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风未眠》化卿年少影

19、风未眠（一）

　　夏芳绮在白落珠旁边“他说什么？”
　　“他说他明早出发，会有人给我送信。”白落珠脸色并不好看。
　　夏芳绮有些无奈，但是张云衢一向为白落珠想的周到，也没说什么。
　　“我想把院子里的花，移过来种。”白落珠说。
　　“好啊，我们自己动手。”夏芳绮倒是希望白落珠有事情做。

　　白落珠一直往在挖，夏芳绮在旁也不知怎么帮忙，白落珠越挖越深，总有一些根茎脉络。
　　“张云衢是怎么做到的。”夏芳绮在嘟囔。
　　白落珠在家的时候，都是她浇花，看起来是她在照顾，但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不会。
　　“没准他找了花匠呢？我们也去找花匠吧。”夏芳绮又安慰道。
　　“不用，我挖好了。”白落珠已经在清理根茎上的泥土，她照书上说的，保留一些。
　　回了夏宅，白落珠把它种在后院里，正好是二楼房间开窗就能见到的位置。
　　可是老天不赏脸，又是大太阳天，又是暴雨。
　　白落珠又是忙着浇水，有是忙着找了花盆移入屋中。可是即使如此，还是一天比一天蔫。
　　夏芳绮一开始看见白落珠有事忙，倒是欣慰，后来意识事情不对劲，便找了其他事情给她做。

　　白落珠帮报社翻译外国书籍文章，常常长期坐在案前，偶尔翻译得很晚。
　　“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你要多注意身体。”夏芳绮自然是看在眼里“有时候，你用功到偏执的程度。也不休息，你好像事事都太较真了。”
　　白落珠抬头看夏芳绮“难道不该尽量把事情做好吗？”
　　“是该，但是……这样不会太累吗？”夏芳绮试图在说服。
　　“也不累。”白落珠看了看窗外的花“除了那盆花。”
　　“……”夏芳绮无语，又想起什么“如果张云衢在，他也不会让你熬夜翻译，对吧？”
　　“有时候，我希望他让我做事，我去做就好了。”白落珠目光还在花上，已不在花上“他只对我提过一次要求，让我再多陪他一阵子。”
　　“他希望你是自由的。”夏芳绮皱了皱眉“之前不是说，你要学会自己做决定吗？”
　　“我决定和他一直一起吃晚饭，他答应了的。”白落珠有些抱怨，又小声说“他答应的，这件事没做到。”
　　“张云衢也太宠你了。”夏芳绮忍不住感慨“上辈子你做了什么好事？”
　　“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我认真学唱歌。”白落珠回忆“他喜欢我唱生日快乐歌，他会高兴，他眼睛还映着烛光，很漂亮。”
　　“你观察那么仔细，你是不是在认真看着他？”夏芳绮盯着白落珠“没准他喜欢的是你认真看着他呢？”
　　“哪有人被盯着看就会高兴的。”白落珠别过头，不敢看夏芳绮。
　　“上次说到的新年烟花呢？有什么特别的吗？”夏芳绮接着问。
　　“也没有。只是新年能和张云衢看烟花真好。”白落珠下意识瞥了窗外，看到后院的花。
　　夏芳绮把白落珠带出门，让她少想点张云衢。

　　走过熟悉的街道，白落珠不由的向梧桐街走去。夏芳绮叹了叹气，只是跟上她。邻居的桂花树还开着花，风中又一股淡淡香味。
　　梧桐街67的前院，一个小女孩在给盆栽浇水，一个下人走出来帮忙。白落珠有些恍惚，这一幕很熟悉。
　　“这位小姐，你有事吗？”屋里走出一个打扮得体的年轻妇人。
　　“没。”白落珠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大门前许久。
　　“这是她原来住的地方，回来看看。”夏芳绮连忙解释。
　　“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坐吧。”妇人态度依旧很温和。
　　“麻烦太太了。”白落珠回答。夏芳绮却有些意外。
　　“我们也是最近才搬进来的。”妇人给白落珠和夏芳绮倒茶“这里原来的东西几乎都搬走了，只有一台老钢琴。”
　　白落珠看了一眼钢琴，还是原来的样子。
　　“谢谢太太还特别招待我们。”白落珠道了谢。
　　“太客气了，家里来客人聊天，也是件开心的事。”妇人确实显得有些开心“倘若你们不急着走，等我先生回来，一起吃个便饭。”
　　“太太这样温柔的人，先生一定很幸福。”夏芳绮看了看白落珠“但我们待会还有事，只能辜负好意了。”
　　“姐姐，你会弹钢琴吗？”小女孩跑到夏芳绮面前。
　　“会一些，但是旁边那位姐姐更厉害哦。”夏芳绮示意白落珠。
　　“我可以弹吗？”白落珠询问妇人。
　　“当然可以。太麻烦你了，还要陪茹茹玩。”妇人回答。
　　白落珠走到钢琴前，坐下来整理好裙子。
　　音乐流转，是熟悉的民谣。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小女孩唱起了歌。
　　一曲弹毕，有个男子在门口伫立着。
　　“爸爸！”小女孩跑了过去。
　　“茹茹唱得真好。”男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这是新请来的老师吗？”
　　“这是家里来的客人。”妇人回答。
　　“真是失礼了。”男子略带歉意。
　　“没关系。”白落珠示意，又看向妇人说“太太，今天谢谢你的招待，我们要走了。”
　　夏芳绮向妇人说“今天下午很愉快，感谢太太。”
　　“不用客气，希望你们常来玩。”妇人回答。
　　“有机会的话。”白落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