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风未眠》化卿年少影

17、月下影（十一）

　　白落珠进了屋子，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张云衢房间却关得紧紧的。
　　“张云衢，你开门。”白落珠敲着门。
　　张云衢没有回答，也没有开门。
　　“我有重要事情同你谈。”白落珠有些着急。
　　“你不开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白落珠坚定的声音。
　　张云衢开了门，脸色极差。
　　白落珠有些吓到了“你怎么了？”
　　“没事。”张云衢转身往回走，白落珠跟身后。
　　“苏西坡说……”白落珠才开口。
　　“我不想听他说了什么，你是不是想要跟他走。”张云衢又转回身，盯着白落珠。
　　“我没同意跟他去英国。”白落珠回答。
　　“为什么？”张云衢耐着性子。
　　“因为你和夏芳绮在这。”白落珠如实回答。
　　“如果我不在了呢。”张云衢的脾气还在忍，接着发问“你就当没有我，你再做选择。”
　　“可我不能没有你。”白落珠对着张云衢目光，十分坦诚。
　　“是吗？”张云衢逼近，白落珠退到墙边。
　　张云衢笑了笑“你分明是在怕我。”
　　话刚落音，就是白落珠无限放大的脸，还有极其生涩的吻，她拽着他的手臂，垫着脚。
　　略微短暂，这个吻便结束了。
　　“你这算什么？”张云衢一时间有些茫然。
　　“你不生气了。”白落珠靠着墙，在张云衢的怀里，没多少底气。
　　张云衢倒是笑了“如果我还生气呢。”
　　白落珠毫不犹豫又故技重施。
　　张云衢有些惊讶，却又配合，搂着白落珠的腰，托着她的头，像两个恋人的亲吻，多了几分缠绵。
　　“现在呢？”白落珠有些小声，低着头，不敢看张云衢。
　　张云衢搂着白落珠的腰却没放开，另一只手抬起白落珠的下巴，让她看自己“是谁教你的？”
　　“没……没有谁。”白落珠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整个头都有些发烫“我好像发烧，我头有点烫。”
　　张云衢用手摸了摸白落珠的额头，有一层细细的汗，还有一些凉“额头比我还凉，没发烧。”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有点热。”白落珠想推开张云衢，有些为难。
　　张云衢放开了白落珠“下次不准再这样。”
　　“可你说，做什么任凭我高兴的。”白落珠是极少的撒娇腔调。
　　“这么做你高兴？”张云衢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就不怕我做更过分的事？”
　　白落珠不知道是什么事，却落荒而逃“我先睡了，晚安。”
　　“你是这个世界给我藏的一颗糖，我舍不得吃。”张云衢对着门口喃喃“也舍不得给别人吃。”
　　白落珠自然是听不见，她回房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似乎被什么挠着，难受得很。原本她想问他“是不是要去北边打仗，为什么不说。”原本是他理亏，不知觉却变成了她惹他生气，变成了她理亏。
　　张云衢自然也睡不着，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忽而理解了白落珠说月光温柔，“张云衢呢，张云衢比月光还要温柔。”非要比的话，“白落珠比糖还要甜。”那两个吻，他着实有些开心，以至于他消散了她抱别人生的气。

　　张云衢觉得苏西坡的出现是如此的突然，或者说白落珠出国以后，一切都变了。人在变，世道在变，还有什么是不变的，他张云衢也在变。
　　张云衢早上出去办事，下午又回家带白落珠出门。
　　一个很寻常的公园，张云衢默默跟白落珠并排走着，秋风吹着，格外的安静。
　　“你是不是要去北边打仗？”白落珠先开了口。
　　“是。”张云衢回答得干脆，没有迟疑。
　　白落珠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白落珠还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你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张云衢打断了白落珠的话“当做张云衢去了很远的地方，办不知道多久的事。”
　　“可是……”白落珠想开口。
　　“人这一辈子，总要面临亲人离别的时刻。”张云衢用寻常的语气“时机不同而已。”
　　白落珠神色黯然“嗯。”
　　“这次我奔赴救国，生则光荣，死得其所。”张云衢接着说“你该为我高兴。”
　　“老师也这么说，凡事为国，生则光荣，死得其所。”白落珠脸上还是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打仗就好了。”
　　张云衢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有没有什么很想要的礼物？”
　　“啊？”白落珠才反应过来“没有。”
　　“想做的事呢？”张云衢又问。
　　白落珠想了想“没有。”
　　“你几乎从未开口要过任何东西，而我总是在想你会喜欢什么。”张云衢今天格外的坦诚“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说出去，需要去争取的。”
　　“今后，我希望你能争取你想要的。”张云衢转头看着白落珠。
　　“嗯。”白落珠答应着。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没有教你许多。”张云衢接着说“但人生很多事情总要自己领悟才能学会。”
　　“嗯。”白落珠依旧答应着。
　　白落珠今天话很少，张云衢明白她有些难过，但每个一人都要学会接受现实，无论想不想。
　　“谢谢。”白落珠突然说“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
　　张云衢有些惊讶，但还是安抚她“怎么突然说这个，毕竟是我愿意。而且，落珠也对我很好。”
　　“跟落珠吃晚饭我也很高兴，过新年也很好，还有落珠送的礼物，还有落珠希望我高兴的想法……”张云衢细数着“我也谢谢落珠。”
　　白落珠愣了愣抬头看着张云衢，半晌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