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翅膀那几年》琥珀川之夏

5、第 5 章

　　他怎么敢？
　　陈洛轶心里飞快地筹划，如何在不影响S-wings和他自己事业的情况下，让孟西歌放弃逗他玩，不需要艾美提醒，陈洛轶对自己的境遇非常清楚。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深吸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郑晓琪暗示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不拒绝就不拒绝，但所有公子哥的通病：喜欢欲迎还拒。
　　那他便反着来个欲拒还迎。
　　他拿出自己最招牌的笑，冲孟西歌道：“孟少，您的车真好看！”说完一把拉开后座的门坐在了右后方，啪得一声用不轻的力道甩上了门，道：“我回公司，麻烦您了！”
　　孟西歌愣了一下，回头盯了他一眼。
　　陈洛轶维持住谄媚的笑，身板僵地笔挺地望回去。孟西歌这种清高的人，对于上赶着献媚的必然会恶心的。
　　他果然没说什么，重新戴上墨镜踩油门起步了。
　　孟西歌自持甚高，却十分讨厌别人自傲，因为他认为有真才实学的是少数；还有讨厌懒惰的、做事拖拉的、逃避责任的人。
　　那他便投其所不好。不过做事拖拉和逃避责任肯定不行，他是队长，这两个缺点是绝对不能有的，那就剩下自傲和懒惰了。这倒是，符合黑粉对他的形容……
　　孟西歌突然问：“U盘里怎么没你的样品？”
　　“忘记更新了吧，我可是全能担当。”洛轶笑笑，想让自己的语气更骄傲一点。
　　孟西歌道：“别人的文件夹修改日期都是昨天的，只有你的是三个月前的，空了三个月没更新？”
　　陈洛轶没想到孟西歌看这么仔细，顿时闭了嘴，他无语半晌，“哦”了一声算是应答。
　　一路无话到酷比行楼下，陈洛轶正要道谢，孟西歌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说：“你的电话。”
　　洛轶：“您莫非打算私下约我听歌？团体艺人越过经纪人跟合作者勾搭可是违规的，我又懒得很不想操多的心您还是和我们经纪人海燕姐商量，队里找长信或者林越也行他俩音乐素养都比我好。”洛轶生怕自己说慢了被打断，一口气没喘地说了一长段。
　　而孟西歌依旧维持着递手机的姿态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输电话。”
　　陈洛轶在他的目光逼势下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手机，把自己的工作号输了进去。孟西歌把电话打回来，说：“把我的号码存了，回头联系。”
　　陈洛轶下车后，保时捷在前头路口掉了头，一溜烟地跑了。他看了眼手机的未接来电，还是老老实实保存了号码。洛轶腹诽，瞧晓琪总说的，什么叫“乖一点”？说得好像他能不乖一样。
　　上楼后遇到了卢海燕，卢海燕道：“你明天就去栖音那吧，提前熟悉下流程，让沈沁跟你。”
　　“好。”洛轶应了，当即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沈沁和订机票。
　　“等等，”卢海燕道：“别和他住一个酒店，过犹不及。”
　　洛轶想，炒CP当然过犹不及，全网都是骂我倒贴蹭热度的。脸上却真挚地笑开了：“好！”
　　卢海燕见他这样不遮掩情绪，摇摇头走了。
　　晚上吃完火锅回来，一群人又看了篮球比赛到半夜。因为只有他和沈沁两人出门，陈洛轶松懈了一点，第二天他起迟了，看了一眼钟从床上一跃而下冲进了浴室，把正刷牙的林越吓了一大跳。
　　他打电话给沈沁时沈沁比他还厉害，还在梦中。最后他们两人一人提了个箱子奔赴机场，从下了出租就开始狂奔，跑出了逃命的架势，沈沁新买的球鞋被他的轮子轧了好几下，气得她直翻白眼。
　　要过安检时，沈沁“卧槽”了一声：“轶哥，我的登机牌呢！！”她急忙在工装裤口袋里掏了几下，又去在包里翻，搅地呼啦啦响。
　　洛轶把叼在嘴里的登机牌取下来，说：“低头，鞋子。”
　　沈沁一拍脑门，她刚刚怕手滑弄丢，把登机牌插进球鞋的高帮里了。她笑道：“难怪让我跟轶哥你，不是我帮你，是你带我。”
　　陈洛轶抬了下巴一笑，“是哦，我带你见世面，回头你再跟当红小生就不怯场了。”
　　“轶哥接到了什么好活吗，你要火啦？”沈沁眼睛发亮地看着他，撞了下他的胳膊，示意他多透露点。
　　“你想多了，我不会的。”陈洛轶摇摇头，“不如你这次去，你和罗栖音搞好关系，跟着大佬有肉吃。”
　　“咦……明星当然是养成的好，对一个人付出了很多心血，他再不好也能容忍。空降一个大佬给我，我战战兢兢地像狗一样工作，一点爱都没有。”
　　“……你真棒！”洛轶觉得沈沁的心理有点意思，跟着大佬有钱还有面子怎么不说呢。不过这样清新脱俗的想法还得是有钱人才能有的，普通人在这样纸醉金迷的环境里总会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看上去更体面。
　　“小富婆，”洛轶把薄外套递给沈沁，“帮我放你包里呗。”
　　音乐节目在南面的Z市录制，那边比S市还热。节目组没有冷落他，有车来接。他和沈沁入住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刚办好手续罗栖音的消息就来了。
　　“到了吗？下午过来？”
　　“吃了饭去。”
　　“来我这里吃，我请你。”
　　陈洛轶当即按下了沈沁准备点外卖的手，“走，宰大佬。”
　　罗栖音在一条街外的五星酒店，那里有日料。陈洛轶带着沈沁，罗栖音带着他的助理，四个人正好在日料店门口碰上。相比他的轻装简行，一顶帽子一副框架眼镜搞定，罗栖音就差买个脸基尼糊上了。
　　洛轶忍不住笑了，一直笑到包间里，“我在地下通道看到有卖卖喜洋洋面具的，你早说我给你捎一个。”
　　罗栖音扯下口罩，瞪了他一眼，“笑，还笑，再笑哥一会尿遁了让你出钱。”
　　陈洛轶做出一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他的助理小池解释：“最近有粉在门口蹲哥，哥劝了好几次了她们也不走。”
　　“你的粉不是一向很乖的吗？”陈洛轶疑惑。
　　“不是我的，是学员的粉，觉得我太严厉了来堵了我求情的。”
　　洛轶睁大了眼睛，问：“这么厉害的吗？”说得好听是“求情”，说得不好听不就是“威胁”吗。
　　“从海选一路过来总是积累了人气的。”罗栖音拿着柠檬水一饮而尽，“影响不大。”
　　陈洛轶心里却不太安稳了，罗栖音是名副其实的导师自然没什么影响，但他只是罗栖音组的帮唱学长，当得好还好，不好了麻烦又得找他。
　　“你想什么呢？”罗栖音拿了菜单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怕挨骂。”
　　罗栖音噗嗤一声笑了，“不是我说，你拿三分本事出来教就够了。”
　　沈沁插嘴：“我轶哥出道的时候就很厉害了。”
　　“那可不，”罗栖音朝沈沁递去一个认同的眼神，“在我心里，他是你们组合最厉害的。”
　　陈洛轶捂了下额头，“求您了，闭嘴。”
　　吃饭的时候陈洛轶刚把刺身含嘴里，就收到了杨愿的消息，“我到S市了，见一面？”
　　陈洛轶按灭了手机，等到饭吃完了他才回复：“姐，我来Z市录节目了，要下周才能回去。”
　　消息很快回来：“不急，我得在这待一周。”
　　吃完饭罗栖音直接带他去了录制点，和制片人还有导演见了面，然后就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导演让他穿自己的衣服，沈沁趁他化妆时回了趟酒店给他把箱子拖来。
　　罗栖音在他旁边给他说流程：“下期的主题是中国风，我们挑的这首歌。”他把ipad递给洛轶，说：“里面有段戏腔，这就是为什么我找你来，我们组没人能唱出那种感觉，一个个跟掐了脖子的尖叫鸡一样。”
　　给洛轶化妆的小哥噗嗤一声笑了，道：“化妆两小时，唱歌五分钟。”
　　洛轶道：“是要我教，还是要我唱？”
　　“又教又唱，后期播出时他们的部分会修音，帮唱学长的作用体现在前面的训练里，你要把他们教出看上去很会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陈洛轶忍不住笑了，“好好好，我尽量。”
　　学员们还在训练室，摄像头架好，罗栖音先进去公布一番，然后洛轶再进去。第一天的拍摄和教导很顺利，这首歌并不难，难的是那种韵味，好在陈洛轶也只需要教他们一个形式。吃晚饭时罗栖音过来找他，“我明天走，彩排的时候再回来，唱的部分你也一并教了吧，和声那里你帮我监督一下。”他点点头，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晚上有车送陈洛轶和沈沁回酒店，他的手机放在沈沁那里，拿过来看一眼，有两条短信和一个未接来电是来自孟西歌的。还有一条微信消息，是来自他妈的。他从沈沁那里拿过房卡，挥手跟她道别自己回了房间。已经晚上十点了，他先跟亲妈回了电话，那头还是一如既往地麻将声。
　　“哎，我心肝宝贝儿子啊，妈妈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没！”他妈给他打电话必定要挑人多的时候，并且一定要用这种肉麻的语气说这种肉麻的话。
　　“看见了，要换沙发是吧。”洛轶把鞋子放好，从箱子里翻拖鞋出来，把手机开了免提放桌上。
　　“是的，你张阿姨啊给我推荐了个真皮的沙发，摸上去可舒服了，又大又气派，最近呢打折只要两万三。”
　　“卡不是在你手里吗，你刷呗。”
　　“这都是你挣的钱啊，妈妈得和你先讲一下喽，妈妈又不会乱花钱。”他妈妈声音又大又甜，生怕被棋牌室的杂声给盖过去了。
　　陈洛轶在这头冷笑了一声，他说：“没事，你买，只要别往水里扔就行，你懂我什么意思。”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他靠床脚坐下整理箱子，估计得在这待个几天，他得把东西都整理好。一边收拾一边想着要不要给小孟总回电话，刚刚的短信是“你去z市了？”和“什么时候回来？”
　　十点半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惴惴不安，拿手机过来编辑短信，删删改改好几遍，最后只打了一句“孟总，我刚刚结束工作，抱歉没有及时回复。”
　　陈洛轶想着等十分钟再发短信解释一下自己工作期间手机不在身上，说点“怠慢了请见谅”之类的客气话。
　　他拿出蓝牙音箱放今天导演发给他的音乐样本，明天很早就得过去，今天先做做功课。
　　五分钟后，孟西歌的电话回了过来，他正喝水看到来电差点呛着，拿着手机不太敢接。大晚上的打电话有急事？不应该啊，有急事也是卢海燕联系他。那打电话说什么？怎么聊？他特别怕跟不熟的人打电话，宁愿打八百字短信也不想说话。
　　咬了半天手指还是狠狠心接了。相比接电话，他更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