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翅膀那几年》琥珀川之夏

4、第 4 章

　　一天的假期一晃就过了，第二天一早卢海燕就打电话来让他和孟西歌联系，安排新专辑的事。
　　陈洛轶一秒钟清一下从床上翻起来，他脑子里塞满了问号，抑制住大声反对的冲动尽量冷静地问：“为什么让我来安排？”这么大的事轮不到他左右，况且卢海燕又不是不知道孟西歌和他关系微妙。
　　“寰宇有派人给小孟总，我们也得出人盯着。你是队长，你得从队员角度给他介绍一下你们团！”卢海燕似乎急着出门，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陈洛轶崩溃地嗤一声，他倒回床上拿被子卷住自己哀嚎一声。他真是爹不疼娘不爱，怕什么来什么。
　　平常没通告时他总是素颜打扮，带个口罩帽子就出门。但今天要去见总部的人和孟西歌，他不敢怠慢立刻起了床去打理自己，出门时对着穿衣镜理头发，正好林越开门进来了。
　　洛轶问：“怎么不在北京过一晚再回？连夜飞多累。”
　　林越长长地叹了口气，“在酒店遇到点麻烦。”
　　“怎么了？”洛轶转身。
　　“房间被安了针孔摄像头。”
　　“什么？！”洛轶声音忍不住拔高，又想到别人可能还在休息，控制了音量愤然道：“报警了没？”
　　“没，楼下又有很多粉丝，海燕姐让我别闹大。”林越拿手在他肩上撑了一下：“当艺人真难，摄像头都放被子里了还不敢嚎。”
　　洛轶好笑又心疼，从来都是他羡慕林越年轻有魅力，但人家的难处也不会轻易让他知晓。他拍拍林越的肩膀劝他回房间，又打电话叫明明让他给林越送早饭上来，自己匆匆出了门。
　　组合里只有林越和长信有团队，司机、助理、保姆车一并配配齐，其他人出门都是用公司的司机。刚好今天司机都不在，洛轶戴了帽子从侧门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寰宇总公司。
　　他出了电梯就开始紧张，巡演都毫不怯场还有心思一个个安慰别人的他这会却心虚不已。他紧张到去厕所转了一圈、又在楼梯口玩了几分钟手机，到约定时间的9点才进会议室。
　　一进去就看见孟西歌坐在老板椅上看文件，其他人都还没到，他听见响动抬起头来，眼眸微微一亮。陈洛轶礼貌地打招呼：“孟总，早上好。”
　　孟西歌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椅子，陈洛轶犹豫了一瞬，隔了两个座位坐下，一抬头见孟西歌不太满意地盯着他。陈洛轶立马讪笑了一下，正襟危坐。两人尴尬地坐了5分钟，孟西歌不动声色，他也不敢上赶着找话，等到其他人、包括郑晓琪都过来了气氛才没那么僵硬了。
　　郑晓琪的助理把电脑和U盘给他示意上上去讲PPT，内容早上就发给他了，他刚刚也在车上看过了，是关于组合这两年的规划，以及对新专的一些要求。待他讲完了郑晓琪又做了些补充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孟西歌身上。
　　孟西歌一直在玩笔，这会才把笔放下，他问：“主唱是谁？”
　　洛轶见郑晓琪在喝茶，他答话：“长信，他是科班出身，声音干净、清澈。”说着打开了名为“S-wings”的文件夹，里面有他们七个人的个人文件夹，一般会把比较有代表性的才艺放在里头。他找出了长信的打开，里面有他的清唱的张信哲的《白月光》和电音歌曲《Faded》。
　　孟西歌示意他放《Faded》，一分钟的音频后，孟西歌摇了摇头，说：“不合适，还有呢？”
　　“其他人唱功差不多，林越和莫霍低音好一些。”
　　孟西歌笔尖敲了敲桌面，问：“你呢？”
　　洛轶看了一眼郑晓琪，见她毫无反应，自己回答：“一般。”
　　但孟西歌仍旧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说：“看看你的样本。”
　　陈洛轶只好按他说的找到自己的名字，一打开他自己愣了一下，里面空空如也。退出去看了一眼，确实写着他的名字。郑晓琪的助理解释道：“最近在更新资料，陈队长的还没放进去。”
　　洛轶关了文件夹，对孟西歌抱歉地笑笑，问：“您先看别人的吧。”
　　孟西歌摆了下手，“回头发我邮箱，我慢慢看。”
　　洛轶便回了座位，接下来就是中层们讨论孟西歌的工作室的问题，与洛轶无关，他坐去了长桌末端，在座位下偷偷玩手机，和队友们聊天。
　　聊天群“飞飞是最叼的飞飞（7）”里7个人都在线。
　　柯侠问：“冰箱里的面包谁买的，我吃了啊。”
　　洛轶：“吃吧，我去你学校买的。”
　　柯侠：“队长我爱你。”
　　林越问：“下午有谁在？约火锅啊。”
　　莫挥、莫霍：“不去，减肥。”大挥和小霍都是易胖体型，吃多了也不胖别处，光胖脸。
　　林越：“哼╭(╯^╰)╮”
　　洛轶回答：“我应该可以。”
　　林越：“爸爸爱你。”
　　洛轶：“滚。”
　　林越：“你请我，你就是我爸爸。”
　　洛轶考虑到他昨晚的不爽经历，本来就打算给他稍点好吃的安慰一下，于是回答：“行吧，叫爸爸，我请你。”
　　莫挥：“这肥我可以明天减。”
　　莫霍：“肥是一种人生态度，我可以做个有态度的人。”
　　苏里唐：“我活动完了，下午可以回宿舍。(#^.^#)”
　　长信：“……我在杭州哭了，轶哥哥回头单独请我好不好。”
　　柯侠：“我他妈就吃了个面包回来，就安排上火锅啦？？轶哥，走起！”
　　陈洛轶半分钟没看手机，再低头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机会，他们已经在讨论要去哪家店宰他了。
　　陈洛轶：“？？？？？我说话了吗？”
　　柯侠：“不劳您说话，我们安排好了叫您。”
　　莫挥：“＋1”
　　莫霍：“＋1”
　　林越：“＋520”
　　苏里唐：“＋1314”
　　长信：“您带上钱，我们带上您。”
　　陈洛轶：“卧槽”
　　长信：“记得回头请我，我要一样的。”
　　陈洛轶：“滚滚滚滚滚……”
　　他按键打了三排滚，嘴角却笑着，去联系了队里的司机让他准备好下午出车，这么多人肯定不能打车。
　　再抬头时快散会了，有个经理小声和孟西歌说了什么，孟西歌抬了下下巴，又看向了陈洛轶，漫不经心道：“陈队长，我写了几首歌，要不要过来听一下？”
　　其他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人顿时都侧目了过来。陈洛轶尴尬地笑，他感觉孟西歌并不是真心邀请，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让他不好做人。
　　然郑晓琪先一步回道：“西歌，别越过经纪人谈事情。”
　　孟西歌哼一声，推开椅子走了。
　　陈洛轶感受到会议室里其他人隐晦的打量，他也紧跟着郑晓琪的步伐离开了。到了电梯口，郑晓琪道：“刚刚的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如果孟西歌私下里找你，你不要拒绝。”
　　陈洛轶噎了一下，“晓琪总，我跟他没有那么熟，应该不会。”
　　郑晓琪看了他一眼，笑了：“不找归不找，如果找，记得乖一点。聪明人不犯相同的错误。”
　　这句话让陈洛轶心口一突，糟糕的回忆潮水般上涌，他勉强笑笑没有接话。
　　跟着郑晓琪和助理下到地下车库，发现郑晓琪是开跑车来的，只有正副两个座位。本想蹭车的洛轶为了避免丢人，假装自己开了车来把但车停在车库另一头的样子继续往前走，走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等了一会，跑车的轰鸣远去后才出来。
　　他“唉”地叹了一声，一肚子话想吐槽，但拿起手机翻了半天不知道跟谁说。突然微信跳出来一条消息，是艾美的。艾美问他：“小孟总回来了？”
　　洛轶犹豫两秒，直接给她拨了电话回去。
　　艾美跟着杨愿离开了酷比行，投奔希瑞影视，如今她在杨愿的工作室管人事，倒也比在酷比行风光。
　　“小轶，我们有多久没联系了？”艾美笑着问，“要来投奔我了吗？”
　　洛轶说：“等我攒够违约金。”
　　艾美：“得了，我们今生无缘，来生再爱。”
　　两人一起笑了。
　　艾美问他：“你们的小孟总回来了，你日子还好过吗？”
　　洛轶想了下，道：“我说多了会泄露商业机密，要不你委婉点问我委婉点答。”
　　“比如？”
　　“比如……”洛轶正在总结语言，比如孟西歌对他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看不出是依然讨厌还是怎样，但又在别人面前点他的名，问他要不要听歌，加之郑晓琪直白的提点，都让他非常烦躁。
　　艾美打破了他的沉默，问：“他还对你的屁股感兴趣吗？”
　　“姐！你说什么呢！！！”洛轶突然大声驳斥，声音在地下车库回荡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急忙捂住嘴，压低嗓音：“别瞎说啊姐。”
　　“呵！陈洛轶，你吓到我了，瞧你心虚的！“艾美揉了揉耳朵，“所以，我猜对了。”
　　“没有，”陈洛轶无奈道：“他跟以前不一样，表情变得很少，完全看不出心思。有那么一两个举动看上去似乎还对我有兴趣，但是眼神又很冷漠。”那真是能把人冻成冰渣渣的、毫无感情可言的眼神。
　　电话那头艾美沉吟了片刻，正好这会陈洛轶走出了车库，后面有辆黑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他往旁边让了让站在台阶上，让车先走。
　　“洛轶，”艾美想了想说：“以前是他年纪小，如今他是回来接寰宇的班的，什么艺人他睡不到？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队的林越，就算是路远公司里的那几个小花，他要想也是可以的……”
　　洛轶正听着，旁边一声鸣笛，帕拉梅拉的车窗在他身侧降了下来。洛轶退后两步，看见了驾驶座上的孟西歌。
　　他一慌就挂了电话，听到艾美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自作多情，回头该倒霉的。”
　　车里的孟西歌问：“去哪？我带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