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风未眠》化卿年少影

15、月下影（九）

　　过了许久，白落珠还是未睡着，隔壁房中传来声音。
　　白落珠很是担忧的去看张云衢，毕竟他今晚太奇怪了。
　　张云衢在看窗外，手上夹着一支烟，桌上的烟灰缸里有一些划过火柴，烟灰缸旁还有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
　　张云衢回头看到白落珠，放下手中的烟“你不喜欢，这不是没抽吗？”
　　白落珠鼓起勇气问“张云衢，你怎么了？”
　　张云衢笑了笑，似作轻松的说“喝酒助眠，却喝多了，看来以后连红酒都不能喝了。”
　　但其实他越喝越清醒，熬了很多个晚上，好不容易累到睡着了，又被雷雨声惊醒了。
　　“你最近过得不好吗？”白落珠脸上写满担忧和心疼。
　　“落珠，再陪我一阵子好吗？就像以前一样。”张云衢看了看窗外月光，也没有悲伤“没准哪天，我就死了。”
　　“好。”白落珠回答“可我不想你死。”
　　“那我就不会死。”张云衢笑着说“长生不老会升仙。”
　　“我也不想你抽烟喝酒，还这样颓废。”白落珠确实比以前勇敢，敢要求张云衢。
　　“好。”张云衢似乎有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今晚吓到你了吧，讨厌我也可以，以后再讨厌我，好吗？”
　　“没有。”白落珠连忙解释“没有讨厌你。”
　　“回去睡吧。”张云衢柔声说。
　　“那你呢？”白落珠问。
　　“我待会就睡。”张云衢回答。
　　“我等你睡着了再走。”白落珠拿了书桌的椅子坐在床边。
　　张云衢倒是很配合，上床躺下，可闭了眼，明明很困，还是不断强行睁开。
　　“怎么了？”白落珠问。
　　“总觉得我再睁开眼，你就不见了。”张云衢笑自己幼稚。
　　白落珠拉着张云衢的手“我就在这，你别担心。”
　　“那你今晚岂不是睡不成了。”张云衢说。
　　“我可以跟你睡一张床。”白落珠又回答“跟夏芳绮一样。”
　　张云衢从惊讶到跟夏芳绮一样笑了笑，然后说“那不如我睡地上，我可以看见你，你又可以睡觉。”
　　张云衢找了被褥，铺在地上，只要侧着睡，就可以看到睡在床上的白落珠。

　　第二天白落珠醒来，窗外阳光很好，窗半开着，风吹进来，昨晚她睡得很沉，醒来倒是难得惬意舒服。
　　她起来看向床边，张云衢已经出门了。
　　张云衢的床意外的舒服，白落珠躺回去，还有一股《白茶》混合《风未眠》的香味，白落珠忍不住的想赖床。
　　她看了看张云衢的房间，无比的简洁，床头柜、衣柜、书架、立镜、书桌、椅子，书桌上随意堆着几本书、几瓶香水、还有她下楼的照片立框。
　　这是她第一次在张云衢的房间，床头柜的抽屉放着什么，她鬼差使打开了。
　　都是她送他的礼物盒子，袖扣、胸针、项链，他都一一收好，没有一样带在身上。
　　白落珠拿起自己带着的项链，是一朵白花的样子，是张云衢带上的，她再也没有摘下来过，是突然有些委屈。
　　她想起来她还买了一些领带，打开衣柜，果然整齐的挂着。
　　白落珠索性翻了张云衢的房间，书架上有白落珠看过的书，书桌的抽屉里放着白落珠写的作文、试卷，床头柜的小柜里有一个盒子，里面放着白落珠的照片、寄回国的信。
　　白落珠翻了翻自己的信，写的都是留洋的好，唯独没有那一封自己要回家的信。却多了一封张云衢没寄出的信，上面写着:落珠，回国好吗？我很想你。
　　白落珠心里有些复杂，但却又都一一收好，这个房间说是张云衢的房间，却都是关于她白落珠的。对他来说，她很重要，不仅仅是喜欢，很喜欢而且重要。
　　白落珠退出了张云衢的房间，刚关上门，就听到夏芳绮的声音“落珠你醒啦？”
　　“嗯？”白落珠吓一跳。
　　“张云衢没对你怎么样吧？”夏芳绮有些担忧。
　　“没……没有。”白落珠不敢看着夏芳绮，毕竟昨晚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启齿。
　　“真的没事？”夏芳绮上了楼，拉着穿睡裙的白落珠转了一圈。
　　“没事，只是他看不见我睡不着，所以我昨晚睡他房间。”白落珠如实回答。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夏芳绮担忧的问。
　　“没有。”白落珠低着头“我睡床上，他睡地下”
　　“真的？”夏芳绮盯着白落珠。
　　“他抱了我，还……”白落珠着实很不好意思“亲了我。”
　　“你愿意的？”夏芳绮问。
　　“他突然……”白落珠头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人渣，我要去找他。”夏芳绮觉得少女的初吻当然很重要。
　　“算了。”白落珠拉住了夏芳绮“他最近过得不开心。”
　　“那要是他为了开心，他亲你也可以吗？他娶你当姨太太也可以吗？”夏芳绮有些抓狂。
　　“嗯。”白落珠手里拽着裙子“可以。”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夏芳绮想捶这个脑袋。
　　“不知道。”白落珠看着夏芳绮认真的问“是什么？”
　　夏芳绮泄了气“我也……不是很知道。”

　　夏芳绮陪着白落珠整理了房间，留给白落珠的房间很整洁。
　　桌上放着白落珠的照片，几瓶香水，抽屉里是张云衢送她的礼物。
　　梳妆台的抽屉放着她可能用到的发带、口红等，书架上还有她的作业、没有交给张云衢看的作文、试卷。
　　屋里的一切都是她出国前模样，比起张云衢的房间，白落珠房中张云衢的痕迹少得可怜，甚至没有一张他的相片。
　　白落珠打开皮箱，把周义深寄的照片拿出来，换到了书桌的立框上。
　　夏芳绮帮她把皮箱里面的衣服放好，看到了一沓信，刚准备伸手拿。
　　“我来吧。”白落珠出了声，找了个盒子，准备放进去。
　　“是张云衢寄给你的信？我可以看看吗？”夏芳绮倒是好奇得很。
　　“可以。”白落珠回答。