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下影（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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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云有些多，却很晴朗，倒也不显得抑郁。
他们互相陪伴了五年，每一天都过得很寻常。白落珠已经忘了遇见张云衢之前的事情，又或许她不愿想起，在她记忆中，似乎日子就是搬到梧桐街的生活。
“我出国，你很想我。”白落珠想起那封没寄出的信“我不是故意要翻看你的信，抱歉。”
“嗯。”张云衢格外的坦诚。
“我们去怀表店，把我的相片放在项链里，你可以带着它。”白落珠提议“外国人都是这么做的。”
“好啊。”张云衢确实觉得不错的提议。
“我送的礼物……为什么你都没有带？是不喜欢吗。”白落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项链。
张云衢看在眼里“上军校以后，不佩戴任何首饰，除了手表。”
“不过我倒是很想，带落珠的照片。”张云衢摸了摸白落珠的头“在外面打仗，总会思念家人。”
“嗯。”白落珠似乎得到了一个安心的答案“我们回家吧，还要去怀表店一趟呢。今晚回家晚了，林妈又要叨叨饭菜凉了。”
“好。”张云衢看着念叨叨的白落珠，倒也很好。
白落珠小跑着在前面，张云衢跟在后面，像极了寻常兄妹秋游的样子，不时有迁移的鸟儿飞过，日子又好像幸福的不寻常。
张云衢拿了白落珠喝茶的照片做项链，白落珠竟也带了张云衢的照片，周义深寄给她的那张。
“这张不好，换一张吧。”张云衢自然明白自己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只有这张。”白落珠老实的回答。
“等回家我给你别的。”张云衢找了个理由，他是极少拍照的，除了必要的时候。
“可是这张很温柔。”白落珠看着照片里的张云衢“我喜欢这张。”
“好。”张云衢一如既往，何况白落珠难得说了喜欢。
钟表店的伙计捣鼓得倒也认真，就是有些废时。
两人回家时，着实有些晚了，林妈果然在小声叨叨“菜凉了不好吃，再热一次也不好吃。”
白落珠和张云衢相视一笑。
一切寻常得不能更寻常。
“你什么时候走？”白落珠回房睡觉前问。
“还不知道，但快了。”张云衢回答。
“嗯。晚安。”白落珠开门进房。
“晚安。”张云衢回应。
白落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爬起来，拉开窗帘，让月光照进来。
白落珠喜欢月光，白落珠喜欢温柔的事物，包括风未眠，包括张云衢。
张云衢也还没睡，看了看装照片的项链，偶尔望向窗外，一边给白落珠写信。
白落珠索性推开窗，她看见张云衢窗口透出来的光，就撑着头看那束光。
“张云衢在做什么呢？”白落珠想，又走了神。
“白落珠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呢？”张云衢想，他看着写了一半的信，划掉了“我真切的爱着你”，他目光温柔，微微带笑，她不该为记忆所累。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落珠趴在窗前睡着了。
而张云衢换了好些信纸，写写停停也最终写好了，装好了信。
第二天张云衢带着信就出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也很寻常，只是张云衢越来越来忙。
过了几天，张云衢让白落珠收拾东西，住进了夏芳绮家中。
张云衢变卖住宅的所有东西，白落珠的作业、试卷，这些不可能都能一一留存。
他看了看，每一次他都会夸赞她“我们落珠真棒。”此时她望着他，脸上会开心一些。
还有她看得那些书，有时她会窝在沙发里看，这时候她很放松，甚至忘了剧院要求她的仪态，但是这样她显得真实，显得被宠爱。
张云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是她五年来在他身边留下的痕迹。
他掏出身上的项链，打开看了眼白落珠的照片，笑了笑。
张云衢最后把白落珠送他的东西放在一个小袋子里，还有领结，一些简单的衣物，放进皮箱里。
他又下楼看看后院的白花，仿佛这里住了很久，可回过神来，这里不是梧桐街67号，是哪里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落珠的痕迹。
张云衢搬回了督军府，梧桐街67号被变卖，林晚晴自然也去了督军府。
“你自己回来的？”张母但觉得奇怪，她原以为他会带白落珠回来。
“不然呢？”张云衢似乎看穿了张母的意思。
“这不是还有晚晴嘛？”张母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儿子吵架。
张云衢没有理会，自己走回房。却看见林晚晴，张云衢也无所谓，督军府有的是房间，转身就走了。
“云衢啊。”张母倒又跟着过来了“你这去打仗，也不知去多久，现在……”
“母亲。”张云衢打断张母的话“她可能从来没喜欢过我，她只是为了帮她爸。”
张母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回过神来又说“没事，回家了。你就跟妈吃饭，不用理会旁的人。”
“好。”张云衢停下了收拾，背对着张母，声音微微颤“儿子搬出去，从来不是因为母亲。”
“妈知道，妈知道。”张母倒是快哭了“哪有当妈的不知道儿子。”
张云衢拿出手帕帮张母擦眼泪，又拿出一个项链，也不名贵，吊坠像小又扁的怀表，张云衢按动开关，里面有他军装的照片。
张母拿着项链“妈喜欢这个。”
张云衢抱着张母，轻轻的拍张母的背，她是否也反复看过自己的作业，自己的房间……
那样的心情，他忽而明白了。
白落珠在夏芳绮家，张云衢也不去见她。
过了几天，张云衢给白落珠打了个电话“我明天一早出发，会有人送信给你。”
“好。”白落珠应答，又想说什么，最后说“祝你早日凯旋归来。”
“嗯。”张云衢回答“没事挂了。”
白落珠沉默了几秒，回答“嗯。”
张母在旁，听到了一些张云衢电话内容“等你回来，带她来见见妈吧。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好。”
“再说吧。”张云衢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月下影（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