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风未眠》化卿年少影

9、月下影（三）

　　回了梧桐街，张云衢回房看见林晚晴，退了出来，去了白落珠的房间。
　　推开窗，学白落珠趴在窗上，看着她平时看的风景。
　　张云衢点了一支烟，突然想到白落珠闻不惯烟味，又赶紧灭了。
　　桌上放着白落珠的照片，已是几年前的，当时是该让周义深多拍几张。
　　桌上还摆着几瓶香水，她说“风未眠”像他。
　　张云衢打开闻了闻，是很温柔，他可没那么温柔，她偏说还不够。
　　思及于此，张云衢笑了笑。
　　张云衢随意翻着白落珠的东西，他给她买的小物件她都妥帖收好，除了一条项链，她自己一直带着。
　　张云衢有些累了，是很累了，躺在白落珠床上，都是熟悉的香味，那是风未眠的香水味。
　　“白落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张云衢呢喃，却没人回答他。
　　这个过年，她在国外，他自己在家已经很寂寞。可现在比过年还寂寞，还难受，他一闭上眼全是白落珠，眼神虔诚“我喜欢张云衢”。
　　可算什么喜欢，张云衢笑着笑着却哭了。

　　白落珠到了上海，又做了几天的火车，最后雇了黄包车到了梧桐树67号。
　　白落珠没由来的紧张，明明是初夏下雨的凉天气，手心里全是汗，清晰听到的自己的心跳声，按响了门铃。
　　是一个面生的下人出来开门的。
　　进了屋，一个较为高挑的美女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呢？”
　　“我回家。”白落珠提着箱子和伞。
　　“你就是白落珠？”美女略微客气问。
　　“是。”白落珠回答。
　　“张云衢没和你说，让你别回来了？”美女语气有些心疼。
　　“没有。”白落珠感觉到有些不安。
　　“我们结婚了，他不希望外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美人惋惜说“你有钱吗？我给你一些吧。别让他看见，惹他和婆婆不痛快了。”
　　白落珠觉得从头到尾的冷，却又问道“他说的？”
　　“你不信，你看这挂着我们的结婚照。”林晚晴指了指挂在客厅的结婚照，又说“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我叫林晚晴。”
　　白落珠看着结婚照，又想起夏芳绮提过的名字，林晚晴，张云衢当年喜欢的少女。
　　“抱歉。”白落珠鞠了一躬，转身走出门，伞都没有拿。
　　“你不要些钱了吗？”林晚晴在身后说。

　　白落珠并没有理会，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最后她去了夏芳绮家，却晕在夏芳绮家门口。
　　夏宅下人发现时，也不知道白落珠晕了多久，夏芳绮连忙让人请了医生，又和家里的阿妈给白落珠换衣服，擦头发，忙里忙外。
　　“张云衢，不要，不要。”发了烧的白落珠在说胡话“不要……赶我走。”
　　“张云衢……张云衢……”烧糊涂的白落珠在哭。
　　“落珠，我在，你别哭，别哭了。”夏芳绮心疼得不行，给白落珠擦眼泪，也忍不住哭了“我要你，我要你。”
　　白落珠胡乱抓着夏芳绮的衣服“不要丢下我。”
　　“好，我在呢。”夏芳绮握着白落珠的手。
　　夏芳绮一直握着白落珠的手，白落珠还是哭，说着胡话，求着张云衢别赶她走。
　　医生来了，白落珠是感冒发烧了，加上身体比较劳累，开了几服药就走了，如果服药半个钟后还烧的厉害，就去赶忙送去医院。

　　半个钟后白落珠高烧还是不退，夏芳绮吓坏了，外面还下着雨，连忙找夏父派人送她和白落珠去仁济医院。
　　医生给白落珠打了针，挂了药水，可是白落珠还是说着胡话，呢喃的叫着张云衢。
　　过了半小时，医生又来看，白落珠的状况没有好转。
　　“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加大药剂可能会好一些，但是身体很虚弱，又可能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请家属签个字。”医生说。
　　“我……”夏芳绮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其他办法吗？医生，多少钱我都愿意，用上最好的进口药。”
　　“这……办法不是没有。”医生有些迟疑“最好的进口药在仁德医院，那不是拿钱能拿的到的，姑娘你看看能不能托人拿到吧，要尽快。”
　　“医生，可不可以借用你的电话？”夏芳绮哀求道。
　　“可以，请随我来。”医生把夏芳绮带去了办公室。
　　夏芳绮紧张的拨下梧桐街67号的电话，每一次嘟声都无比的紧张。
　　电话接通了，是下人接的，但是他还没回家。
　　夏芳绮又拨下周义深家的电话，万幸的是，周义深接了。
　　“周义深，我求你。”夏芳绮带着哭声“帮我去仁德医院，拿三支最好的进口退烧药。拿到同济医院来，要快。”
　　“你别急，慢慢说。”周义深被夏芳绮吓到了，“而且像退烧这种好的急救药物，需要请示。”
　　“是落珠。我求你了，她现在有生命危险。”夏芳绮几乎泣不成声，又强忍着说话“你找张云衢想想办法行不行，以后我们再也不打扰你们。”
　　“我马上去。”周义深挂了电话，几乎是跑回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