肉，右眼也有点受伤，眼神有点迟钝与麻木，不似左眼的癫狂。
　　李涑哼笑着，拿细长的指却是扣着自己的脸，“变回去？怎么变回去？我已经毁了！毁了！！他不要的东西而已，那就毁了，毁了！他什么都不留给我！因为我是他不要的东西！”
　　李涑很用力的在扣，已经有血隐隐而出。
　　我再叹，你怎么会是个东西呢？
　　心中一动，李涑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手自主的放在腿上，而不能动。
　　我说，“我在你体内放了蛊，若是你在我面前伤害自己，那我肯定是会阻止你的。”
　　“你管的倒真多，‘天丑子’闻人缈？！恩？哈！还不是个丑八怪，你能变，你能变什么？把我变的和你一样嘛 ！哈哈，那真是谢谢了，至少没有现在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是谢谢了！！！”李涑声嘶力竭，笑的似乎快岔气。
　　我挪了下屁股，离他稍远些。
　　继续道，“我说，看人不能看表面，人一出生，其实不过就是堆白骨裹上肉连上筋，再套个皮囊而已。”其实我想强调的是看人不能看表面，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是个心里美的男人！
　　“皮囊，皮囊……呵呵呵….”李涑道，“我就是要这副皮囊！他就爱我的皮囊！他就爱！我也喜欢，我就喜欢！！我们这类人，生来的皮囊就胜与你们！你们懂什么？懂什么？！”
　　我扯了扯他脸皮，看他扭曲了的脸，不无讽刺道，“你这皮囊现在还不如我呢！神气啥！？”
　　李涑愣了。
　　敢情他刚才沉迷在自己以往的美貌中，一下忘了自己现在的鬼样。
　　李涑傻愣着。
　　我也对着他那张脸开始反思，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自己的样子如此执着，以及着迷？
　　难道是活生生的自恋狂？
　　X，这世界怎么能有这么抽的人！
　　我暗翻个白眼。
　　这眼一翻，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见看见眼前的李涑突然哭了。
　　一会笑一会哭的，倒真是个疯样。
　　可我又知他没疯。
　　他还是跪着，佝偻着背，眼神空洞的往着地，十指纠缠在一起，相互拧着，关节突起，泛白。
　　他的眼泪就这么啪啦啪啦的掉了下去。
　　真的像断线一样，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泪就是这么一颗一颗的掉了不停。
　　好像我都能听见他眼泪落地的声音。
　　啪啪啪……
　　真……他妈的悲剧！
　　可这几滴眼泪真算是掉进我心坎里了，让我真他妈的心疼。
　　心疼眼前这人。
　　十六岁，他犯错的年纪是十六岁，对我来说十六岁，那是个什么年纪？那才多大点年纪？
　　而现在他已经二十三了，却还要被过去束缚着，折磨着，以为那就是赎清自己的罪孽，而且还要一直持续下去。
　　他觉得这是解决他一生的唯一办法。
　　让他承担这么多年的痛苦了。
　　也差不多了，也该够了。
　　既然四不让我接收他，那么我想上帝也是在告诉我，相遇相识，就是轮到我来拯救下这个迷途的小羔羊！
　　小宇宙燃烧吧！
　　这是冥冥之中，上帝交予我的任务。
　　我试探的用手抚过李涑的背脊。
　　他很瘦，脊梁骨都突着，一手抹去，真是，骨感！
　　我这厢自顾自的神游，李涑那边也人就在自顾自的甩卖眼泪。
　　也许这么多年，他从没哭过，而现在，如同开了水闸，便要把自己前半生所有的泪，代表着他所有做过的错，犯过的事给统统流淌出来。
　　“你觉得我做错了嘛……”李涑的声音还是嘶哑的难听，但却充满了委屈。
　　我想了想，“我想对于世人来说，你是做错了吧。”至少我们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我也属于世人一类，我无法理解他们或者是他的感情。
　　“关世人什么事，我只不过是爱他。”
　　“……”我拍拍他，“谁叫我们活在这世界中呢，世人就是决定我们一切的东西。”
　　我承认我很世俗，对于他们的感情我更是不了解，所以我觉得我该说出点俗人该说的话。
　　李涑很显然不喜欢俗人的说辞。
　　李涑和我是两种人。
　　李涑其实是看不起我这种人的，他是鹤，立在我们这群鸡里。他清高，他孤傲，他拥有不可一世的资本，他没必要和我们同流合污，与这个世界的世人一样粗俗古板。
　　这种人，真让哥哥我想往死里虐，吖的就是看不起我们普通大众嘛！
　　李涑不再说话，他也明白和我是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不过，我却能真的还给他一张脸，而且我也想并且要给他一张本来就属于他的脸。
　　我说，“李涑，别疯了，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把你的脸变回去了，你准备做什么？”
　　李涑低头不语。
　　我哥俩好似的拍拍他肩，“我闻人家不是爱开玩笑的泛泛之辈，你要想好了，就到‘北厢房’找我！”
　　李涑抬头看我。
　　半张脸迷茫，半张脸鬼魅。
　　我想起一句话，描述着，那男子抬起他的脸，仰望上空露出他45°角的侧脸，在阳光下，那脸半是忧伤半是喜悦……
　　我X！
　　这吖的45°角脸那叫一个呆滞以及恐怖！
　　溜出东流园，我随意得在聚闲阁里逛了逛。
　　我是客人，逛的自然是正大光明。
　　碰见杨管事和小向时，我正拿着一盘卤牛肉逗一只小黄狗。
　　卤牛肉出自聚闲阁厨房，小黄狗出自聚闲阁厨房。
　　我亲切的唤那只小狗道，“厨娘！来！跳起来！哥哥给你肉吃！”
　　厨娘很开心的晃着它的尾巴，听话的跳跃，奔跑，吃肉。
　　接着就是小向狠狠地踩了地面一脚，朝厨娘吼了一声。
　　厨娘吓的呜的一声跑了。
　　我拎着半块牛肉，怒视小向，“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你娘没告诉你在别人吃饭的时候不要随便说话以及打架嘛？”
　　小向鼻孔一张，看了眼杨管事。
　　杨管事开口，“我家公子正等您呢，找了您半天，不想你倒溜达到这来了。”
　　我呵呵的笑，指指日头，“这正午的，我也该找地方吃饭了不是？”
　　“闻人公子真是说笑了，我聚闲阁怎么还能让客人到厨房来找吃的，我家公子已在波澜小榭上为公子设宴，算是给公子接风洗尘。”
　　“……”这接风洗尘可真够晚的，我都在给你们干活了，你们倒才来接风洗尘。
　　幸好我不介意。
　　拍拍屁股，我吩咐小向把牛肉给厨娘送去，小向当着杨管事的面也不好多说，立马捧了牛肉寻厨娘去了。
　　杨管事做了个请，我便跟他去了。
　　聚闲阁为南方俊贤聚首之处，也算江南大帮，早见阁内风景是以江南私家小园林为建，却不知竟然还有如此风景。
　　小湖颇大，波光粼粼，三面环山，原是个积存在山间的水池。
　　有只乌篷船停靠在岸。
　　杨管事请我上船，亲自荡桨。
　　小湖中心是一亭台水榭，船近了便看见那英俊的小哥站在围栏之内，朝我盈盈而笑。
　　下船，上楼。
　　英俊小哥伸手拉了我一把，触感干净舒爽。
　　杨管事向四不行了个礼，随即又划了浆，回去对岸。
　　水榭孤立湖泊之中，四面通风，春季的暖风，吹的人甚是惬意。
　　席间是一张檀木圆桌，一桌好菜还有一壶小酒。
　　我凑上前去嗅嗅，有丝淡淡的果甜味。
　　我朝四不笑道，“果酒？”
　　“恩。”四不点头，“果酒味甘，不似白酒猛烈，不知闻人公子可喜？”
　　“恩。”我点头，养蛊之人，均不胜酒力，果酒最好，“公子有心了！”
　　一番客套后，我便抓了筷子猛吃。
　　偶尔小酒入肚，吃得真是舒服啊。
　　四不吃饭则是慢条斯理，一筷子夹的菜还不如我塞牙缝。
　　不过那是人家公子格调，我一俗人不好比，在家的时候老娘下蛊，老爹下药，我为防万一都是捧着饭菜边溜边吃。
　　但若和昨晚小向那吃法比起来，我觉得我吃的也还是有点格调的。
　　酒足饭饱，我舒爽的打了个嗝，不好意思的朝四不笑笑，说，“饭吃完了，那咱说正事吧！”
　　四不与我四目相对，一张俊脸真是好看。
　　我单手只下巴，筷子有的没的继续往菜盘里戳，偶尔朝四不傻笑，都说了说正事了，却还给我装深沉。
　　难怪杨管事那深沉样，都是你这主子教出来。
　　我不说，四不不动，僵持了半天，四不开口，“你真能恢复我二弟的容貌？”
　　“你希望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嘛？”我反问。
　　“…….我自认为凡事顺其自然，不可强求，不可造次。”四不抿下杯中酒，“自小，我二弟就是我李家的骄傲，才学武艺均与我不相上下，我护着他，他也尊我为兄长，十六年，我和他相依十六年，他什么都听我的，我也什么都随他，就算发生那件事，我也依然迁就他，我以为那个人会对他的好，可惜却害他至此。是我的错。”
　　“……”
　　喂，小哥，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再错，你明白嘛？”
　　“……不明白。”我很老实的回答他。
　　“……我觉得二弟现在这样，很好……”四不双眼，炯炯有神。
　　“……”
　　我X，主啊！这人玩我！给我囧囧有神的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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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继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